我脖颈被那突然袭来的东西扼住,一时又惊又慌,不知该怎么办,眼看一个更小的东西已经悄然爬上欣怡的肩头,小嘴一张,露出许多锋利的牙齿,而且它的虎牙跟正常人不同,却是像吸血鬼那样突出,就跟毒蛇注射毒液的毒牙似的,很是骇人。却只见这血盆之口已向欣怡纤颈咬去,两根长牙全部都扎进欣怡的脖子,我已了然这是先前那一对子母凶,摔进沟壑并没有死——这东西根本不会再死,想必是从那些山体裂缝中过来的吧,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我感觉脑后发凉,才知那僵尸在啃咬我的脖颈,阵阵恶臭不绝于前,看着欣怡受了这种致命伤,我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我也什么都做不到,想起当年在中缅边境时,为了抓捕流窜的军火贩子,我们深入密林,火拼很久才占了上风,于是就继续推进,追击过程中,我失手打中了埋在地表的炸弹,炸弹把一位战友的左腿炸掉了,那是我已经感到自己很无能,尽管后来他没有责怪我,还推说密林之中弹道难免有变,可我心中实在愧疚,就跟我爸要了一百万,并以部队的名义赔偿给他们,虽然这些钱对楚氏家族微不足道,这些暗地来的黑钱我也不稀罕,但希望能给这个并不富裕的独子家庭有所帮助。后来我决心退伍,但他却跟我说完成他成为正式特种兵的愿望,所以我才一直跟了下去,以至于后来在边境活动中情绪过激,冲在前面受了伤,所以才阴差阳错的发生了这一切。以前曾听人说:如果你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那只能说明你太弱了。是啊,我连欣怡都保护不了,还能做些什么?
突然,我清醒了过来,光是自责又有什么用呢?我一定先把这对母子剁成肉酱!欣怡的苦楚我是看在眼里,自己被僵尸啃咬也都忘在脑后,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我,不能死在这里,欣怡还在挣扎,她还活着,还很痛苦!我一定要把她送到医院,可能会有救的!这样一想,我似乎看到了希望,虽然很渺茫,也还是要试一试的。但是我疲惫不堪透支已久的身体却难以承受了,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掰开粽子的胳膊,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时,晕厥在一边的东方已经朝欣怡奔去,因为我们已经约定,无论如何,也要把欣怡或者带出墓去。东方这往前一窜根本没有章法,枉顾他练了十来年功夫,只见那小东西脱口就向东方跃去,只见欣怡的脖子喷出一股血来,却没有像我想象中哪像血涌如注,难道没有咬到动脉?东方跟小僵尸扭打在一起,他既想要进攻,也得想着要躲开那些尖牙,也是也是很窘迫。这光电火石之间,我愣了愣,僵尸的利爪却已经抓到我面门,我出手格挡,却难以卸掉它的力道,于是转而抓住它,接着这力气,将它左臂卷到我右肩上,腰杆一弯,双腿一曲,手上用力,使出了日本人最喜欢的超级过肩摔,这招我就是看过,从没用过,想不到竟有奇效。我把粽子摔翻在地,也是一个跟头从它身上滚过,双腿钳只它的头,想不到这东西力气极大,双手一抓就把我的腿给弹开,我也已经无力还手,捡起地上的手电朝它头上猛砸,这是东方却挣脱了小粽子,一掷而出,砸在大粽子身上,这突然的变故,让这两个粽子都缠在一起抓挠了起来,我俩见机,赶紧逃跑,我想到尸阵也许能抵挡一下,当下抱起欣怡就往前面的殉葬坑跑。
这个尸阵七拧八拧,很是不好走,如果没有一些八卦知识是难以走进走出的,当年诸葛连用石头摆了个八卦阵,吓走了陆逊,也是如此,此阵虽小,确实精妙无比,变化无穷。幸亏东方多少知道一点这个,才带着我们闯了进去。我抱着欣怡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我们踏入尸阵,可以暂时缓解一下,想出逃跑的办法,忧的是我现在抱着的欣怡一会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几分钟之前,我们还混不吝的谈论着唐王室的破事儿,幻想长生不老药是哈样儿,这时的欣怡却变成这样。想到这里,眼泪竟然又滑了下来。想当年我在边境活动,可以说得上是杀人不眨眼,那些人都该死,我是想尽办法杀掉而不是俘虏他们,心想能杀一个人就赚一个,总想出一下心里的邪气,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早就铁石心肠了,怎奈何,今天为了一个小姑娘流泪不住?东方苦笑着说::“老五啊,我当初没给你介绍对象,你丫的还真喜欢上她了?”我心头一缩,却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那有屁用,老子……不得打……光棍。”我嗓子一紧,快要说不出话来,这是哗啦一阵骨头搅动的声音,我们都是一惊,却也解了我的尴尬。那粽子一大一小已经赶了过来,绕进了尸阵却又自己走了出去,当真是奇妙啊。看清竟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下来。东方拎过他的背包,取出工兵锹给我,我嘲笑道,怎么这种关头还是这么贪财,东方拉开一角,说:“那个金盘子我拿出来了,还有李建成的面具,收着总会有用的。”说罢又把一把宝剑抽将出来,这剑寒光闪闪你,正是那“七星龙渊剑”,我想这是一把凌厉的宝剑,就粽子再快,再厉害,这一剑一砍也能致胜。我无意的扒拉扒拉身边的白骨推,里面却露出了一只手臂。
我吓了一跳,赶紧问东方道:“这个里面有尸体?”
“对啊,我这盒子就是从尸体手里拿出来的,”东方满不在乎的说道,又指了指后面,“就是那!”
我心里一惊,有俩?他们的手臂上都长满了白毛,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白凶,这种粽子可是厉害之极,别说现在,就算是正常的我跟东方不见得就能对付,不过没有棺椁是没法尸变的,我听老人们说过,但既然生了白毛,我还是耿耿于怀。这时东方拉我起来,因为,两只僵尸已经离我们没有五米远了。我想到东方之前疯疯癫癫不按套路出牌便跑出了这里,于是大生疑惑,这东西没有意识,这样的话该是第一次就能进来了吧,可是为何要绕过好几次呢?我跟东方讲了,只见他的脸色在手电下显得更加惨白,说道:“你没发现吗,这俩东西残存着一些意识,”这句话挑战了我的承受能力,僵尸能有自己的意识?不过它们竟然能够前后夹击分散我们的注意,那也就勉强可以说它们有意识。“它们一定是把这意识当做本能,但是这意识本就很弱,这么一闹腾,肯定都没了,这不就过来了么。”说着,自己还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特么真佩服东方的心理素质。
两只粽子已经都来到我们面前,却迟迟没有动手,我心里已经万念俱灰,是等死?还是拼了再死?我很纠结,东方问我,后面的僵尸会不会也起尸,在我看来几个都一样,都是死路一条,我说没有棺椁是没法起尸的,但是想到悬魂梯边上的尸体,我就不寒而栗,这是耳畔传来一阵很是怨毒的低呜声,这是东方挤出几个字来:“有一种……白骨棺……你……听所过吗?”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中饱含了恐惧,那种难以附加的恐惧。我已经猜到了,那是另外两个粽子。欣怡被撂在一边,我俩若是跑也没机会再去抢救,去救也会被四只粽子撕成碎片,本来还希望把欣怡安全送走,想不到,我们都要葬送在这个阴冷的墓室里,真是不甘心,我如能化成厉鬼,一定要把这粽子撕成碎片。
这是两只白凶冲了过来,我身形一矮,跟着东方从他俩的缝隙穿了出去,白凶跟子母凶撞到了一起,厮打了起来,小粽子骑到一只白凶的身上,在他后脖子咬掉一块肉,一股血浆缓缓地滑了出来,恶心得很,这时的子母凶也不是子母一般,确实俩怪物,母凶没啥反应,两只白毛倒是把小粽子拽住给撕碎了。我趁机抱起了欣怡,想着,这要是死在一起倒也痛快了!三只粽子这下一齐冲我们跑了过来,我们被一步步逼到岩壁之下,我想,大限将到,心里倒也轻松了,闭上眼睛等死,这时,只听“咚”的一声很有穿透力的响声,一股热浪传来,碎石不断地滚下,我们上方的岩壁竟然开出了一个洞!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这时,一个白衣人,攀绳而下,便引着粽子后退了几步,只见他拿出一把古怪的羽扇,一挡一闪,在空气中铮铮有声,便把白凶的手给斩掉了,我看到貌似得救了,便松懈了下来,疲惫无法抑制的用上心头,无可抗拒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