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像一大一小两个人物遥遥相望,成为南山两座最有灵气的山峰。多年前,政府在这上面建塔造亭,砌成了玲珑七层宝塔,堆就了蜿蜒曲折旧回廊。这山顶本来可以远眺全城,登上塔尖,却被窗户挡住了视线,不免有些小小的缺失,故而,子慕与墨染,从来就只到山顶,不达塔尖。
墨染坐在廊檐下小憩,近望佛殿,甚觉得塔相庄严。
“子慕。”她叫。
秋子慕一到山顶就去了瞭望台,俯望山下风景,听到墨染的呼叫,咚咚咚,体力尚且充沛的他快步跑到了她的面前。“有事吗?”他问。
“腿太酸了,给揉揉。”墨染指着双腿朝秋子慕吩咐。
秋子慕领命,俯身下蹲,给墨染捏腿,排解她小腿肌肉的酸胀感。
墨染凝神望着秋子慕的手一上一下。他按摩的手法很标准,她俯视着他的头顶,缓缓地说:“子慕,我若是公主,你便是骑士,不管历经多久,骑士仍然是那个站在公主身边最忠诚的护卫。”
秋子慕听着耳绵细语,手上的动作没变,心里的想法转了个弯跟墨染提道:“骑士终归是骑士,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转正做公主的王子?”
墨染问:“子慕真想当王子?”
秋子慕答:“恩。”
墨染说:“那么好吧,成全子慕做染染的王子,如何?”
秋子慕抬头对视上墨染的一双眼珠子,水灵灵的柔情似水,果然是日思夜想的人容易沟通,不过三天工夫,他的染染,又将成为他的染染。他起身扶她靠着廊柱坐好,自己挨着坐在她身边,抱起她的双腿,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按摩的同时,他问她:“什么时候搬回家?”
墨染轻笑:“男人都像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秋子慕的拳头微微拧紧,暗中加力打在墨染腿上,她立刻呼痛,他笑道:“叫你满脑子胡思乱想!”
墨染辩屈道:“我哪有,是你自己说出这两个字的。”
秋子慕食指轻弹墨染的额头,说:“你还有理!”
墨染低头认错,良久才问对面的人:“你现在住哪里?”
秋子慕告诉墨染,家里原先J市的不动产都被他母亲抛售了,他如今租住在湾景,就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子慕说,恋那有她痕迹的地方。
墨染的直觉就是那地方太小,太委屈他。
秋子慕说:“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蜗居了。”
墨染不敢想象,住惯了大房子的他,如何去习惯碰手碰脚的小屋子。子慕却告诉她,到了国外,就不再像是在家里,凡事有家里人帮衬着。而为了减轻国内的负担,他又必须要自谋生路,所以,人在困境的时候,有个窝蜷缩就谢天谢地了,他早习惯了小楼矮墙。
墨染想,这些年子慕必定是受过苦的,但是,人生总是需要历练的,所以她非常感谢林默晗把子慕扔到了国外。
这些年,墨染原不是得不到他的消息的,只要她想,他的朋友中,自有人会告诉她。但是,自从消息传来他亡故后,她就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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