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色愈来愈黯。瓦岗已近在咫尺,我却没有丝毫兴奋,即使到了瓦岗,我又能何去何从?手里攥着的荷包已不能提起我的兴致。
心里暗自叹息,我王小唐在这陌生世界如何生存?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腿酸胀,脚早已磨出泡,被水浸湿的衣衫此刻已被秋风吹干,只是身上更冷,一直冷到心里。
我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望着远处巍峨的城楼,复又重重垂下头。突然,脚下传来一个声音,我慌忙低头一瞧,原来无意中我踩到一只脚,那脚的主人衣衫褴褛,脚上沾满泥土,蓬头垢面正躺在路边草丛里。
我急忙后退一步,赔礼道歉,可是那人却一动不动,我心一沉,他不会是死了吧!乖乖,可别再被人误以为是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溜!
想到这,我绕过那人,举步前行,刚跨出一步,却听到那人低低的呻吟声“救,救,救我!”
我忐忑不安的回过头去,远远地望着他,不敢靠近。
“救救我!”这次听清了,是个女人的声音,看来她没死,心想反正自己也是无依无靠,如果能救了她,兴许对自己有益无害!
打定主意,我大着胆子靠过去,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慢慢扶起她,发现却是一位年轻姑娘,约莫十几岁样子,只见她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青,一双大眼睛无神的在我脸上游离。
我扶她坐起来,并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她颤抖着手从衣服里取出一封信,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吃力的说道“帮,帮我把这封信送,送,送到——”她实在是虚弱了,以至于无法一次说完,喘息片刻,她接着说道“送到瓦岗寨秦,秦夫人手里!”“秦夫人!好,我知道了!”见她如此难受,心里顿生怜悯,不假思索随口答应,突然又想到什么,急忙问道“谁是秦夫人?怎么才能找到她?”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又是一阵急促喘息,然后她慢慢抬起右手,露出雪白的手腕,腕上戴着一枚白色玉镯,她用左手使出全身力气把镯子脱下手腕,放到我手里,说道“蝴,蝴,蝴蝶玉——镯,她见到就,就,就,明白了——”说完那只手重重的垂下去,我抱住她焦急问道“明白什么?喂,喂,你醒醒,你醒醒!”
无论我怎么呼喊,她已经听不到,已经没有鼻息,她死了。
我还不知道她是谁,来自何处,是什么人,可惜,花样的年纪,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我把她的尸体拖到草丛里,又拔了些长草埋在她身上,并做了记号。希望找到那个秦夫人以后再来安葬,但愿能顺利找到那人,好让她安息!
做完一切,暮色渐浓,空旷的原野上,风更大,身上更凉。我整理好心情,把信和玉镯放到衣服口袋里,鼓足勇气向瓦岗走去。
远远地看去,城楼上的风灯已然点亮,晚风中摇曳不停。守城侍卫正在换岗,有两个士兵走到城门前,好像再搬什么东西。不好,我猛地一惊,他们要关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