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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月(06)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艾歌的爸妈已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我示意他跟上去。

透过玻璃窗户,我看到艾歌快速跑了过去,跑到他妈妈的面前,深情地说了句“妈,对不起”,然后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个拥抱似乎是她等了很久的,就是这样的,他的话语、动作、眼神,都是她在心里期待许久的镜头。我看到她的眼里,吟着几滴晶莹的泪花。

我独自守候着岁月的轮回,等待了十几年的梦。蓦然回首,青春的花在那细雨蒙蒙中找到了埋藏了很久的亲情。于是,我轻轻地笑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永远让我的心留在旅途中,或许在某个未开发的荒凉小岛上,或许在某个闻名的文化古城里。总之,只要每天能看日落日出,能看庭前花开花落,能让我的歌声飘在拥挤的空气里。

“爸,妈,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常常回家的。”艾歌说。

被风吹送过来的感动的种子,轻轻落在我的心房里。满满地,像空瓶子里装满了水。

之后我的生活进入一潭死水的状态。

闲得有点混乱,要么对着电脑好久,只是发呆,记录一些忧伤、一些抑郁。要么躺在他的大腿上,安静地入睡。要么在无聊的时候,收拾房子,收拾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天,我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玻璃瓶,对他说道:“亲爱的,你让我哭一次,我就往里面加一滴水,代表我的眼泪。要是它满了,我就收拾我的东西离开这房子。”

他不以为然,有点纳闷:“你们女人也太神经质了吧!就这么不信任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亲爱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会好好疼你的。永远不会欺负你,不会打你不会骂你,我只会让你欺负我。”

我说:“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我会记录下我为什么流泪,不会莫名其妙的。”

一段时间之后,我忍不住拿出本子来。艾歌抢过我的本子。

他打开本子开始看,惊讶我怎么写了那么多。他一边看着,我一边说话:“第一次吵架,是在第三天,而且还是一大早,你刚刚醒来有些懵懂,挤的牙膏不知道怎么的飞到镜子上了,那是我刚刚擦干净的,我说你连牙膏都不会挤啊,你就来脾气了,然后我们就吵架了......”

我这时候有点激动了,接着说:“还有一次......”他打断了我的话:“别说了,亲爱的,别说了。”

忽然一阵沉默。长久的沉默。

“怎么,我就要说,”我还是要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的是自己,“上一次我就跟一个男性朋友到长隆玩一天,回来你就说我给别人机会了,之后还是跟我吵架了。”

“那我也可以陪你去的嘛!”

“你陪我?上次只玩了几分钟,你就吐了一整天,你不是发誓再不会去这种鬼地方了吗?”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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