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闹剧,只为图个乐子。远离家乡,在遥远的他乡,另外一个陌生城市,而且是这个陌生城市的一个很郊的荒野,工作,生活,单调,乏味,寂寞永远伴随左右。巴掌大个生活区域,出门是荒草,不远处就是施工基地,这就是目前的生活环境。告别了城市的繁华,来到远离家乡的工地来体验生活,这是曲晓丽的想法。可是,知道吗?多少位象曲晓丽一样的年轻人,却把梦想扎在了这里,他们告别城市的繁华,来这里是寻梦的。
家却是最美好的回忆。两位比较年轻的工人在洗衣服,两个人说着,“有点想家了。”
“喂?哪里?哎哟,曲总,您好!”东子接起了打来的电话。
“丽丽到了吗?”
“到了,到了,下午到的。”
“宿舍安排好了吗?”
“安排了安排了!”
“确保她的安全!你让食堂李春燕大姐跟她同住前面的彩钢板宿舍,没事让她帮着李大姐洗洗衣服什么的。还有,工地上伙食改善了吗?”
“改了,曲总。”
“报告呢?明天给我发过来!”
“好的,再见曲总。”
“我还没有说完!你的花就不要送了吧,我不希望再收到,就这样!”曲总挂断了电话。
东子心里叹道,唉,谁能体会,眼前有鲜花却不能采的滋味?你当我是机器啊?无欲无求?早知这样,还不如弄副画挂这里呢。也是,工地上那么多饥渴的男人,自己还真不能做那些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事。东子看着曲晓丽想着,笑了。
“什么?”曲晓丽站在那里看着东子,亭亭玉立。
“咬一口总行吧?”东子眼前一亮,“来来,妮子,让哥哥咬一口。”
“那我就咬你一口!”曲晓丽学老虎,露出了牙,两只手变成美人儿爪,一蹦一跳的扑过来。
“嘘~”两个工人出来遛弯,“经理。”
“哎,别走远了。”东子一本正经,“走吧,上面有指示,你跟李大姐一起睡。”
“我不,我就睡你宿舍。”曲晓丽说着。
“啊哈?”东子心花怒放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别想你的美事了,你睡你的办公室吧。”曲晓丽哈哈笑了起来。
东子的宿舍跟自己的办公室挨着,一墙之隔。工地上板房的墙,晚上静的时候,仔细听,就能听到隔壁的鼾声,这也是东子为什么将自己的宿舍安排与办公室挨着的原因。
早晨,天刚放亮,外面就有敲东子宿舍墙的,然后传来阵阵笑声。东子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拉开窗户,探出个脑袋,“喂,今天你们几个下班之后到工地上捡废铁啊!”搞闹剧的几个闻风而逃。
托曲晓丽的福,东子工地时刻准备着迎接公司的的检查,丝豪不敢怠慢。“小吕,仓库,整理整理!”“各位,焊条头不许乱扔,日后领焊条,多少根焊条头领多少焊条。”“小马,你这条安全带马上去仓库再换一根!”“说你呢,在作业呢你抽什么烟呢?”“仝师傅,知道你喝酒干活儿有劲儿,但是这是不允许的,你看你杯子里装的是什么,我拿走了,一会儿给你换成水送过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到公司报到得了。”。。。。。。东子的每根神经都崩紧了。
伙房里的伙食也有所提高,早餐油条,稀饭,鸡蛋和火腿肠以有炒菜随便搭,每餐菜里必顺有肉。
晓丽的到来,也不能做闲人。组织个小小的晚会吧,给工地上带来点乐子。在东子的帮助着,每个班出一个节目,什么都行,哪怕只是讲个笑话也好。东子将自己宿舍的电视和DVD贡献了出来,安排人专门去县城里买的伴奏碟片,找出了仓库里陈放已久的音响。
说办就办,晚上,东子安排伙房里做了很多菜,多以盆上为主,长长的一溜在并排的长条桌子上放着。待酒肉上齐,大家就位,节目开始。
别看工人师傅们粗,表演起节目来,一点都不含糊,就《滚滚长江东逝水》,十分动情,堪比朱之文,当然那时候朱之文还没出名。《父亲》一曲唱罢,催人泪下。《父亲》唱罢,《母亲》登场,这样下来,大家都嘘唏泪下。。。。。。
为了调节气氛,有些班的师傅主动上台讲笑话,什么小母牛的笑话。这小母牛一开始啊,全都刹不住车,全是黄段子,好象离了这一茬不能乐似的。
最后年轻的大学生们占尽舞台,情歌出场,博得了喝彩,大家齐声高呼,一片欢腾。
这时候一个声音出现了,“你个破驾驶员,连个破拖拉机也不会开还驾驶员,你的手给我老实点儿,小心我拿菜刀把你那家伙给你阉了。”这是李春燕大姐的声音。
驾驶员,就是贾师傅,人一手的好技术,干工程干了一辈子,人也是好人。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都快奔五张了,却连个媳妇也没有讨得。贾师傅心里的苦,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早些年,不是没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只是那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贾师傅出来作业施工,一出来短则三两个月,长则一年半载,那主耐不住寂寞,跟人家跑了。打那,贾师傅就没有再找。
贾师傅似乎喝多了,端着酒杯,踉踉跄跄的就跑到前面来,嘴里说着,“不是说的,我驾驶员~是不会开~拖拉机,但是我会开~汽轮机!我啊,一辈子了,总得有个~后啊不是?!”贾师傅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有人上来开始劝贾师傅,贾师傅手一摆,“她李春燕也死了丈夫不是?~天~天作之合啊天~作之合!”
这一幕的发生,让东子和曲晓丽心里格外不是个味儿。
“瞧不起~我?!我有钱!~老贾我~有钱!”贾师傅真的喝多了,伤心事不打一处来。
东子组织大家散了,心里却是充满了无限的忧伤。是啊,这个时候,钱,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有钱怎么了?能买来感情嘛?有钱怎么了?能买回过去吗?人就这一辈子,贾师傅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工地,奉献给了那些立着的,高大的,却是冰冷不会言语的建筑物!
曲晓丽看到了眼里,主动就搬进了李春燕大姐的宿舍。东子知道,曲晓丽是想成人之美!
“他要个后!我哪里能生得出?!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李大姐在曲晓丽面前说着,“这个老贾,不是说他人不好,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竟想那些花花事。整天喝了酒就来恼人,你说气不气?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什么?这是一个奔头!人啊,就怕没了希望。有个希望,再苦再累,也是快乐的。在这件事上,李大姐,我觉得您还是再考虑考虑。”曲晓丽说着。
李大姐也是个不幸的人。他原先的老公是跑运输的。有了一个儿子,却是一个残疾人。她的儿子自生下来,就没有耳朵眼儿。为了给她们的儿子看病,丈夫带着儿子跑遍了全国的医院,都表示无能为力。她绝望的老公开着车在带着儿子回来的路上就发生了车祸,老公和儿子一并和马克思喝咖啡去了。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她老公的故意所为。
不幸的人,都有着鲜为人知的不幸,但幸福的追求却是相同的。
经过曲晓丽和东子的安排。这天晚上,东子,曲晓丽,贾师傅和李大姐坐到了一个饭桌上。
“我可给你生不了孩子!”李大姐瞅了贾师傅一眼,在听了曲晓丽和东子的意见后说道。
“可以不生,呵呵,不生!”贾师傅幸福着,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以抱养啊!现在很多人都抱养呢。”曲晓丽说着,“还可以给社会减轻负担,何乐而不为呢。”
在东子和曲晓丽的撮合下,李大姐表示同意,瞬间一场温暖滑过所有人的心。
“噢,驾驶员要办喜事了!”工地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时间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曲晓丽看着这热闹劲儿,一下子说了个秘密。
那天催泪瓦斯再次送花来的时候,“您好!”小张先说话,“请问您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肯定是送给你的,不送给你的,人家往你桌子上放啊?哈哈!”同事说着。
“啊?”催泪瓦斯一听有些奇怪,但听别人这么一说,哪好意思改口,只好“啊!啊!”起来。
“您认识我吗?”小张笑了起来。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花呢?”
“送花还用认识啊,喜欢就送呗!”王姐打趣。
“那就是说你喜欢我了?”小张再次刁难,一步步的踱进催泪瓦斯。
“对!”催泪瓦斯被逼地扔下了一个字就跑了。
“这一来二去,两个人还真好上了。”曲晓丽讲完,和东子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还是一适合做红娘的主儿?”东子笑着说。
这时,一名叫仇海波的大学生走进了东子的办公室,“经理,能借我点钱吗?我妈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