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临近年关,大街小巷一片喜庆。那叫个热闹。一溜两行全是灯笼、彩灯。各种店庆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鞭炮声、歌声、鼓声、音乐声、掌声、笑声、喝彩声声声入耳。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街头一角的寻人启示,还衬托着凄凉。的哥们的来回穿梭形成了一道寻人阵地,凡是每天上客的乘客都问一嘴,“您好,请问见到一穿蓝色羽绒服的女孩吗?23岁左右,脸圆圆的?”
球球去了哪儿呢?
当东子从医院被抬上车的那一刻,球球十分的伤心。尤其是淘子,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却不发一言。车走了,球球漠然,她只是走着,没有想去哪儿,却无意识的走到了淘子和东子开的小店。
淘子原本想回老家过年的,但发生了这事,着实让自己有些心痛。看到东子的父亲,就想到了自己的老爸,无以言对啊。这就是奋斗的结果吗?淘子决定,继续回去支撑自己的小店,放弃回家过年的机会。
淘子回到了小店,整理着门口的凌乱,这时候,球球出现了。
球球看到了淘子,猛得跑过来抱住了淘子背,嘴里一直喊着,“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好吗?”哭!哭!还是哭!
淘子开了店门,看着球球俨然成了一泪人。原谅?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从网上的朦胧,到现实的清楚;从现实的了解,到默默的相爱,再到不断的思念,中间还跨越了恨,很恨,非常恨等种种复杂的情绪。原谅吗?要不要原谅?!在爱面前,就没有化不了的冰。淘子眼里含着泪,还是默默的用仅剩的一只健康的胳膊拥其在怀里。心里蓦然又升腾了一种,就算爱到支离破碎,爱到伤痕累累,爱到赴汤蹈火,爱到死去活来,爱到山穷水尽也要爱!不是有一首歌就叫做《死了也要爱》吗?!
没有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肚明心知。球球还是那样熟悉的帮淘子整理着小店,突然有一种想法在脑海里闪过,“我们走吧!”
“去哪里?”淘子不理解球球的想法。
“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哪里呢?”淘子睁大了眼睛。
“你想吧。”
“还回来吗?”
“还是你想吧。”
“过年了,你该回家。”
“我现在没有家,我只有你。”球球无情的回答的淘子。
这个问题沉了下来,似乎一时间内没有标准答案,或者说没有答案,这是淘子所不曾想过的问题。
小店的音乐开始响起,气氛低沉,声音却也嘹亮。人们疑惑的小店,营业终于从中午开始。
球球用毛笔在一张红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字:“甩!”昔日的多媒体也派上了用场,喇叭里时常传来“年底清仓,赔钱甩卖!”淘子的声音。
陆续放假离校的学生,街道上走着的行人,渐渐的聚拢来。。。。。。
夜色逐渐被彩灯装扮了色彩。小店,喇叭声咽,终于停止。卷帘门放下,在一把钥匙的旋转下锁住,结束了一天的使命,下班休息了。
宿舍里,球球和淘子双目相对,似有说不完的话,却也无从说起。激情就在一刹那再次被点燃!真情仿佛2002年的第一场雪,虽然比以往来的晚一些,却比以往来的更猛烈一些!
凌晨5:00,楼下停放好久的小车被打响了,淘子拖着自己伤着的胳膊,拉着自己心爱的人驶向了另外一个城市,淘子所熟悉的城市――老家T市。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受了伤的狼带着羊到达了T市,因为那年正流行《狼爱上了羊》。
淘子拨通了T市自己做汽车警报器系统的表弟的电话,“橙(程)子?我,你哥。。。。。。”
橙子自己从T市买了房子,过年要回家,这是毫无疑问的,淘子心里有数,腾出来的窝就暂且成了淘子和球球的小爱巢。
“你体验过私奔的感觉吗?!想不想试试?到时候我给你腾地方。”淘子到了地方跟弟弟橙子开玩笑的说着,突然,淘子严肃的说,“这是个秘密!绝对不许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M市的的哥,一身两职,也够累的。对讲里不断传来声音,“各位同仁,有消息吗?563求助。”
“563,没有消息。”
“563,没有。”
“没有。”
“叔!电脑城对面,走到这里时停下跟你说个事。”对讲里传来球哥的声音。球哥此时神色有些慌张,心想,唉,这事重大,不说不行。
球爸赶到电脑城对面,听了球哥说起了球球那天说过的话,“死给你们看!!”吓得脸色苍白,“那天你打电话时怎么不说?!”
球哥依稀记得那天球球甩门出去时给三叔挂过的电话,“叔,对圆圆好点,她好象心情不好。”
“唉,她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吃完了玩儿,玩完了睡。”
“我是怕,她别做出傻事。”
“什么傻事?放心吧。”
“总之你看好她就行,叔,挂了。”
看到脸色苍白的三叔,球哥也急了,说,“叔,这事不能再等了,快报警吧。”
警察局里,警察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都两天了。”球爸说着,有些后悔。
“为什么不早报案呢?”
“我也得觉察出她丢了不是?”
“她带手机了吗?”
“没有,我扣着呢。”球爸说起了关于球球的事,却故意隐瞒了球哥打人的事。
警察叔叔有些不明白了,“那就不对了,就为男女之事,从相亲到出走,这么长时间在家好好的,突然就出走?”
“警察同志,我自首!”球哥惭愧起来,腆着脸皮说出来打人的事,以及球球出走时说的话。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你们还是小孩啊?怎么这么做事呢?”
“我认罚!”球哥低下了头。
“还好人家没有报案!你们已经在接受惩罚了,把那小子的电话给我。”记录完毕,“回家等消息吧。”
球哥球爸刚出公安大门就收到了一个电话,接通了,却不说话。
“喂?是圆圆吧。”球爸激动起来。
良久,那边有了声音。“爸,我现在在同学家,T市彤彤家。我在这里过完年就回去,不用找我。”球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淘子接到了M市110的电话,淘子没敢接,想必家里寻球球不见,报了警。
“过年啦,你不回家怎么行?我去接你回来吧圆圆。”
“不用,我就是想离开家散散心,你不要来,你来我还会走。我保证天天给你打个电话好吗?!我之所以打电话是怕你因为找不到我而报警。”球球说。
“爸爸已经报警了。”
“哼!我不会让你找到我的。”
“哎,好好好!我这就跟警察同志说,你可得好好的啊。”
“好啊叔叔,我是彤彤,圆圆的同学,叔叔,圆圆在这里你就放心吧啊。。。。。。”橙子的女朋友接了电话。
事情总算摆平,淘子幸福的笑了,球爸球哥也虚惊一场,但也尝到了女儿的厉害。
曲家,曲奶奶唠叨个不停,“唉,丽丽不在家,家里多冷清啊。”
“这得找你儿子。”曲太太说着看着曲总。
“妈,您老要是实在想她就打个电话吧。”说着拨通了东子家的电话。
晓丽,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农村小傻妮子。农村比城市冷,东子的母亲干脆就给曲晓丽做了一身大花的棉袄棉裤,东子笑晓丽象一个小傻妮子。晓丽也乐呵呵的象个傻妮子般的屋里院子里的疯着,帮东子的父亲和母亲忙这忙那。农村忙年热闹,这可开了曲晓丽的眼:家家都要杀年猪、灌香肠、磨豆腐,择个吉日大扫除,还要叠元宝。最吸引丽丽的莫过于写对联和贴对联。东子的父亲写的一手好字,家家户户来写对联。丽丽也学习了一把。在东子父亲的指导下,写的还不错。曲晓丽专门写了一幅对联,什么“梅花开五福,竹叶庆三多”,专门贴在了东子的房间门两侧,尽管这是一幅大门联,贴完了,还乐呵呵的笑着,脸上一脸的占满了对联纸的红色。
曲晓丽俨然成了一“宝贝”。东子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子们都来看看,谁来谁赞扬一番,“瞧,这闺女怎么长得来,这个俊俏,咱们家东东就是有福气啊。”曲晓丽已经被笑得下巴疼。东子的奶奶更有意思,拉着曲晓丽的手,半天都不放开,只是乐呵呵的笑着,高兴的时候还要讲起那些过去的故事。
年说来就来。年夜就更有意思了。农村的风俗是:包齐了饺子放支鞭,全家人吃顿年夜饭,大敬小,小敬老,齐乐融融看春晚,一吃吃到十二点,全家老小齐敬天,放鞭炮,磕响头,吃完了饺子叙叙旧,串串门,守旧岁,热热闹闹再守一宿。
这种热闹是让曲晓丽兴奋着,一夜都不合眼。第二天一早,天不亮,人们全部换了新衣服,互相串门拜年,“叔叔大爷过年好啊,起来的早啊。。。。。。”先拜长辈后互拜。曲晓丽收了一大把压岁钱,这个二十,那个五十,集合起来好几百。曲晓丽乐得在东子面前炫耀,“东东,叫声姐姐,我给你压岁钱啊。”
拜完了年,晓丽高兴的拨通了爸爸妈妈的电话,“爸爸妈妈过年好啊,起来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