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纪乾微微一笑,但目光却变得认真无比,“我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你……会忘了我吧?”不知为何,这一句话竟是如此难以出口,出口了,他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更觉得沉重。
“什么?”无情雨身体蓦僵,随即不顾一切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中是急切,是恐慌,是不愿置信,恰与她瞬间转为苍白的脸相呼应,“你终是要走了?”
“我总是要走的,不是吗?”冯纪乾无奈地叹口气,将她的发挽成螺髻用发钗定了。
“是……你总是要走的啊。”垂下眼睑,无情雨变得面无表情,但微颤的唇瓣却泄露了太多。
“我……我去做饭。”她逃避似的站起身,想从冯纪乾的手中拿过梳子,冯纪乾却没给她。
“齿都快断光了,不要了吧。”说着,他一下子将梳子丢出窗外。
“不!”无情雨俏脸瞬间惨白,撩起裙子就要奔出去捡那被抛弃的梳子,却被冯纪乾拦腰抱住。
“不要了吧,捡回来也没有用。”他的浓眉皱在了一起,他说过不再碰她的,但为什么会心疼?
“我……我没有其它的了。”无情雨无力地道。他不让她要,她怎能再要;他要走,她怎能阻拦。
“我再给你做一个。”手臂收紧,冯纪乾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发,他不该再碰她,但他做不到。
“好。”无情雨柔顺地依在他怀中,他说什么她都听,但,“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走?”小小声地,她说出心中的祈望。
冯纪乾差点儿就要脱口答应,但随即想起自己此次回去就是为了离开她而去陪小舞,怎能带她一同走?“不行。”硬着声,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
“哦。”无情雨似乎早知答案,也不难过,只是木然地应了,然后拉开他的手,淡淡地道,“我去做饭。”语罢走了出去,留下冯纪乾怔怔地站在那里。
早知他要走的,为什么还会难过?她是不是太贪心了?以前他不理她的时候,她只要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会开心上几天。
现在他对她这么好,她竟还不满足,还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人不可以贪心的,她何其有幸能在一生中认识他,得到这么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他从不说,但她就是知道,这样就够了。
他要走了,不要再让他挂心才好。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是蜜姑娘,这次回去想必也是为了她,既然自己不能留住他,就让他走得无牵无挂吧,就算、就算这样会让自己好痛……
“啊!”一声轻呼,她茫然地举起左手看着鲜血从食指尖汩汩冒出,然后顺着修长的指尖流至手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为什么不痛?难道多年的折磨让她连痛也感觉不到了吗?
“你受伤了!”白玉霜的声音蓦地响起。无情雨尚未看清他人,手指已落人他口中,陷入思绪的她并没有拒绝他这已越矩的行为,只是呆呆地任他为自己将手指的血吸吮干净。
没有被拒绝,白玉霜心中大喜,以为无情雨对他也有意,只要自己再加把劲,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一亲香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