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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八神人(二)

我本只是对小人们的力量感到担忧,然而随后揭露的事实,更是让人胆寒,他们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二八神人,真正的神界之人。一个呼延罡的上仙就吓得够呛,紧接着又来个神,还好小人们并无敌意,不仅如此,还要尊我为“神”,让我当老大,从这也可以看出,当年的世界是多么的恢宏,神人遍地,遍地神人。

雨琦和钟敏都在等我答复,我一时也没啥话好说,思绪之间,小人们又道“既然雪神大人执意离去,至少随我们去见见兄长吧,他们也是很怀念雪神您的!”现在的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在他们面前,我们三就跟蚂蚁差不多,“好,好的!”这次小人们没有抬我,只是在前面带路,我也不敢让他们抬,随便来人打个喷嚏,手一紧,我的嫩胳膊小腿就断了!

小人们在前走了很久,遇见一小土包,忽然追身跳了进去,也不知道想干什么,过了会,雪包抖动,一二三,源源不断地小人从中跳出,我数了数,确实是十六个。十六个一模一样的小娃娃围在面前,看得我又有点发晕,小人们没说一句话,只是纷纷过来拥抱,我跟雨琦被围了个粽子,当然也有一两个实在凑不上位置的,上前去拉了拉钟敏的手。这拖家带口的,一个男人,两个女子,十六小孩,还好雪地四下无人,不会被看见。

小人们抒情完了,回到原处,排成两排,说道“雪神大人,在您不在时候,我们发现了一样很有趣的东西,现在您又要走了,就把它当作礼物送给您吧!”说完小人们也不等我,自顾自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埋头锁眉,很是尽力,这次他们没有变身,却见充沛的木系原力不断溢出体外,先是一个个连在一起,旋转而上扭成一团,最后随着原力越来越多,集聚起来的越来越密,形成一道冲天光柱,引得电闪雷鸣,天地变色。该空前盛况持续了近一刻钟,随着光柱消失而渐渐结束,金光消退,留下道道霞光,在那暖暖的霞光中心,漂浮着一株还在一张一弛,似乎拥有生命的紫色灵芝。小人们施法完毕,站起身子,等到肉灵芝缓缓地落入手中,便将它捧给了我,“送给您,雪神大人!”这东西一看就是天地至宝,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啊呀,不用了,不用了,我,我,我”我当然不敢说出自己是假扮的雪神,再说这也不能怪我!“我们平时自己跟自己玩采蘑菇的游戏,一个人可以结出一根粉红色的,刚才大家商量了下,最后觉得粉红的太普通,自己都是吃一半丢一半,怎么能用来送给雪神,所以决定尝试一下集齐所有人力量,果真出了这紫的,您要不收,岂不是看不起我们吗”“敢!哪敢!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呢!”“那就请您收下吧,雪神大人!”小人们又自主行动,全跪了下来,这可急坏了我,“收,我收,我收!”一捧起那紫色肉灵芝,顿觉压力非凡,好像整个天都压了下来,给钟敏,钟敏不敢接,拿雨琦,她也只是笑笑,然后就躲到钟敏的身后。哎,拿都拿来了,就这样吧,只是平白无故受此大礼,总让人浑身难受,我思来想去,习惯性地摸向后脑,一拍,有了,赶紧把帽子取下,拿出上面插着的鸡鸭,“小娃娃!这个给你们吃!”雪神大人的礼物,二八神人岂敢不接,再说他们也从未吃过熟食,这烤鸡烤鸭还是满有诱惑力的,小人们围着鸡鸭,一个个乐得手舞足蹈,最后还把其中一只还给了我,“雪神大人,咱们一边分一只!”“好,好,好!”我现在也是二八神人的吩咐,岂敢不从。

天地之间的灵气,除了在修真仙法上有所体现,也会自己产出很多夺天地之造化的奇珍异宝,比如说瑶池的蟠桃,五庄观的人参果,但这些都是被仙人所占据,凡间难得几回闻。其中有一种,唤作肉灵芝,真正地承天禀地,造福于世人,它无影无踪,无根无源,可遇而不可求。一般的肉灵芝都是黄色的,凡人吃了延年益寿,仙人吃了功法大涨,还有一些是粉红色的,没有普通肉灵芝的杂质,更是极品,凡人吃了升仙,仙人吃了延年益寿,因为仙人也是有寿命的,但往往在这点上最难以克服。至于紫色的肉灵芝,从古至今,未曾出过一株,无人见过,亦不得其效。我杨无过,居然拿一只烤鸡,跟二八神人换到了紫灵芝,光凭这点,就足以扬名立万,享受世人敬仰。

二八神人分食了烤鸡,也不知是太兴奋,还是太劳累,不久就围在一起,呼呼大睡,各人身体变回原样,连在一起,在位置上长出一株参天大树。本是因害怕他们才打算离开,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离开时又依依不舍,七百万年,二八神人就在这冰天雪地,玩着自己种自己的游戏玩了七百万年,只为等那带他们过来的雪神和雪女;七百万年的等待,只为一声爸爸妈妈。

我愿化身为石桥,受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风雨。

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出身豪门、多才多艺,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断了,她仍不想出嫁,因为她始终都在盼望如意郎君的出现。

有一天,她去庙会散心,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中,瞥见一名年轻男子,心中确知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然而,场面杂沓拥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人,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消失在人群中。之后,少女四处寻找此人,但这名年轻男子却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落寞的她,只有每日晨昏礼佛祈祷,希望再见那个男人。她的至诚,感动了佛心,于是现身遂其所愿。

佛祖问她:“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是的,哪怕见一眼也行!”

“若要你放弃现有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呢?”

“我愿放弃”少女为爱执着。

“你必须修炼五百年,才能见他一面,你不会后悔吧?”

“我不后悔”斩钉截铁。

于是女孩变成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九十九年的风吹日晒,女孩都不以为苦,难受的却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才让她面临崩溃。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相中了她,把她凿成一块条石,运进城里,原来城里正在建造石桥,于是,女孩变成了石桥的护栏。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孩就看见了那个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很快地走过石桥,当然,男人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男人又一次消失了。

佛音再次出现:“满意了吗?”

“不!为什么我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就能碰到他、摸他一下了!”

“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我愿意!”

“很苦,你不后悔?”

“不后悔!”

这次女孩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孩每天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希望却换来无数次的希望破灭。若非前五百年的修炼,女孩早就崩溃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他是不会出现的。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孩知道他会来的,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他终于来了!还是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这一次,他没有匆匆走过,因为,天太热了。他注意到路边有棵大树,休息一下吧,他想。他来到树下,靠着树根,闭上双眼睡着了。女孩摸到他了,而他就紧靠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无法向他倾诉这千年的相思。只有尽力把树荫聚拢,为他遮挡毒辣的阳光。男人只小睡片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动身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一下树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那人逐渐消失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哦?”

“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哦!”

“他现在的妻子也曾像我这样受苦吗?”女孩若有所思。

佛祖微微点头。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这一刻,女孩似乎发现佛祖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女孩有些诧异:“佛祖也有心事?”

“这样就好,有个男孩可以少等你一千年了,为了看你一眼,他已经修炼两千年了。”佛祖脸上绽放着笑容。

这个桥段源自佛教四大经典故事之一《千年等待》。而在《千年等待》的故事中,说出这段话的正是佛陀阿难。

当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两位女子早已哭成个泪人,情不自禁地扑倒在树边,可大树只是在寒风中摇摆着枝叶,并未做任何变化。我将剩下的烧鹅细细包好,伴着紫灵芝放入怀中,戴上帽子,说句“走了”,一手一个拉起雨琦和钟敏,消失在雪海之中。

这个世界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并不是所有听完故事的人都会落泪,就比如说一直隐藏在雪地里,鬼影般跟着我们的那只兔子。兔子望着我们离去,随后也来到树下,敲了敲,真的没反应,这可太好了,得赶紧将这情况报告给大王,手臂一伸,化作一飞鸟扬长而去,直奔南方。

从山中出来,至今已有足月,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尝遍人间酸甜苦辣,可是对那些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仙人来说,不过是小憩了个把时辰。话说当日须菩提在遣送走杨无过之后,天兵天将立马包围了灵台山,当然这些都发生在仙人的结界中,跟外面世俗所见的仙山没有任何关系。

“菩提老祖,你当年教出个孙猴子,我天宫已经是既往不咎,没想到现如今还胆敢窝藏刺杀天将,反抗玉帝之人,您老可真是多管闲事啊!”

“呵呵呵,天王说笑,天王说笑”须菩提带着众徒,恭敬地迎在门口。

“我魔家四将受封玉帝赏赐,执掌东西南北四大天门,职责就是守卫天宫,不让一些三教九流之徒污我上天,他小小凡人,居然杀死了凌霄宝殿前御用侍卫,这岂不是让天下耻笑我天宫无能!您老还胆敢救他,我说怎么在世间寻了三天都不见其踪影,原来是躲到你这来了,我早该想到,天地间敢同天宫作对的,就只有你个老东西!”

“休得辱我恩师!”须菩提座下弟子听完天王的话语,各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准备上前,却均被须菩提拦下,“莫生气,莫动气”

“怎得,还想动手?你们以为灵台山出了个猴子就了不起吗,若不是当初佛祖私下里面见玉帝,想要收它为徒,保护自己的弟子西天取经,我天宫岂能是它翻得动!玉帝也给佛祖面子,请出二郎真君陪猴子玩了会,但最后还是用一条狗把它给降服了,哈哈哈哈!”

“师父!!!!!!!!!!!!!!!!”几个燥急之人忍受不住,从门内跳了出来,而须菩提依旧是从容不迫,“退下,都给我退下”

“呦,菩提老祖可真是沉的住气啊,不愧是地仙之祖,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般本事!”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乃四天王之首,首先发飙,手中紫金花狐貂顺意跃入空中,化身巨大白色战象,巨象落地之后,在观内左腾右冲,掀翻屋顶,损坏建筑,内有学徒闪避不及,当场灰飞烟灭。几个师兄弟再也忍受不了,真气暴涨,不顾劝阻,纷纷祭出法器,是要于天试比高。

“退下!”菩提大喝一声,怒发冲冠,惊得众人只得返回,连魔礼寿都受到震摄,唤回战象,不敢继续造次。“大哥!”其余三天王上前一步,亦准备发动攻击,魔礼寿甩了甩手,“等等,且看那老东西如何!”

大喝过后,须菩提又恢复原本面容,泰然如山,“你们在我门下虽修行多年,可老夫平日里并未多授战斗之法,只是些修身养性,延年益寿之道,打起架来,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犹如飞蛾扑火”

魔礼寿以为老道真要发怒了,没想到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自心想:这老儿的实力究竟如何,一直以来也只是听说,刚才那一声大喝,虽然吃紧,也不至甘败下风,再说我还有其他三兄弟,外加八千亲兵,如此草草回去,其不受众人耻笑?不行,且待我先探查探查老道的虚实。探查之术,乃由自身原力发出,进入对方体内窥视,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反扑,顺着气道冲进自己体内,因此使用时都会格外小心,极其隐蔽,或者是对自己能力有足够的信心,无视对方,长驱直入。魔礼寿悄悄地探了回须菩提,返回的情报着实让人惊喜,老道的修为虽然浩如大海,可是灵力却空空如也,现在只是徒有架子罢了。随即摆正身体,“呵呵,呵呵”

须菩提知道对方使了奸,偷偷把底给摸了,在装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遣开众徒,自己迎身上前,“人,确实不在老夫这里,但我可以跟你们回玉帝那交差,至于这些徒弟,他们无甚过错,希望天王不要难为他们”

魔礼寿依旧在冷笑,“呵呵呵,全都给我抓起来,一并带回天宫,请玉帝发落。须菩提啊须菩提,你老也有今天,莫不是我们来的巧,今天是你渡劫之日,功散之时?哈哈哈哈”

不对,须菩提早已历经九劫,超脱轮回,哪还有应劫之说,不是刚跟人斗完法术,就是将毕生功力赋予他人,糟了,是那个凡人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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