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爱情还很青涩,即使止于牵手,也是那般甜蜜。
————他们的爱情曾经————
胸口一整天都很烦闷,解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大家文都大发)房门,在迂回的小路上走着,迎着秋风。
突然,路旁的枣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循声走过去。一颗大枣射过来,正中解凌人眉心,流下黏黏的枣汁。
“果子都熟得出汗了,干嘛不摘下来。”树上一个小身影坐在树杈上,垂下小腿甩着甩着。
“因为怕一一爬墙时饿着了。”解凌人抹掉额头上的枣子笑说。
树上的小身影笑了。
回忆总令人笑。
————笑回忆————
那时候他们还是少年,有权利疯狂。
那一夜也像今夜一样,寂静,空气凉凉的但不冰冷。
解凌人坐在棋盘前和爷爷下棋,收到了一条微信。
“小人,电锯爷爷走了没?”
“还没,你在哪?”解凌人回复。
“墙上。”
解凌人慌忙打开窗门,看见墙边那稀稀疏疏的叶间,躲着一颗小头颅。
“孙儿,到你走了,打开窗户干什么,那有什么?”专注于棋局的电锯爷爷抬起头来对窗外感兴趣了。
解凌人慌忙关上窗门,把爷爷拉回棋盘前坐下,“没什么好看的,爷爷。”他胡乱地走了一步,然后发微信给黑一娇,“你先在上面等着。”
“可是我饿了。”黑一娇回复说。
“看到墙边的枣树没,你可以吃上面的枣子,小心点,别摔下来,我会疼的。”解凌人神速回复甜蜜,把手机收起来。
嘣一下,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解凌人的心被揪了一下。
“怎么回事?”解爷爷站起来。
“没事,可能只是咱们家的肥猫摔下来而已,应该请人帮它减肥了。爷爷,专心点,小心我将你军。”
“就凭你!”解爷爷冷哼着卷起衣袖。
而解凌人则颤抖着手拿出手机,艰难地打了几个字,“一一,你没事吧,回答我!”
可是很久了(虽然只是两三分钟,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世纪的煎熬),他还没收到回复。心像被拧着,一直拧一直拧,让他喘不了气,冒出冷汗来。
“孙儿,到你了。”解爷爷提醒说。
解凌人清醒了一点,颤抖着手抓棋子,可是眼前却是模糊一片。
“乖孙儿,你怎么了?”
“爷爷,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我叫医生来。”解爷爷像被针刺的跳蚤一样跳起来。
“爷爷,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解凌人拉住爷爷。
“真的没事?”
“嗯。”
“那你赶紧到床上躺着。”解爷爷把孙儿扶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爷爷走了,我留阿杠在这,你有什么事叫他就行。”
“不用了,爷爷!”有阿杠在这不等于在他身边安了个监视器!
“爷爷走了,乖孙儿好好休息。”解爷爷置若罔闻,闪了出门。
解凌人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慌忙跳窗,“一一,一一,你在哪里,别吓我!”
突然,脚下一顿,身体一踉跄,就摔倒了,手里摸到一个人体,还是暖的。
“一一,是你!你没事吧,回答我!”解凌人抱起那团软绵绵的肉体,涕泗流涟,“求你回答我,一一,你别死啊!”
“你没事干嘛咒我死啊!”黑暗中传来黑一娇的声音。
解凌人狂喜,抱着那团肉体“咀咀咀”猛亲猛亲。
突然一颗大枣正中解凌人眉心,“你嘴再痒也用不着亲他吧。”
解凌人抬起头看枣子来的地方,看到黑一娇坐在树杈上甩着脚丫子。
他在低头看看怀里的肉体,借着这时候才冒头的月光,看到了阿杠的脸还有上面的水印印,急忙把他甩地上。
“我发微信给你,你干嘛不复我?!”解凌人起火了。
“有吗……”黑一娇掏出手机来看,吐吐舌头,“因为枣子实在太好吃,我都忘了。”
这时,解凌人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看还昏迷不醒的阿杠,“他怎么了?”
“他刚才要爬上来抓我,我只好把他踢下去了,谁知道一踢他就掉,一掉他就挂了。”
“没事吧,别摔坏脑子了。”解凌人用脚撩了撩阿杠仄歪的头。
“能有什么事,他本来就笨,摔坏了也一样笨,说不定这么一撞他还变聪明一点了呢。小人,快上来,这上面的风景可美了。”黑一娇向他伸出手来。
解凌人笑笑,伸出大掌把她的小手包住,暖暖的,一直传进她的心底。
那一年,他们还年少,牵手是因为爱情。
那一年,爱情还很青涩,即使止于牵手,也是那般甜蜜。
多少年过去了,他们又身处此情此景。她咬了一口大枣,涩涩的,没有当年那种甜蜜。都是这样吧,青春青涩时觉得什么都是甜的,青春流逝时却只留下苦涩。
沉默良久,她灿烂笑着向他伸出手,“小人,快上来,这上面的风景可美了!”
秋风吹着她的发,好像要带走她笑中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