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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老陈的介绍,宁宇晨微笑着一步走上前去,对着祁红梅一抱拳:“我叫宁宇晨。”
祁家接连发生的事件,仿佛已经磨去了她身上的戾气,祁红梅略显卑谦地淡淡一笑:“我叫祁红梅。”
“久闻祁家大小姐的芳名。这位是?”
宁宇晨继续抱着拳,微笑着把脸侧向了祁红梅身旁的靓丽女生。
丹羚依然低低的垂着眼帘。
双手合在小腹前面,微微地朝着宁宇晨一躬身:“我叫丹羚。”
好特别的女生。
她的清淑透射出受过优良的教育,她的容颜更能让所有的男人眼前一亮。
宁宇晨不禁又仔细看了她一眼。
丹羚,的确让他印象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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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专程来给宁老太爷拜寿的。”祁红梅大方的说明了来意。
宁宇晨的心里暗暗地苦笑了一下。
要是现在面对的是那方豪强、大叔、大爷,他有成堆的应酬套话,可以体面的婉拒人家。
可是面对着两个清纯直爽的女生,那些成堆的套话,顿时显得是那么的粗俗和无礼。
宁宇晨毕竟是宁宇晨。
跟随着大哥宁宇城这么多年,没吃过骆驼肉,还没见过骆驼跑吗?
他决定实话实说。
很多时候,也许只有实话才是最不伤人的。
宁宇晨满脸歉意的笑了笑:“实在抱歉,你们的心意我一定转达给我爷爷和我大哥。我家是我大哥掌家,我大哥下了一道死命令,没有接到请柬的,一概不与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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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以前,祁红梅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是否拒绝。
是不是爷爷不在了,世上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也许只有傻傻的丹羚依然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所以,丹羚要她借着给宁家拜寿的机会,出来散散心,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宁宇晨的话,怎么这么让人恶心?
要是爷爷还在,宁家一定会对自己笑脸相迎的。
祁红梅的脸色“唰”地变了。
从小生根在心底的那份傲气陡然升腾起来:“不就是我爷爷不在了吗?希望你的爷爷好好保重。”
丹羚赶紧拉了拉祁红梅的衣袖。
对着宁宇晨,眼里含着一份微微的乞求:“祁家变故这么大,我们又走了好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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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
宁宇晨顿时知道刚才说错话了。
太疏忽了,他忽略了祁家发生的惊变。
宁家和祁家从来没什么来往,这一点祁红梅可能根本不知道。她肯定把宁家的回绝,当成她爷爷不在了,宁家也就看不起她了。
幸亏有这个叫丹羚的女生在,不然自己今天真的很失礼数。
不禁又看了丹羚一眼。
她宁静的神色,她出众的身姿,宛如一支出水芙蓉般清澈着人的心脾。
是出于对祁红梅的歉疚?
还是出于被丹羚的明媚隐隐的吸引?
“实在对不起。我今天就陪二位姑娘观光一下妙阴城吧,以表达我们宁家的真诚。”宁宇晨微微的一颔首,扬起手臂招下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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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枫苑,丹羚和祁红梅这次来妙阴城住宿的客栈。
宽敞的马车停在了清枫苑的门前。
祁红梅尽管已经原谅了宁宇晨的失礼,但是她的心情依然不太舒服。
她只想早早的回来休息。
看着祁红梅走入清枫苑的身影,丹羚突然止住了脚步。
带着一丝歉疚和询问的神情转向了宁宇晨:
“我有一个远房的三舅爷爷住在双伏巷,怎么去我也不太清楚,你能送我一趟吗?”
这样的请求有谁会拒绝?
这样秀妍的女生请求,又有谁能够拒绝?
宁宇晨微微一笑,优雅的伸手打开了车门:“请。”
略带羞涩的低着眉走过宁宇晨的身边,轻轻理了下鬓角的零发:“谢谢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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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伏巷,吟香茶庄。
高大如山、虎背熊腰的服务生,满脸微笑地迎向了两个刚从马车下来的青年男女:“二位客人,里面请。”
丹羚诧异地抬眼看着这个,脸相上倒有七分像强盗的服务生。
面色迟疑的问道:“吴斌老先生住在这里吗?”
一听来的客人认识老板,虎背熊腰的服务生笑容中立刻浮现出几丝谄媚,厚厚的腰也努力躬了下来:“吴老板出去收账了,一会儿就回来,小姐您怎么称呼?”
看着服务生的卑恭神情,丹羚的心略略放松了一些:“我是吴老板的远房侄孙女,从妙阳城来看三舅爷爷的。”
服务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小姐要不先坐一坐,等吴老板一会儿?”
丹羚犹豫着转过头,看了看宁宇晨。
任何女生遇见这样形象的服务生,都会心存疑虑的吧?看了眼二级仙灵的服务生,能用这样的店小二,这个老板也是太奇葩了。
宁宇晨微微一笑:“我陪丹羚一起等会儿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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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锃亮的红木茶几,昭示着店主的一种品位,更昭示着店员的勤快和精练。
这个面相上有七分像强盗的服务生,做起事来却是既殷勤又干练。
烧水、洗壶、烹茶。
每一个动作,都从准确中透射出他的熟练和自信。
双手捧着细小的紫砂茶盏,分别送到了丹羚和宁宇晨的面前:“这是今年最新的蕾莎国斩龙城的碧莎珠,回甘特别醇厚。”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丹羚心里那份隐隐不安,终于放下了。端起茶盏深深的嘬了一口:“嗯。宁哥哥你也尝尝,果然是斩龙城的碧莎珠呢,满口生香。”
果然是斩龙城的碧莎珠。
看来这个丹羚,不仅仅是身材俏丽、容颜惊艳,对茶道的透彻了解,是不是也折射出她家境不俗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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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好言恭维丹羚几句,丹羚的面颊上升起了一条淡淡的黑线。
不好。
“茶里有毒!”
啪……
没容多想,丹羚手里的茶盏已随着无力垂落的双臂,摔碎在了地上。
宁宇晨一把架起丹羚的胳膊,猛地朝厅外冲去。
噗通!
刚冲出两步,身体里的力气,就仿佛瞬间消失了。
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宁宇晨,和丹羚一起摔倒了下去。
力气没有了,连声音都说不出来了,可是神智却依然清醒。
清醒的眼睁睁看着。
看着一张大大的黑幔从天而降。像收渔网一样,把他和丹羚一起网入了黑幔包裹的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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