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人,我们曾经被追捧过,被抛弃过,流过泪,也受过伤。
回首往昔,荣华缠身的达官贵人,他们左拥右抱,锦绸翩翩的人臣君子,他们三妻四妾,就连辞赋横飞的文人墨士,也偶尔弃却笔砚,东奔西走,寻花问柳......时光的钟摆不会停歇,达官君子早已灰飞烟灭,文人骚客也只剩惘然叹息,到头来,空空寂寥,就连一纸历史遗书,也尽记了男人的雄图霸业,风流往事,后人也因此而称赞王朝的兴盛,讴歌奔龙的传人。试问,谁还会记得那些烟柳桥台上招展的舞姬,绿巷红亭中洒落的女红,甚至郎中医阁里堕落的死腹胎儿,和那些幽怨而又悲怆的哭泣女声?
青春是一条人人必经的幽径,唯独女人,你为何屡遭坠落?
时至今日,我们追捧时代的开放,恋爱的自由。炽热的情感让我们麻痹了理智,未婚先孕已经不再是什么罕事,而敏感的社会却无情的逼迫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摧残自己的身体。终有一天,我们猛然发现,昨日的健康已经不在,青春的华丽也只剩一副沧桑岁月尚未完全吞噬的空壳,那一天,我们哭泣,我们伤心,我们更懊恼......
擦干眼泪,顿生怨恨。怨男人的无情,怨世情的冷漠,怨父母为何生的我这女儿之身,进而,引得自己也开始轻贱自己。
女人,到底怎样才能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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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第七医院,402病室。
我守在老爸的身边,一步也不想离开。上次要不是我去老爸公司找什么银行卡,才不会有老妈的这档子“活动事件”,老爸也不会再上一次手术台,遭这一次阳罪,到这会,说不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认识了子木这样一个恋人不成,朋友不甘的同学,托人帮老爸治疗,到这会,终于有所好转。
护士又进来了。
“病人的疼痛有所缓减没?”护士问我。
“哦,我刚问过了,我爸说,自上次用了那蓝瓶的什么药之后,好多了,”我转身看了老爸一眼,又对护士说:“他刚睡着。”
“哦,那就好,”那小护士从兜里掏出一支体温计,递了过来,“等他醒了,给他再量量体温。”
我并没有迅速的接过来,“谢谢,体温计有呢,上次你给过我们一支了。”
她冲我们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病房。
这个世道真是不得不让人朝它扬灰,上次老爸受伤时,同样住这间病房,那群护士比主治大夫牛多了,老爸的输液瓶滴完了,让她给换一瓶,死活招呼不过来,等来了,还拉着脸,满脸的不高兴。这不,这次子木托同学找了个大夫,那大夫昨天亲自来看了一趟我老爸,这倒好,大夫走后,这小护士就像在这认了亲似的,一遍接一遍的往这屋跑。唉,医院,都这么充满人情味。
电话响了。
“喂,菲菲,我给叔叔买了一副床垫,你下来帮我搬一下。”
是子木。
我下了楼,向楼门口走去。
子木身边立着一张包着塑料纸的床垫,他满头大汗,看的出,拿东西还挺沉的。让我意外的是,萌萌也来了,同样也是气喘吁吁。
“不好意思,连累了这么多人,”我对他俩说。
“呵呵,菲菲客气了,朋友嘛,应该的。”萌萌说。
“是的,你不用强调朋友,我不会和你抢子木的,要抢早拿下了,”我一边搬床垫,一边想。
由于电梯人太多,我们选择爬楼梯,好在四楼也不算太高。刚到二楼楼梯口,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瑶琪?”我还是认出了她。
瑶琪转过身,看见了我们仨,顿时,变得异常尴尬,因为她正站在一个写着“B超检验室”的门口。
“瑶琪,你怎么在这?”我放下手中的床垫,一方面,是为了和瑶琪说话,另一方面,也让这对鸳鸯歇歇。
瑶琪怯怯地朝子木点点头,然后拽着我的胳膊,闪到了一边。
“你怎么在这?还有,有时间没,陪陪我,我出了点状况,”说着,她低下了头,但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好吧,那等我一会。”说着,我回到了楼梯口,和子木、萌萌抬着床垫,上了四楼。
“子木,你和萌萌把床垫拿进去吧,我妈在里边呢,”我对子木说。这段时间一直是子木在帮我们,我觉得欠了子木很多。“反正已经欠了这么多了,我也不在乎再欠点。”
“嗯,好,赶快去吧,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给我打电话,”子木说着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我点点头,下楼了。
我边走边想,瑶丫头不会是有了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唉,这下有罪受了。
和瑶琪在一起四年时间,我们不是亲生姐妹,却胜于亲生姐妹。医院是个身体的“修理场”,但我相信每个健康的人都不愿来这地方,虽然在这里碰到她已经成为事实,但我还是默默地为她祈祷。
“瑶丫头,你是来治感冒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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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丫头,怎么了?”我从四楼下来,瑶琪还在那个门口徘徊。
“我有了,”瑶琪说的很轻。
我感觉浑身好像被什么点了一下,我讨厌我这精确的预感。
“哦,那,那现在怎么办?”我问她。
“能怎么办,做了呗。”
“啊,这个,好吧。可是,你男朋友呢?”我觉得这个时间,这个“罪魁祸首”应该出现,就算他俩已经分手了。
“别提他了,”瑶琪愤愤的说,“他死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
“李瑶琪~”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召唤她。
“哎,来了。”
瑶琪掏出一张单子,低着头,默默地向“手术室”门口挪了过去。
平日里那个大嗓门的野丫头,给我一个孤独而又娇小的背影,真让人觉得心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