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大王居住的地方,半月城也被成为在城。它的东、西、北面都环绕着山丘,由泥土和石头组成半月形,但其南面却是一面陡峭的绝壁,形成了天然的城墙。这座半月形的城池有着突出的自然景观,内部地广辽阔,是建造宫殿的不二之选。所以这城池里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宫殿,周边也都是贵族们的宅子。
仙剑的宅子称为里南宅,就位于其南郊,坐拥美丽的绝景。屋顶装饰着用金子雕琢的鱼,十分豪华。
“虽然你们还没有举办婚礼,但你也已经是这个家里名副其实的家眷了。所以,就算你住在仇知宅,也要时常来这里熟悉家事注意自己的行为,知道了吗。”
“是。”
仙剑的母亲金氏打量着前来请安的佳朗,冷淡地说到。
虽然在伽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仙剑与佳朗的事,而且佳朗漂亮又聪慧,她也愿意纳佳朗为儿媳妇。只是,她也不得不考虑即将要嫁进门来的莲花。将佳朗安置在四季游宅中秋天常去的仇知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这样,在几个月后仙剑迎娶佳朗对莲花及其家人也说得过去些。
“哪里不舒服吗?”
在去往仇知宅的路上,仙剑问到。佳朗的表情毫无生气,这让仙剑很是在意。她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仙剑对这样的她感到很不满意。
“还有一个时辰的路要走,你要是累的话就说吧。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没关系。”
她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依旧没有一丝活力。现在的佳朗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那时候你就像春天的阳光一样耀眼温暖,像花儿一样清香。”仙剑心想。
他脑海里浮现出佳朗以前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虽说十年江山也会有变化,最深也最浅的就是人心,但只是三年时光怎么就将她变成这副模样。仙剑对两人越来越远的距离很是难过。
“说些什么吧。”
“……”
“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会不会日夜与酒为伴?也许会挥舞着剑折磨自己……”佳朗的脑海里和心里没有一瞬间不想他。虽然一开始也不认为随着距离远去,他的存在就会渐渐消失,但这思念却毫无减退,反而越来越深。现在,就算为了仙剑也不能再为那个男人思恋悲泣了。
“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心痛,那么你的痛会不会有所减轻呢?”佳朗心想着。就算在梦里,她也想与薛錀见面,想和他说话。告诉他“我爱你,你的爱不是孤独的”。
眼前全是薛錀的身影,佳朗心里一酸,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
这时,仙剑瞪着眼睛叫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他满脸怒气的样子让佳朗很是惊慌。
“对莲花的事,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仙剑的母亲将莲花的事情告诉了佳朗,就算说到了仙剑要与莲花成婚的事时,佳朗也还是面无表情。仙剑对此十分生气。对她不嫉妒不恼怒的样子感觉到了背叛。
“太好了,说是善良漂亮的小姐。”
佳朗知道仙剑的意思,但她也只能这样回答。自己已经把心给了别的男人,还有什么脸面和莲花争风吃醋呢。
“我想听的回答不是这个,佳朗。”
仙剑语气不善,冷冰冰地看着佳朗。心里愤愤的质问道。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佳朗?为什么明明和我在一起却感觉那么遥远。”
“你明明就在身边,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你,就像幻影一样无法触及!”
“仙剑……”
仙剑的目光尖锐,佳朗对他这样的样子感到很陌生。
“佳朗,你现在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一样。要是你只剩下了空壳,我也只能对你更残忍了。”他心里愤怒着。
他无法原谅不仅给出了身体,还交出了心的她。仙剑表情缓了缓,接着说道:“莲花是家里定下的亲事。她对我来说比起女人,更像是亲人。所以你不要委屈,我爱的人只有你。佳朗!”
佳朗看着仙剑真挚的脸庞,心里酸酸的。曾经,我也那样爱过他啊。但现在的自己已经给不了他全部的心了。
“对不起,仙剑。我在他和你面前都只是个罪人。”佳朗难过地默念着。
她不停责怪自己,为什么与仙剑在一起时还总是想起那个男人。她安抚着自己的心,是啊,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这是时间的道理。只要从那漩涡中走出来,自己的心也会痊愈的。
“我会一点一点努力的,虽然不能马上忘记,但总有一天……”
但佳朗的心却在痛。只要想到他,自己的心就会发酸。忘记他,或被他忘记都是太痛苦的事了。也许那是自私在作怪。佳朗现在才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自己比起那时对仙剑的爱,现在对薛錀的爱更加深刻。
佳朗的喉咙像是着了火。
看着佳朗灰暗的表情,仙剑强挤出笑容说道:“现在我和你在一起,好像做梦一样。但你好像并不像我一样高兴,我很难过啊。”
“对不起……”
仙剑停下马,一下跳上了佳朗的马背,他那火热的呼吸从背后传来,佳朗的心却好像跌落了谷底。
“你不知道吧,这么久以来我是多么地想抱你,感受你。佳朗。”
仙剑紧紧抓住佳朗向前逃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在她的耳边吹出热浪。佳朗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但她却对仙剑的触摸感到十分陌生,好辛苦。
* * *
在太子殿——月池宫内,大允太子正愉快地笑着。有着高超武艺的薛錀在救援太子一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三千幢的大队监。在拜见大王后,被太子叫到了太子宫。
“这么快又见到你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臣惶恐。”
“想到以后能经常见到你,我很高兴。来来来,喝一杯吧。”
薛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时大允太子笑着将各式各样的蜜果和吃食推到薛錀面前。
“来,尝尝这软丝果。”
坐在一旁的锦熙脸一红,低下了头。这软丝果是她亲手为薛錀做的。
“怎么样?”
“很好吃。”
锦熙的嘴边流出一丝羞涩的微笑。大允太子看着妹妹这个样子,笑的更开心了,接着说道:“我听说圣人孔子曾因为妻子手艺不佳而离婚。呼,这么说来,兼具手艺,相貌和善心的女子不就是天下男人的追求么。”
薛錀脸色平静,锦熙一直望着他,接着话头说道:“啊,皇兄真是的。不要再说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哈哈,知道了。其实这是我皇妹为了你特别做的蜜果。”
“是。”
薛錀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到。就算这样,锦熙的眼中也全是悸动。“我为他这么尽心,现在他心里至少会有我的一丝痕迹了吧。”她心里想着。
在天南地北的畅聊之后,锦熙又拿出自己亲手绣的手绢送给薛錀,搞些他救了自己的皇兄一命。薛錀对此有些负担,但太子说:“我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人了。”在太子眼里,虽然薛錀不是新罗王室,但也足以充当锦熙的伴侣了。
* * *
月光照射在院子里,凄凉的风声像是在哭泣一样勾起了佳朗心里的思念。
佳朗来到仇知宅已经数日,不知为何身体一直不舒服,没有胃口。她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这时办事归来的仙剑板着脸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佳朗问到。
“……”
仙剑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搂住佳朗的腰开始了漫长的深吻。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已经是我的了啊。”
结束了长吻的仙剑没有放开搂着佳朗的手。佳朗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歉意更甚。因为站在他身边的只是一副空壳。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佳朗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已经多次拒绝了仙剑的求欢。她不想在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的时候接受仙剑。这也是对未婚夫的礼仪。但佳朗更多的是像保留薛錀留在自己身体里的痕迹。
佳朗与仙剑面对面坐在酒桌前,她安静地为他满上了一杯酒。那摇曳的烛火和穿过窗户的月光让佳朗思绪万千。
哗啦啦。佳朗的心也像满上的酒杯一样,慢慢起了涟漪。她心里的思念像浪花一样不停晃动着。窗外那蓝色的月光似与梅香醉月楼没有两样。
——佳朗。睁开眼睛看着我。
在为薛錀弹奏伽倻琴的那晚,他那磁性的嗓音又回荡在耳边。他那看着我的深邃的眼神就像浩瀚的宇宙一样无边,闪耀着星光。
——我想成为你的男人。
他甜蜜的耳语激起了她全身的血流。佳朗从思念中惊醒,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
心里太堵了,佳朗默默低下了头。
“真的对不起。啊,现在回想起来,那天陶醉于你并不是因为迷魂散,而是因为对你的爱慕啊。”
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甜蜜的话竟然让她如此难过。就算是装的,也应该对你说一次的。
就算在迷魂散的作用下,佳朗也没有倾吐过一句甜言,她因此感受到了彻骨的疼痛。好想回到那一刻。
——请你一定要等我。
——请平安回来。
不应该这样的,要告诉他“我爱你”才对的。
陷入回忆里的佳朗眼眶湿润了。突然,“哐”的一声,她耳边传来了酒桌像要破碎的声音。
“佳朗!”
仙剑满是怒气的眼神让佳朗害怕。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仙剑的眼珠像充血一样鲜红,发出了狂怒地喊声。“她一定是后悔了,后悔成为我的妻子。后悔现在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那个人。”仙剑心里想到。
房间里回荡着仙剑愤怒的呼吸,知道这时,佳朗才回过神来。她那因思念而湿润的眼睛无法隐藏,这让仙剑更加抑制不住愤怒。
“为什么!我明明在你身边,你还是这么空虚。现在我知道了。”
仙剑意有所指的话让佳朗突然紧张起来。他灌下一口酒,阴森森地笑了。
“从我们重逢那时开始就有的那种距离感,原来不是由于分开的岁月而带来的,是你已经变了的心!”
仙剑带刺的话让佳朗低下了头,她无法反驳。她只能在心里责怪着自己。
“为什么不能好好看我!佳朗,我心里这么虚无,都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经不再由我填满了。我说错了吗?”
“……”
佳朗无法与仙剑对视。他说得对,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对不起,仙剑。我会慢慢收起回忆,回到从前。我……会努力忘记的。”她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仙剑暴怒的呼吸回荡在房间。那充满紧张的沉默只有短短的一瞬,下一刻,仙剑就端起酒杯猛灌起酒来。佳朗想要缓解那心里的沉重,小心地说道:“不要再喝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吧。”
“回去?呵呵,别说笑了。这仇知宅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佳朗。”
“仙剑……”
“你坐过来。”
仙剑表情一变,喝下一杯,拍拍自己的膝盖招呼到。
也许是因为醉意,他那干燥的视线让佳朗感到很陌生。仙剑的催促声让她听到了自己心沉下去的声音。虽然她知道,一直以来自己的拒绝让他很难过,她自己的心里也满是愧疚,但她还是想避开这样的瞬间。
佳朗脸色难看地坐了下来,仙剑看着她瞬间血气上涌。一把抓住她那不知该放哪儿的手腕,紧紧搂住她的玉体,开始了激烈的亲吻。佳朗挣扎着想要逃开,她害怕这样狂暴的仙剑。
“啊,放开我,求你了!”
“别动!”
搂在腰间的手更加使劲,埋头在佳朗脖颈上的仙剑另一只手猛地探进了她的胸口。乳房传来被拉扯的痛苦和不快,佳朗难受地咬住了嘴唇。
为什么感觉这么凄惨。
那个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啊,放开!”
佳朗那只愿意接受那个男人的身体本能地想要逃跑。她拼命摇着头,想要摆脱仙剑的触摸。
“啊啊,不要这样!我还没有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我们是交往了六年的情人啊。到现在还要我忍着吗!你的郎君是我!佳朗,是我,卢仙剑!”
“对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