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我要去一趟云南。”一大早上班,秦悠然就被殷莫言告知要出差的消息,她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我也要跟着去吗?不过免费出去旅游也不错喔。”嘴上忙回答:“什么时候出发?”
殷莫言整理着电脑里的资料,没有抬头:“这次你不用去,我和巫月一起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请你去做。”
“啊?”秦悠然有些失望的惊叹,想到那个叫巫月的女人,真是身材好的让人嫉妒,美的冒泡啊,她只见过一次,自从上班后就没再见过,据说被殷莫言派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了。难道他也要派给她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啊?”
“本来去云南是早就商定好的,可是我有一个老朋友突然打来电话,请我去帮忙,我欠他一个人情,不能拒绝,但是又确实脱不开身,所以我决定先让你去探探情况,等我这边事情解决完了就过去和你汇合。”他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的交代,他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没办法,分身乏术,他只能先顾的一边。
“危险吗?”秦悠然看到一向嘻嘻哈哈的他有些认真的样子,感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她心里正在考虑如果危险的话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危险”他毫不隐瞒的回答,并不是吓唬她,只是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他不想骗她,因为说了实话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啊……你那老朋友在什么地方啊?出了什么事,你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的老朋友在一个偏远的小学当校长,那所学校最近接二连三的有学生以及支教老师失踪,他担心和异事件有关,所以委托我去调查,那个地方位于半山腰上,算是比较荒凉吧。”
“荒凉?莫非是那种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秦悠然心中一阵恶寒,虽然她不是有钱人,但是也是从小在城市里长大,郊区的农村她去玩玩就算了,怎么还要跑到那半山腰上,有支教老师,证明那个地方穷的可以,苍天那,我怎么那么命苦。
“被你猜对了,我发现你今天特别聪明。”殷莫言调侃她,看她那郁闷的眼神,继续说道:“你单独去调查我不放心,所以我想求我哥跟你一起去,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只能你去找他了,你就说我求他,务必要去。”
“哎,那是你哥不是我哥啊,我去请他就会来吗?你看你哥总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俩不像是两兄弟,你们应该叫反义词。”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跟莫漓一起去,她当然愿意,只是,一想到他那种漠视一切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很无趣。
“你就说是我求他的,他就一定会来。”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去,怎么个调查法?”
“扮成下乡支教的老师,混到老师学生堆里去。”
她在心里把殷莫言骂了个狗血淋头,失踪的都是支教,还让我扮成支教,简直想害死我。
“你怎么会有个那么偏远地方的老朋友啊?”
殷莫言思绪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我在云南的火车站等车,看到一个大人在欺负一个小乞丐,于是我就很气愤,偷偷用了点法术让他当众出了丑,看到他出丑的时候我还很幸灾乐祸,但是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坐上火车以后,我的下铺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大叔,从我一进车厢,他就用那种奇怪的眼光审视着我,我当时没在意,等到快下车的时候,他拉住我说,我被人下了蛊,我不相信,他说我被下了石头蛊。”“石头蛊?”
“恩,我后来查阅过资料,石头蛊。”
“下蛊人将石头一块放在路上,结茅标一二个,人行过则石跳上人身,或入肚内。国中肚内硬实,至三四个月则会动,肚鸣、大便结秘,人渐瘦弱,不出三五年,必死。”
“这么毒啊,你怎么招他了?他用得着至你于死地吗?”令人胆寒。
“直到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有些人利用自己稍微懂点蛊术,就放蛊在小乞丐的身上,迫使小乞丐帮他做事,一般是偷窃一类的,可能那天我刚好看到他训斥小乞丐,就出手教训他咯。其实也没怎么,就是让他皮带掉了呗!哈哈……”殷莫言一想起那个刚开始嚣张,然后是惊讶,最后是仓皇而逃的样子就觉得搞笑。
秦悠然撇撇嘴,:“你还真是任性,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很多奇人异事是你所不知道的。估计从那以后你乖了很多吧?”
“汗,我那时候也不过是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嘛,不过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的作风,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即使让我再遇见,我也一样会那么做的。”殷莫言一脸的正义感。“遇见的那个大叔告诉了我解蛊的办法,我觉得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就给他留下了我的号码和地址,承诺如果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现在他打来电话,你说我能拒绝吗?”
“是啊,你是不能拒绝,可是你也不让我拒绝,我怎么这么命苦。”
“喂,你想替天行道,就要敢于吃苦。”
“吆,你这种收高价钱的神棍能叫替天行道?你不要给自己镶金边儿了吧。”秦悠然鄙夷到。
“你,你怎么又叫我神棍,我是你的老板,再说,扣你奖金。”殷莫言吓唬她,其实,跟她斗嘴挺有意思的。
“黄世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很为自己打抱不平,这么受累的活叫我去做,还扣我的奖金,真是黑心老板。这么想着,她还是开始行动,准备去莫漓那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管他呢,他若不答应的话,正好,大家都不用去了。
刚走到门口,迎面飞来一黑影,“喵呜!”一声,她只感觉到一阵风嗖的从耳边滑过,定睛一看,原来是卡卡,卡卡正兴奋的飞扑着进到办公室,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吼吼:“你们要去哪玩呢?不叫我?”
“我去找莫漓,你去不去?”秦悠然想,有卡卡帮忙说话,应该更好说话些。
“我去,我去。”卡卡从办公室返回身来,趴在秦悠然肩上,一副很安逸的样子。
当秦悠然肩上卧着卡卡出现在书店门口,莫漓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他依然是老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收银台里看着书“什么事?”
“难道我不能是来买书的吗?”她觉得他问的问题有些直白,难道他知道她来找他有事?
“你觉得你像爱学习的人吗?”莫漓拿起一张书签轻轻的夹在刚才看到的书页里,站起身来,两只手放在口袋里,看着秦悠然,看的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学习,其实你不知道我是个尖子生。”她不服气。
“那请问尖子生,你想买什么书?”他不紧不慢的说。
“算了,不跟你瞎扯,是这样的……”她跟开机关枪似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看着莫漓的脸,等待他的反应,谁知莫漓的平静的让人惊叹,他到底是人是神,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什么时候走?”
“你弟弟说你同意的话,明天就出发。只是地址不太好找……”不等秦悠然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明天见!”
看来他对他弟弟的事情简直不用考虑的说,她汗颜。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卡卡跳出来,摇了摇那两只眨眼的尾巴。
“哼哼,这话你还是去和殷莫言说吧,好像你得跟着他去云南吧,我走咯!”
先做火车,然后是长途汽车,再然后是牛车,再再然后就是步行上山,秦悠然被颠的连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走到山脚下,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两腿跟灌了铅一样沉。“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气喘吁吁的说。
“那就坐下休息会吧!”莫漓放下行李,做在旁边的石头上,观察着这里的地势,这是座很小的山,山上种了些果树,放眼望去,人烟稀少,只有半山腰上孤零零的有个学校,一条小溪从山上往下缓缓流过,不知道下游是什么地方。
“老师傅,请问下,这条河的下游通向哪里?”他拦住一个年龄较大的老人,看样子,他像是去山上给果树打药的。
“喔,下游一直通向梦溪谭。”说完,背着身上的药筒就走了。
莫漓没有再说什么,休息了大约5分钟,两人就继续往山上走去,说是上山,不是想象中很陡的那种,几乎是像坡一样的,尽管如此,有人也走的十分费劲,秦悠然满脸都是汗,直后悔当初没有好好锻炼身体,就这样可就受不了了。再看看莫漓,额头上有汗珠,但是看起来还是挺轻松的,体力非凡啊。
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才到了目的地,殷莫言所说的高凡高校长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秦悠然偷偷打量着他,中等身材,微微消瘦,标准的国字脸,那张脸上的川字足以证明他所经历的沧桑,只是岁月好似不曾在那双手上留下太大的痕迹,那双手洁白光滑,看样子没做过什么粗活。
“我想殷先生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我现在带你们看看环境以及你们居住的地方吧。”他满脸惆怅的走在前面,一边介绍,一边看着莫漓脸上的表情,生怕引起他的不满,只是他在莫漓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看起来秦悠然满脸的好奇样子,介绍的更加详细了。
原来,这所小学时这附近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所小学校,建校早在四十多年前,但是在这期间,因为一次大雨,校舍被冲毁过,之后,经过各地方的拨款捐赠,又重新盖了起来,说起来是新的,但是还是看起来仍然是那么的破旧不堪,虽然已经是21世纪了,但是这所校舍还是瓦房,瓦片上面长满了青苔,有的地方的屋顶漏了就用塑料布给遮了起来,秦悠然扫了一圈,几乎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现代化得痕迹,只有贫穷和落后。当看到教室里的孩子们一双双单纯的眼睛,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莫漓突然凑过来,轻轻的对她说:“在这里,无论见到任何事都不要轻举妄动,有事情就放它出去,我会很快赶来。”他塞给了她三只纸鹤,“万一我没有赶到你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保命要紧,记住,不要多管闲事,要直到好奇害死猫,克制你的好奇心。这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完,他跟着高校长去宿舍放行李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微黑,夕阳最后一点光亮还在地球的水平线上挣扎。秦悠然回味着他说的那几句话,正想着,一扭头,看到一间教室的后门边蹲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正拿着跟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秦悠然好奇的走近去看,他用简单的手法勾勒出一个长头发女人的头像,但,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没有五官,小男孩不断的用树枝重复着头发的部分,不停的画,“小同学,你在画什么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温柔可亲,但是男孩抬起的脸却吓得她倒退一步,男孩脸上有一道长长的斜疤痕,使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狰狞,眼睛只有一只,另外一只眼眶里装的是一颗假眼珠,那颗假眼珠不会转,但是却在最后一丝光亮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盯着秦悠然看了有将近2分钟的时间,突然站起来,消失不见了。
秦悠然恨不得现在就打自己一巴掌,十分钟前,莫漓刚刚交代她不要好奇不要多管闲事,现在她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是高校长和莫漓出来了,莫漓看到秦悠然的脸色,又看了看墙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晚上,回到校长分给她的宿舍,她有些心有余悸,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来的头一天就遇见了“那个”,中奖率未免也太高了吧。又想到,有莫漓在,心里又很踏实,收拾完东西,她端起洗漱的东西,才想起来,今天忘了问水池在哪里,看到这里的情况,她知道问洗手间是没用的,有个洗手池就不错了,走出门口就后悔了,门外一片漆黑,只有一个微弱的,不知道有没有40瓦的灯泡亮着,在偌大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无力。这里是分给城里来的支教老师的宿舍,可惜这几天没有几个人留在这了,知道这里有人失踪以后再也不愿意多呆一秒了,现在所有的灯都灭着,她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洗手池,只有一口井。
她有些郁闷的站在井旁边,看着这个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的东西,她把头朝里面探了探,黑咕隆咚一片,绕着井走了一圈,不知道从哪下手。想了想,她拿起旁边的木桶,用辘轳上面的钩子钩住,往井里面一抛,预计的“扑通”一声没有出现,她伸出脑袋往井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她魂给吓出来,刚才还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的井里,这时候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脑袋,飘在上面,脑袋仰起脸面对秦悠然,露出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井里回荡着“呵呵”的笑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似也在笑,秦悠然立刻把头缩回来,忍住恐惧还有强烈的好奇心,快步往回走,真崩溃,出来洗漱,她只穿着睡衣睡裤端着个牙刷缸子和洗脸盆,求救的纸鹤没带不说,连逃跑估计都成问题,因为她只穿了双凉拖鞋。
她惊声尖叫:“救命啊!”就开始奔着莫漓住的地方跑去,脚上的凉拖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一口气跑到莫漓的屋门口,什么也不想用力去撞门,谁知道门并没有关,她一头扎了进去,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正要出门的莫漓撞了个人仰马翻,两个人脸对着脸面面相视,她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的说:“鬼……有鬼……”
莫漓扶起她,看了看外面,什么也没有,空旷的院子一片漆黑。他关上门,给坐在凳子上还惊魂未定的秦悠然递了杯水,“不要紧吧?”
她仰起脸看向他,看样子他刚洗完头发,前额的发梢还湿漉漉的,挂着细小的水珠子,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露出结实的胸膛,而肩膀上却有三道刺目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其狰狞,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肩膀上的疤痕,完全忘了刚才的惊魂一刻,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摸那三道疤痕:“疼吗?”
莫漓像触电般的躲开,“别动!”
秦悠然这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尴尬的缩回手“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
不等她说完,“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好奇心!”他无奈的说,刚才他在秦悠然的身后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他感觉到有灵的存在。
“我刚才真的有看到了。”她一脸诚恳的说莫漓没有作答,一低头看到秦悠然的脚,一只脚穿着凉拖鞋,另一只脚光着,穿着一身维尼熊吊带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形象很是狼狈,莫漓在心里不禁笑道,还真是个小丫头。
看到莫漓的目光,秦悠然低头看看自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也跑丢了一只,“郁闷,这么丢人的形象被他看到了,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心里暗骂自己,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一个能穿的鞋子。
“嘿嘿,鞋子丢了一只,见笑了,见笑了。”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出去帮你找鞋子,你在这里等着。”他说完,正要扭头出去,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说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这间房子我已经下了结界,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理会,这个给你,万一发生意外,就用它来保护自己。记住,我说的是万一,不过我希望这个万一不要出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有手掌大小的匕首。
“匕首?”
“不是匕首,是阴阳骨剑。等你用的时候自然会发现它的妙法。”他托起她的右手,在右手掌上比划着什么。
她看看手掌,什么也没有,“古剑?什么朝代的?”
莫漓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不是古代的古,是骨头的骨,这把剑是用人骨头做的。”秦悠然拿剑的手抖了一下。
话音刚落,人已走远,一件衬衣落在秦悠然的肩头,她心头顿时暖暖的,他虽冷漠,但其实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么体贴的人如果做男朋友的话一定很幸福。她摇摇头,这都想的什么啊,衬衣上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味,衣服上一点褶皱都没有,犹如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