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表明这个婴儿从出生开始呼吸就很微弱,医生告诉萧羽墨要有一个心理准备,说即使是现在救活了这个孩子他也不会活到三岁。
生活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掠夺了萧羽墨的身心,她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坐月子这件事就只有何小沫一个人陪伴着她,看着眼前的何小沫,她突然像得了羊癫疯一样躺在床上抽搐的大笑。
何小沫用尽自己身上全部的力气安抚着萧羽墨,并在内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过那个负心的男人。
“小沫,你说我多么可笑?千寻紫让你过来陪我,是不是她可能早就算到了我要被抛弃呢?”萧羽墨自嘲自讽的样子就像个疯婆子。
何小沫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放心吧羽墨姐姐,这件事我和寻紫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便宜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在萧羽墨的户头上存了八十万,并发了一条短讯给萧羽墨说:“一个家庭对我来说比一个我爱的人更重要,这些钱目前够你抚养这个孩子了。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那个男人最后还是没有在出现在萧羽墨的生活里。
半个月后。
在她思前想后,与其让这个孩子接受治疗活下去,遭罪一辈子倒不如早日解脱。在何小沫帮助下,她决定亲手结束了那个孩子的生命后,萧羽墨终于出院了,并用自己尽所能恢复到最好状态过后带着何小沫回到了哈尔滨,回到了姐妹们的视线。
那个孩子终将还是被萧羽墨遗弃在了天堂,秘密回到哈尔滨后,萧羽墨并没有急着去见姜洛菡,则是选择住在一个安静的酒店一阵子,过段时间在去见她们。
最近几日里,萧羽墨每晚做梦都会梦见那个孩子,那个头很大,鲜血淋漓的大头娃娃,他的手脚还没有长好,嘴上挂着有些血腥的微笑坐在她的床边,冰冷的雨水不停的打在她酒店的窗子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惊悚。
那个像鬼一个的婴儿坐在她的床边悠达着一长一短的双腿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跟草,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梦中的萧羽墨坐在床上用被单捂着脸,一边发抖一边拼命的摇头说道:“孩子……你……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是找那个抛弃我们的负心汉。”
大头鬼婴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摇着头继续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跟草,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不不不!!!!我不是你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
鬼婴张了张嘴巴继续说:“你不就是我的妈妈吗?亲手掐住我的脖子,任我怎样哭都还是死死的掐着我脖子的妈妈!!!!妈妈!!!你有没有问我过疼不疼?你看,裂痕很在,是不是很红呀?”
“不不不……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不要来找我……”
“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长大?想不想存在在这个世界?想不想叫你一声妈妈?没关系的妈妈,病魔已经附在你的身上了,我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来陪我了。到时候我在给你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跟草,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歌声还没有结束,大头鬼婴转身从十八楼的窗户跳了下去,不见踪影。
未来几日里,萧羽墨整日干呕清咳,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无果而终。她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手上沾了自己儿子的血过后,与自己每晚做的那个相同的梦有关。她的儿子,是不是真的那样怪她?
一周后的某一天,何小沫买了萧羽墨最爱吃的桂圆莲子羹拿到酒店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呆呆的站在门口,桂圆莲子羹撒了一地。
她大叫一声。
啊——
“羽墨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疯了吗????”何小沫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萧羽墨像是被吸血鬼附体了一样,正一手用刀子在手腕上划,一边低下头很享受的用舌头舔着不断溢出来的鲜血。
何小沫冲进洗手间打了一盆清水,简单的替萧羽墨消毒过后止了血。
萧羽墨像一个僵尸一样头发凌乱,不堪的瘫在沙发上嘴里念叨着:“这是我欠你的……现在都还给你……都还给你……还给你……”
病魔缠身的萧羽墨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像是被那么孩子施了魔咒魔咒一样看起来无精打采,面黄肌瘦。整日拖着个单薄的身体顶着凌乱的头发游荡在大街上,每当看见别人家的小婴儿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跟在后面。有好几次都被人当成精神病,或是人贩子谩骂好久。
何小沫不解的看着眼前萧羽墨,浑身发抖,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萧羽墨的人生会变成这样的。
他们时常会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的错事,这一生要经受如此多的摧残与考验,他们真的累了,很累很累。累到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么?
每当何小沫和萧羽墨坐在咖啡厅,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背着书包上下学的初中生们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都酸酸瑟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或许,每个人的一辈子都一样,十几岁,笑靥如花,无忧无虑的年纪。
只不过如今属于他们最美的时光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