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落熏眼里,每个女人都曾是好女孩,为了所爱竭尽全力,拼付所有力气。就好比她自己。
而在他眼里的顾少轩也一样,她同样觉得每个男孩都曾是好男孩,为爱绝对痴情,把她当做生命。
只是经历了那么一段,都被伤害过,所以都变了。
女人开始沉沦,男人开始堕落,从此两人都变得冷漠。于是他们开始无所谓的去伤害下一个、每一个。
但她坚信顾少轩与她自己不同,她始终觉得他是真心的爱姜洛菡。就像陈小邪无论怎么乱搞,她都依然相信他是爱她的,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下大雨的时候很孤独,偶尔也会彷徨无助。偌大的房子里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春节之时,爸妈已去国外旅行渡过了这个春节。唯独剩下刑落熏自己趴在窗前隔着玻璃看外面的雨夜,哗啦哗啦下的是关于她十八年来的心酸。她的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自己从淡淡的惆怅中清醒过来,与其一个人呆在家惆怅的欣赏这如此盛大的雨夹雪,不如出去感受这十八岁最后的洗礼。
她换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拿了伞,蹦跶蹦跶的下楼跑向雪景。她潇洒的走在无人的大街,慢慢的把伞收了,雪花夹杂着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
先湿了头发,在湿了衣服,抬头仰望街边的路灯,这样的感觉真好。她掐灭了香烟,静静的站在雪里站在灯光下,许了个小小心愿。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夜空中瞬间绽放出了美艳的烟火,是那样的好看。
她一个人坐在街边抬起头看着漂亮的烟花露出了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默默的为自己祝福着:“刑落熏,从今天开始你就19岁了,你要坚强。坚强勇敢的活下去!你……你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就这样,她默默的承受着这个一个人的春节,没有祝福,没有家人的陪伴,有的只是陈小邪一通电话的关心和无数温暖的语句。
“落熏,来我们家过年吧?你爸妈不是去国外旅游了吗?”电话那头,陈小邪有些担心的说。
刑落熏咬咬牙,拒绝了他的好意:“才不要咧。那有没过门的媳妇大年三十就厚颜无耻的去拜访还留宿的?过你的春节,先这样。白白~”
“落熏!落熏?!!!”电话那头的陈小邪无奈的摇头,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陈小邪对着窗子默默的嘟囔着:刑落熏,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卸下自己伪坚强的包袱呢?
她在雨里奔跑着,像个迷路的孩子没有方向的奔跑。累了就停下,抹了抹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她仰头大声的笑着,笑着看自己这狼狈的一身,只是觉得很开心,好像所有的坏心情都被雨淋得干干净。
她只是想在这个年纪的雨里找自己,找找那个傻傻的自己,只是想在雨里清醒,理清自己的未来路,在雨里听自己的心声,听自己的梦想,听听到底会有多少人在她这一辈子里充当着无可替代的角色。
人人都说青春是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也盼望着在淋一次。
可这对于姜洛菡来说,青春是一个痛的不能在痛的回忆。
面对姐妹,朋友的相继离世,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如果她高中的时候好好读书,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想和目标。如果她毕业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想法,远离这座自己熟悉的城市只身一人去奋斗打拼。如果她没有来到这所学校,认识这样一群人。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今天的这一切是否根本不会发生?
或者是说,她们的命运也会不同呢?
闲下来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这些令人不想回忆起来的,痛苦的曾经。
暑假就这样过去一周了,唐司漠与姜洛菡断了所有的联系。
姜洛菡开始日日夜夜与王东的团队分析案情,而唐司漠无时无刻不在陪着他最亲爱的妹妹唐伊北,大家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毕竟,她们如今变成了短暂的海角天涯,每个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唐伊北是一个外表可爱,幼稚单纯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里,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在她的世界观里有那么一个令所有人的都羡慕的信仰,只要我爱的人在身边,全世界都跟我无关。
曾几何时,姜洛菡也这样认为,认为每天清晨有最好的阳光,她可以微笑的面对生活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如今,她的世界已经渐渐的还是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黑纱。
三天之后,秦茉颜飞去韩国。
站在韩国首尔这片‘沃土’上,她开始为自己对Bigband的狂热开始预热。
在这座日新月异发展着的城市里,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24小时不打烊且愈夜愈美丽的城市。秦茉颜是一个爱玩的人,她狂爱首尔的娱乐购物中心COEXMALL,而号称世界上最大室内娱乐中心的乐天世界也成为这个疯子的初始站。
对于那场演唱会,只能用‘仿佛足球场上起伏的人浪。’来形容才算贴切吧,秦茉颜夹在拥挤的人潮,高举这一盏皇冠灯,卖力的呼喊着。那一刻,她的世界开始喧闹了起来。
直到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她都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对于这种追星狂,姜洛菡从不理解。平日里也经常问秦茉颜说:“茉颜你说那些为了自己偶像结婚生子的消息跳楼的那些女粉丝,是不是脑残阿?人家结婚跟她们都神马关系?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秦茉颜每次都会回姜洛菡一个大大的白眼告诉她:“你无法理解一个疯狂的粉丝到底在想什么,也无法预知她们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在韩国这几日,秦茉颜除了看BIGBAND的演唱会以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迫在眉睫的事情等待她定夺。
于是,她来到了一个在韩国当地很有名的整形医院。
平日里,秦茉颜在学校里的打扮很低调,不知是暑期到了还是因为在韩国的原因,此时此刻她的打扮妖艳至极。一身撞色金属朋克造型,一副欧美黑色墨镜,加上她新烫的一头金色卷发造型瞬间变了风格。
整形医院。
一个梳着不长不短的马尾辫,长长翘翘的眼睫毛,眼睛像小猫儿一样可爱动人的少女躺在病床上。16岁的她小巧的鼻子下有一张樱桃小嘴,肤色是纯纯的牛奶色。个子适中,身材玲珑,可爱得想让人亲一下。
陪伴少女左右的是一头深紫色的短发看起来潇洒帅气,斜刘海经常遮住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眼的女孩。她们二人的美丽无法比拟,似乎是天使降落人间,让所有人为她折服。
留着深紫色短发的女孩叫千寻紫,她是一个从小无亲无故的孤儿。也正是因为她的经历与伴随着她成长的黑暗,让她变得有些冷酷无情。她左耳上的黑色罂粟耳钉常常散发出一缕寒光,让人打颤,不敢靠近。
“茉颜姐姐你来啦?”何小沫眼前一亮,瞬间扔下手中的PSP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秦茉颜快步走进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呀,让你们久等了。”
“人家都想你了呢,才来看人家!”何小沫故作生气的嘟起小嘴不看她。
千寻紫随意翻了翻手上的杂志翘着二郎腿冷冷的扔下一句:“才知道来!在不来连何小沫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何小沫瞪了千寻紫一眼后,笑意盈盈的揽着秦茉颜的胳膊摇头说道:“别听寻紫姐姐瞎说!什么叫最后一面嘛!”
“呵呵,没事,你我都不是第一次认识千寻紫,不会不知道她说话办事的个性。”
“嗯嗯。”何小沫将头靠在秦茉颜的肩上傻傻的点头。
千寻紫麻利的站起身走到靠窗的位置席地而座,随手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吸了一口,皱着眉头将嘴里残余的半口烟雾吐了出来。并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就讨论讨论正事吧?”
何小沫瞬间变的很认真起来,秦茉颜再一次确认何小沫的心意:“小沫,你真的想好了要这样做吗?”
何小沫镇定的点着头回答道:“是的。茉颜姐姐,我们不是等待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吗?”
“那好吧。手术明天进行,过了明天你就不在是那么单纯快乐的何小沫了。”
“嗯。”何小沫固执的看着她没在说话。
手术的前一晚,千寻紫一个人坐在医院后花园的角落里吸烟。她手里拿着一个旧棕色的皮质笔记本,写着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不是一个喜欢多说话的人,二十年来,她习惯把她所有的心情都记在这本记事簿里。那本记事簿是一个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在这个显得有些凄凉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在角落里伴随着一团又一团的烟雾,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
伤口血淋淋的时候,我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到我的伤口,我会时刻提醒自己忘掉伤痛。开始结痂的时候,我不允许任何人观看或者提起。当痂开始要脱落的时候,我自己把痂抠下来。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的看着那块疤痕,想起一段经历骗自己说,我还好,我不痛。
送给我记事簿的女主人,黑灰色的梦魇是我的影子,班驳了离殇的过往,镜子里讽刺的笑容是眼眸藏满了支离破碎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