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元412年冬,茗国正式与姜国结盟。为表达诚意,姜国下嫁那和雅公主于六皇子羲煜琪。如今茗国官场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两大势力已是斗得最为凶狠。一是太子身后的罗家与柳家,近日为拉拢户部尚书等中立党派是用尽手段讨好;二是以五皇子羲煜荣身后的羲煜琪、羲煜璟。
说到这,惜筠不禁纳闷,这太子与羲煜荣不都是同一生母所生,怎么会相互为敌?不禁摇摇头,这其中的缘故怕是怎么都想不通了。
蒋家在通城虽名气鼎盛,舅舅又刚得武老王爷的提拔为工部尚书下的管事之职,可这里到底是京都,哪里是那通城县能比得起的。
林惜筠看着手里苏媚娘传来的信条,不禁苦恼。蒋家入京,她倒是挺高兴,可如今朝局混乱,蒋家如何安然在京都立足呢。
“小姐,听说蒋家今日便可抵达京都。”秋水在一旁给林惜筠满上茶水,眉眼都笑弯了去:“不如一会便于太后请旨,回蒋家一趟?”
蒋国恒是林惜筠的亲舅舅,自幼对她疼爱有加。林惜筠烧尽手中的纸条,道:“如今朝廷局势混乱,舅舅定是处理朝政事物为先,虽之是个管事,可立足于京都,这工部尚书之位是迟早的。”
秋水想了想,还是参不透林惜筠所说的。这时,玉申便走了过来,道:“你呀,姑娘的意思你还不懂吗,倘若姑娘主动去蒋家探望,其他大人便会碍着‘林相千金’的面,不敢与蒋大人来往。”自林家不在了以后,朝廷之中只要有人一听关于林家的种种,都会退避三舍。
秋水细细听着,品出了其中的意思,不免大叫:“那怎么办?便让小姐都不能回蒋家了?”
林惜筠端起茶杯轻轻一抿,道:“公主昨日不是派人来了,要带她那未来六嫂嫂过来。秋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的还如此迟钝?”
玉申在一旁捂嘴轻笑起来。秋水不依,但着实不明白。玉申看不下去,便又解释道:“姑娘的意思是,不能求太后,但可以接着公主的名义去蒋家,这样啊便没人说三道四了。”
林惜筠用赞扬的眼神看了看玉申。她虽是皇后派来的,但几日的相处也发现这姑娘是个极其机灵聪慧的,日后跟在身边,似也不错。
秋水看着玉申这么得小姐的心,心里却也不恼,只是佯作生气,跺脚道:“好你个玉申!不好好告诉我还兜了那么大的圈子,看我不好好修理你!”说着,双手便向玉申腰侧挠去。整个房间里都是几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啊,说与本公主听听。”安靖公主与那和雅远远便听见笑声,不免一进屋便调笑道。
玉申与秋水停了打闹,行了礼,便退下将房间留给三位姑娘。
林惜筠瞧见安靖身后的那和雅,便笑着牵过她的手,道:“之前瞧你总觉得你也是静不下来的性子,如今要成为六皇妃了,可得制住那六殿下才是。”
安靖听林惜筠如此玩笑她六哥,便也凑上来掺和:“可不是嘛,不过六哥虽顽劣,倒也是一心一意之人。”
那和雅见这两位姑娘宽慰,心中觉得一暖。“来茗国一趟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那和雅觉得好生福气。”
“啊,对了”安靖公主似想到什么:“今日蒋家似已入京了,惜筠,不如咱们去蒋家瞧瞧?”安靖深知蒋家于林惜筠的情分:“听闻蒋家公子蒋融可是通州第一才子,六嫂嫂,你不好奇?”
那和雅好歹还是个女孩,竟也被安靖给打动,前来握住林惜筠的手,道:“我听说通州是江南最富裕一代,这通州第一才子还真想去见见。惜筠,咱们就走吧?”
林惜筠深知这是安靖在帮自己,而自己确实是想到蒋家一趟。便也不推辞,命秋水去备马,一会就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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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公主,蒋府已到。”公公小福元在马车外喊道。
车里三个姑娘对视一笑,安靖公主便和那和雅一同先出了了。
“给安靖公主、六皇妃请安!”安靖与那和雅刚下马车,便见着蒋府外头跪了一堆人,两人都傻眼了。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林惜筠探出脑袋道:“舅舅!!”
蒋国恒跪在地上听到一清脆的声音便知道是谁了。本纳闷今日公主怎会来蒋家,原来是自己的外甥女……安靖公主让他们平身后,蒋国恒也顾不得其他,激动得大步向前便抱住了林惜筠。
“舅舅来晚了!”蒋国恒想到林府,想到林惜筠如今的遭遇不禁眼眶微红。
“舅舅别说这样的话,惜筠总算是盼得舅舅来了,高兴还来不及!”
四周的人看到这一幕均觉得感慨,蒋夫人还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蒋融急忙上前道:“父亲,在门口呆在恐怕委屈了公主,咱们有话快快进屋说吧!”
林惜筠看着蒋融,不觉得感慨大表哥已长得如此文质彬彬,高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蒋国恒听了话才发现自己的失礼:“瞧我都忘了,公主皇妃,请。”拱手便将公主与那和雅请了进去。
“大姐姐喝茶。”蒋韵柔倒茶一一端上。
林惜筠看着这曾经还矮自己好几个头的蒋韵柔如今与出落得亭亭玉立,心中不免感慨:“韵柔长大了不少,样子也好。若我没记错,韵柔你只小了我两个月罢!”
蒋韵柔长着一副鹅蛋脸,眼睛里充满灵气与天真。听林惜筠一提笑得纯真:“大姐姐如今长得真真是美,韵柔哪能和姐姐比?”
安靖公主与那和雅坐在一旁看着蒋家与林惜筠真似一家人,心里也替她感到高兴。
安靖看了看对面白衣翩翩的蒋融,道:“你就是通城第一公子蒋融?”
蒋融见公主发问,恭恭敬敬地道:“是,草民便是蒋融。”
那和雅在一旁捂着嘴笑了笑,道:“通城第一公子真是气质非凡,不知今年虚岁多少?可有娶亲?”
蒋融没料到那和雅问这些个问题,先是一愣,瞬间脸便红了个遍,喃喃说道:“草民……今年虚岁乃十九,尚未订亲……”说着,倒是安靖公主的脸红了起来。
林惜筠默默在一旁看着不语。倒是蒋夫人开了口:“惜筠,你这几日在宫里,过得可好?”
“恩,太后公主都待我很好。”说着便抬头望向蒋国恒:“舅舅可知父亲通州筑坝之事其中的缘由?”
蒋国恒没想林惜筠在这厅中便问了出口,想了想,便让蒋夫人好好伺候公主与皇妃。便带着林惜筠去了书房。
“舅舅。”林惜筠看着正将窗全部关上的蒋国恒,有些着急地道:“那梁庸与柳云震到底什么关系?”
蒋国恒走到书桌旁坐下,微微叹了口气,才说道:“梁庸被捕那日,我派人去查梁庸与京中其他大臣有何关系。不料便是那梁夫人,是柳家柳夫人的侄女。你爹与武王都是站在羲煜荣这边的阵营,与那柳家为敌,我便一不做二不休,让人继续查明那梁夫人。”蒋国恒喝了口水,慢慢说道:“那梁夫人芳名柳如月,在梁庸被你爹提拔后便嫁给了他。柳如月待嫁闺中时便早与那登徒子柳云震暗中曲款,后来去了通州,背着梁庸私拿库房银两给柳家。直到东窗事发,早已来不及了。”
林惜筠听着不解:“那皇上为何不查明此事,还抄了林府!”
蒋国恒似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叹道:“你可知那梁庸是怎么发现梁夫人与人私通的?他在柳如月房里搜出许多信,都署名是你爹写给柳如月的,柳如月以为他已知她与柳云震私通,便与梁庸摊牌。梁庸气昏了头,也没想到那些信或许是柳云震的计谋,便上京诬陷林家指使他私吞银两,与林家同归于尽。”
林惜筠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后退了几步便跌坐在地上。笑着流泪道:“哈哈哈!林家指使他私吞银两?哈!枉我爹当日提拔他!恩情竟是如此相报!”想起疼爱自己的爹爹,更是替他委屈:“我爹是那么好的人……从来未纳过妾室未看过其他女人一眼!他常说做人要耿直为官要正直,竟然被自己的得意门生陷害而死?!”林惜筠想到那日刑场上的父母,大哭起来。
蒋国恒心痛但也无法,不忍心看外甥女如此伤心,上前将她扶起,道:“筠儿别哭,今日你有了我蒋家这个靠山,无需觉得独身一人。舅舅定帮你报仇!”
林惜筠悲恸,已听不进舅舅说的话。蒋国恒无奈,只好喊了蒋融与蒋韵柔来将林惜筠扶出去。
安靖公主与那和雅本在厅中与蒋母聊得甚欢,见林惜筠抽泣地被扶进来,双双站了起来。
“惜筠,你这是怎么了?”那和雅接过林惜筠抱在怀中安抚。
安靖看着无奈的蒋融,大概明白其中是因何事,便也不说什么。尽了礼仪之后说出公告有些时候了,便要告辞。
蒋国恒命人将通州的荔枝带来,打包好拿到马车上。出了门感谢了公主一番。
看了看车上仍抽泣不已的林惜筠,蒋国恒心里觉得心疼,却没说什么。让驾马的公公路上小心,便目送马车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