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哪怕是在帮内除了他们白白,赤谨桂生还有几个自出生就照顾她的人,安安连微微眼生的保镖佣人都不爱亲近。
他们几乎敢肯定的说,在宝宝心中,他们是有绝对份量的,即便是父子天性让她不排斥林东,也不可能明知道他们来了,还理都不理的。
“不会是……”
林东的额头触到宝宝的额头,宝宝的眼睛半睁半闭着,眼神有些散,转眼的功夫,看看小人儿就虚了下去。
不对!
林东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颤了一下,扭过头对着凯瑞低声道“车开过来!快点!”
“叔叔……叔公……”她张着嘴叫了两声,声音弱得只林东听得见,叫完就没什么精神的闭上眼睛。
林东手紧了又紧,不发一言,抱着孩子就向外走。
二爷跟九爷同时上前一步。
七爷手一摆,声音沉下来。“你这是抱着孩子就当我们不动手是不是?”
“晚辈并不想与你们为难!”
一阵地动,废弃楼里里外外,突然出现许多人。瞬间形成严密的包圈把几人围在中间。
林东似乎并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眼见部署到位了,立刻边吩咐边朝外撤。
怀里的宝宝脸上闭着眼睛,呼吸却开始不均匀起来,林东紧紧抱着孩子的手微不可见的抖动。
边走边说“他们,我会放了他们的。”他略显急促的解释了一句,赤谨江尚雄怎么也算是了了的娘家人,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之敌对。
他低头显然不再恋战的态度引起几人的怀疑。
几人自然不好糊弄,这小子还真当在A城就拿他没办法了?
“林东,宝宝是不是病了?”
七爷突然出声。
林东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低头大步走向门口,七爷几人欲上前转眼脚步声雷动,被人团团围住,一时竞脱不开声。
林东的目光几乎全放在怀中了,他就这样低着头没有丝毫犹豫的抱着孩子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你不要她的命了!”
“林东,你敢!”
一圈黑洞洞的枪口霎时对包围中心的人。
凯瑞脸色阴沉“你看我敢不敢!”
林东至此也没回头。
白色加长林肯很快停在视线内,郝晋从身上探出身来。
二爷几人眼见车身渐渐脱离视线,个个神色阴沉,想他们哪个不是枪林弹雨大半辈子,如今却被这样一个混小子弄得脱不开身。
“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四爷咬牙切齿。
“不是小安在他手上嘛,打起来,误伤可就不好了!再说,人就是亲老子,放放水才演的下去!”
“老九,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唉呀,你就看好了,他迟早会抱着小安送上门,现在让人家过过父女瘾怎么啦?”老二眼见车不见,神色一改,漫不经心道。
七爷看了一眼总不在状态的老四,又把神经放在一圈用枪口指着他们的人身上“行了,动手吧!”几人神色一整。
整个状态倏然一改暴燥。
“不好!”包围圈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战势一改,他们被反包围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本该被制住的赤谨。
里面一夹击,林东留下来的人不多时即溃不成军,手上的枪支还没完全发挥作用便被缴了。
“你们等了多久被林东找到的?”
“二分十八秒。”
“速度挺快的呀!看来这个林东……”
赤谨点点头“单就他的防御对策,日后来看棘手得很。”
七爷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混乱快速散去,想着刚刚被人用枪口指着的一瞬间,哪怕是有心配合的结果,仍是让他回味,多少年没被人这样用枪指过了?这个四年前曾为了白白在他手上受尽屈辱的男人,老实讲,除去他一直以来的妄想,有手腕,有魄力。长得也不比赤谨小子差,总算,过得去。
七爷难得勾起嘴角。
“也不是不可能嘛!”
难得轻松的语气引得旁边四爷的注目。
“老七,什么可能不可能?”
“老七,你就是这点不好。哎,我说,小安病了,你们怎么都不担心的呀。万一那混小子不把小安送回来呢。”
“不会的。”
一行人鱼贯上了车,车声人声渐远。
另一边,郝晋一改往日的散漫快速从床沿上坐起来。
“怎么样了?”林东紧紧盯着他。
郝晋并不说话,径直打电话“小肖,把我医柜里最里层的箱子拿过来,快点!”
床上的小人上小脸儿一改之前的灰白,脸色又红又烫,不时张着小嘴,像是吸不上气似的,柔软的头幅度极小的动的,不舒服到了极点。
凯瑞上前揭开被子看了一眼,不由心惊,脱口问“她这,这,不会出事吧。!”
怎么会连身上都发红了?
“不要碰她!”两个声音几乎同时间想起。
林东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头生硬的转躺郝晋“怎么回事?”
“她身体缺乏一种抗体,而且照目前症状看来,很可能还存在一些找不出来的弱症,我让小肖带了点东西过来,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很有可能是母体带过来的,药物压制不了多久,何况,如果被证实,说明……”
话到此,他有些迟疑的“说明这孩子一直以来都受着这病体的困扰,以后更不可能。”
郝晋话音未落,突然怔住了,他看着眼前明显不知道自己已经双眼发赤,兀自站得直直的好友“阿林,你,你,她是?”
空气如同堵住的呼吸一样梗住了。
“治得好吗?”林东问郝晋。
他还维持着他不动的姿势,甚至看都没看床上一眼,可不知道怎的,郝晋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所有的话都锁在喉咙里堵住了。
他不由自主的声音变得心翼翼“阿林?”
“治得好吧。”林东又问了一遍,又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我把所有的医生都请过来呢?如果我把她送到国外去呢?”
凯瑞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老板?”
郝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看着眼前明显状态不对的人,自己不仅是有告知权的医生,他也是朋友。
“目前医学还没有成果表明,母体带来的弱症……”话生生断在这儿,他看着他的朋友,他的样子太过等待,太过于认真,仿佛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刀尖尖儿,刚刚戳在他的心口上,可他还是像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字字句句不敢不听。
医生的身份让他下意识摇摇头。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房间里一时间只听得到轻轻重重的呼吸声。
凯瑞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林东伤心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