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却是欢声笑语,心怡想要帮奶奶收拾厨房,却被奶奶婉言拒绝,子涵陪着奕菲在卧室里画画,心怡只好在一旁看着,不得不佩服,方子涵的水墨画画工真的很不错。
心怡从卫生间出来,环视四周,简单的客厅里仅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和简单的桌椅,墙角还有摆满军功章的柜子,她好奇的走到柜前,在多枚军功章中间赫然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身着军装的男女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不难猜出他们就是奕菲的父母,随着军功章视线划到贴在墙上的几张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解放军战士如同白杨一般,魁梧挺拔,站在哨位上,就像一根立在地上的木桩子。
“他就是我的孙子,云龙”,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在心怡身后响起。
心怡赶忙回头,只见奶奶笑盈盈的拿着一盘切好的菠萝,继续说道:“云龙已经四年没回家了,每年都会邮回来一张照片”,说着又拿过一个军功章,“这是今年邮回来的”。
心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又将军功章放回原处,安慰道道:“云龙真的出众,令我们钦佩”。
奶奶轻拭柜边角的灰尘,欲言又止,抿着嘴唇目光呆滞的看着云龙的照片。
心怡看着一张张的照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突然,一张照片引起心怡的注意,照片中,云龙腰叔武装带,手持冲锋枪英姿勃勃的站立岗位上,手背上赫然有一颗油黑的大痣,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顿时一愣,快速反应过来,又仔细看看其余照片,露出手背的手都没有痣,她学的专业就是计算机,一种不安预感划过心头,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些照片竟然全是合成的。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心怡姐姐”,奕菲欢快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快看看我和哥哥画的画好不好看”。
心怡呆滞的被奕菲拉到画桌前,“心怡姐姐,你看,这是奶奶”,她指着画纸上的几个人继续兴高采烈的说:“这是你和子涵哥哥,旁边站着的是云龙哥哥和嫂子,天空上面的是爸爸妈妈”。
心怡静默片刻,压制着内心的惊颤和怜痛,勉强的笑道:“奕菲画的真好看”。
方子涵看她的目光颇有微妙,心怡更是直直的盯着他,拐弯抹角的说道:“你知道我在学校学的什么专业吗?”。
方子涵想了想,不可一世的语气,放低声音,慢慢的说道:“不管你学什么专业我都能养的起你”。
心怡冷笑一声,“你的笑话太冷了”。冷眼看着这个自大、傲慢,嚣张跋扈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
他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圈,说道:“谁不知华大富二代唐磊追计算机学院美女”,话未落音,一怔,不提他都忘了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她不留痕迹的瞥一眼客厅的照片,子涵顿时明白她已经发现了。抬眸望着她,“有时候谎言也是一种善意安慰”。
他的一句话让她心中更加确定照片是合成的,目光疏淡而锐利。两人配合默契的转移话题,陪着奕菲画画聊天。
临走时,奕菲小声在心怡耳边说道:“妈妈最喜欢蓝色的长裙,我和哥哥都喜欢穿蓝色长裙的姐姐,就像妈妈一直都在我身边”。
心怡这才明白方子涵为什么要自己换上蓝色长裙,震惊的心情久久不能散去。
车上,心怡神色淡淡,问道:“云龙他......”。
他微微一僵,云龙的照片是合成的,自知瞒不住她,沉重的说道:“三年前,我做卧底,在Y省抓恐怖分子,他为了掩护我送出证据,牺牲了”,他陷入了沉思,回忆是残酷的,想起云龙强制抓着自己握着手枪的手朝心脏开枪那刻,心跳仿佛静止。
她开口,“原来是这样,那些照片都是你合成的”。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可怜的奕菲,她还那么小”,心怡喃喃自语道。父母和哥哥都是烈士,她就剩下奶奶。若知道哥哥也不在了,幼小的心灵又将承受多少痛楚。
看着沉默开车的方子涵,在她眼里,他是那种贪生怕死,蛮横无理的臭无赖,哪知他竟然还做过卧底。
“云龙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和奕菲,奶奶年岁已高,若知道实情,定承受不住打击”。
“所以你就合成照片,让奶奶和奕菲以为云龙现在在国外”,心怡说出这句话是心中又有说不尽的哀伤。
他自顾自的沉思,也不知道听没听,车内的空气更加沉重,心怡有些喘不过气来。快到家门口,她提前下车。
方子涵看着她走到门口才安心开车离去。
“他是谁?”,唐磊从角落突然冒出来,充满敌意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跑车,倒是吓得心怡一愣。
心怡冷漠的看着他,“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唐磊上下打量她,突然愤怒的吼道:“你的衣服呢,为什么换了裙子,难道你们刚才去开房了?”。
心怡此房感觉站在面前的男人既猥琐又恶心,心一横,面无表情的说道:“对,我俩确实去开房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交往两年了,他比你更有钱,你除了钱身边么都没有,那什么跟他比,所以别再纠缠我了”。
“你......”,早已调查清楚她的私生活,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怒火还是在心中翻腾。
“为什么你的出现让我感觉除了讨厌还是讨厌”,心怡说完转身离开,留下紧握双拳,目光冒火的唐磊伫立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