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就着他衣裳拭净了带血的剑,挽手收了起来。
期间重禹竟未有一丝恼怒,好似习以为常,好似原先孟初便对他做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情。
她擦得极为顺手像是福至心灵般。
她被这些念头激得踉跄后退数步,深深望着重禹。
重禹却不看她,专注疗自己的伤。
“我原本是试探你,这下却更加肯定你我之间有些什么了,我拿剑伤你,你不挡,怎样都说不过去。若按你说是还幻境伤我一事,可原本我们就不存在什么关系,你将我捉住,便是杀了,我也毫无怨言,只怪自己能力有限,没能逃出来。”
孟初锁了眉,顿一顿,见他依旧神色淡淡,倒有些理屈了,咳一声,继续道:“你识得念酥,而且关系不浅!”
重禹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噙了笑意示意她继续。
“只是我不是念酥,你看在这张面皮的份上,让我一剑,以后若是想讨,便来孟庄找我,我会还你。”
“就你那身手我要想讨,你还命活么?”重禹冷嗤,好笑看着她。
这话说得好不冷傲,好似他一伸手便能将孟初踩在地上,碾成渣渣似的。
孟初也不在口头上争个分晓,淡漠道:“我不欠人人情,你若来讨,便是豁出命也会还你。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重禹又欲伸手拉住她,这次孟初有防备,未曾被他拉住,却也停了下来,侧身询问看着他。
两人对着看了半响,重禹才一脸痛苦开口:“念酥她死了!”
见孟初怔住,皱了眉,痛声继续解释:“你要找的人也死在了十万年的那场大战中,你若不信,可上天界找你父君问问。”
孟初沉着脸不发一语,若是死了,为何她会突然入了梦魇,遇见那三人。
只怕与自己有极深的渊源。
“我不知你从何知道念酥,但他们真的都死了。死在素雪涧,你时常往素雪涧采梨花,定是不慎碰到了何处,唤醒了以往存留在那里的片段。”
重禹垂了眸,又哑声道:“我何必骗你!”
孟初见他不像说谎,略一思衬,便将那日梦魇的事粗略讲了个大概。
“一场梦魇,姑姑何必认真。死去的人再提起对于知晓的人都是一场伤痛,恳请姑姑以后莫再提了。”
他长叹一声,抬手揉揉了她发顶。
孟初未抗拒,隐隐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脑中一个人影忽现起来,却看不清脸,又刷一下消散了。
事情变得越发迷离起来。
与魔界有关,与十万年前那场大战有关,一定也牵扯了许多人。
她自是不会去询问天帝,若天帝真的涉及其中,那便是伤了父君的心。
她不愿意这样做。
她摸一摸自己的脸,突然有些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