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听你刚才的话,难道牛被毒死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大阴谋吗?”窦桃问道。
“是啊,窦妹妹。之前大司农和我、包括父皇在内,都以为这是一件孤立的事件。直到昨天青萍姐回来,我们又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才发现它可能并不像我们开始时候想的那么简单。”溜达说道。
穆维周听了刘炟的话,知道自己刚才所料果然不错,柳青萍确实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新的发现。穆维周看着正在若无其事的拨弄火盆中炭火的柳青萍,真想不出这个秀丽聪明的“老弟”想到了什么。
“不是孤立的事件?”窦桃听了思考着道,“这么多牛被毒死,影响了养牛,影响了春耕,这么大的事情关联的事情也一定会很重大吧。如果是很重大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很重大的事情能和它相关呢?莫非、莫非……”
穆维周听着窦桃的话,灵机一动,猛地脱口道:“匈奴!”
“对!我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性。”窦桃说道,“眼下咱们大汉正在对匈奴用兵,如果我是匈奴人,也会想着从各个方面攻击大汉。如果能够毒死这么多牛,不但能够影响今年的春耕秋收,还可能让咱们大汉的百姓人心不定,这样做的好处当真是太多了。”
“窦桃妹妹果真聪明。”刘炟称赞道,“如果匈奴人能搞乱咱们大汉,前方的将士心理必然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如果粮草方面一旦出什么问题,那种心理状态很可能就会被放大,那么对匈作战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所以说,匈奴人的这一招还真毒辣呢。”
穆维周点点头,前后想了一下,越发觉得这种设想有道理,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这终究是一种推测,在他心中,匈奴人不过是游荡于草原大漠之上的野蛮人,他们究竟会不会这么厉害也不好说吧。所以开口道:“这种想法当真符合逻辑,不过却也不能确定是匈奴人懂得手脚。”
“是啊,”刘炟说道,“青萍姐一开始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我也怀疑,不过后来知道了廷尉与河南尹近期掌握的一些情况后,我就比较确信这件事也许真的和匈奴人有关系了。”
穆维周听了有些意外,问道:“什么情况?”
刘炟向门外张望了一下,低声道:“据河南尹调查,牛疫爆发的前一天和当天很早,有人在东市曾经见到几个人据称是和匈奴做牛马生意的人,而当天上午这伙人就从出了函谷关,再后来就没人发现他们的迹象了。”
穆维周听了忽然觉得匈奴人的嫌疑当真变得很大了,如果那伙人是匈奴人派来的,那他们简直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特种作战啊。想到这几个人后来没了迹象,不禁觉得可惜道:“唉,可惜找不到那几个人,如果能找到其中任何一个,也能确定咱们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刘炟听了道:“那些人虽然找不到了,但是听河南尹说,其中一个人到有些特别。”
“噢?特别?怎么个特别?”穆维周问。
“据函谷关戍卒说,其中有一个让人看了就感觉害怕的疤脸头陀。”刘炟说道。
“疤脸头陀?难道是萧曼臣?”穆维周至今对之前与萧曼臣的比试还记忆犹新。但一想萧曼臣明明是和刘鲂在一起啊,怎么会和匈奴人有关系呢。
“不错。我推断也可能是他。不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一伙人当中,那伙人究竟和匈奴人有没有关系,廷尉正在查,也许过段时间就能有分晓。”刘炟说完,又看了看穆维周和窦桃继续道,“不过此事关联颇多,咱们切不可再对别人泄露。”
穆维周知道他说话的意思在刘鲂和淮阳王这一块,如果事情真的像刘炟刚才所说的样子,那这件事背后的意味还真的细思极恐。
窦桃听了向溜达一吐舌头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几个人说话的时间,炭盆里裹在鸡肉外面一层泥土已经开始干了,随着冒起的白色蒸汽,一丝鸡肉的香味也散发了出来。窦桃不无担心的问穆维周,这样做出来的鸡肉究竟好不好吃。穆维周微微一笑,也没回答,心里想着牛疫、匈奴、萧曼臣和刘鲂这些事,希望能理出个头绪。一下看到柳青萍,也想问问大这段时间过得如何,但看看屋里的人,终也没开的了口。
终于鸡肉外面的泥土已经完全干结,穆维周约莫着里边的肉已经熟了,便用湿苇叶护着手,捧出一只来,在木案上“啪”的摔开。只是摔开的刹那,肉香就已经弥漫于堂内,刘炟和刘衍闻了,不住的叫好香。穆维周将苇叶扒开,用刀切开,装入木盒之中,给每个人分了,递给所有人。
“真没想到,大哥的还学会了这种手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鸡可以用这种吃法,味道当真不错。”刘炟吃了一块后,赞美道。
“嗯嗯,说的是。”刘衍附和道,“刚刚做的时候,我还担心维周大哥会糟蹋了这两只鸡呢。真没想到,虽然做法粗劣,味道竟然这样好吃。维周大哥,你们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做法的?”
穆维周哪里能说这是他以“叫花鸡”和“荷叶鸡”想当然的胡弄的,只是说牛场厨房的东西根本不齐备,无意中与此处的军吏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而已。
柳青萍和窦桃也尝了,都觉得味道不错。窦桃便催促穆维周,将柳青萍做的那只赶紧拆开,看看味道会不会有所不同。
穆维周看那只也已经熟了,就照样取出拍开。待穆维周切开分了一尝,感觉柳青萍做的竟是另一个味道。尽管穆维周自做的也很好吃,但他还是奇怪,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同样的烹饪方式,做出来的味道竟然两种味道。
几个人立在案旁边,一点享受着美味,一边聊着。
“你们几个年过得怎么样?”穆维周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还能怎样。刚过初十,少傅就开始授课了。初十之前都要参加一些宫里的活动,现在想想,我这个年过得比平时还累。好在我已经习惯了,真想找机会能放个大假期啊。”刘炟有些不甘愿的道。
“那有什么办法,你是太子嘛,很多事情你如果不出面,会违礼的。”刘衍道,“太子哥哥,我现在想清楚了,其实像我这样当个王,比父皇和你舒服多了。告诉你吧,我要不是因为要跟你在一起的话,还会更舒服的。听说很多各国的王候,都活的痛痛快快,毫无愁事呢。”
“那也未必。”柳青萍接口道,“我看你若想做事,就不会太舒服。我的四个哥哥在我回去这段时间,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上次难得和我三哥聊聊天,听到的也是刚才太子弟弟一样的抱怨。”
“嗯,是啊,只要是认真做事情,都会辛苦的。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穆维周说道。
“做事情的时候辛苦,事情做好了就会快乐了。就那么一回事,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如果没有做事情的辛苦,恐怕也体会不到做好事情的快乐吧?”窦桃说道。
“还有难过!”穆维周嘿嘿一笑道。
刘炟和窦桃知道穆维周在说之前几人一起养牛的事,不由无奈的点点头。到是柳青萍有些不明所以,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
“对了青萍,”穆维周望着柳青萍道,“你从广陵来的路上有没有听说其他地方发生牛疫的?”
柳青萍抬头望了一下穆维周明亮热情的眼睛,扭头顾着窦桃等人道:“那倒没有。不过广陵市集里耕牛的价格却是比往年贵了些。”
穆维周听了皱眉道:“唉,要不是我出了那么个主意,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还死了那么多牛!”
“哼,你这是乱想。”窦桃道,“我到奇怪,你为什么会把这种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