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娘纳闷:“到乐志斋去听大学士讲课?大学士不是告老还乡了嘛?怎么还来讲课?”
杨秀说:“笨,你以为全天下就只得杨铭绰一个大学士?”
“哦。”萧美娘说:“这个大学士,是不是也给你们讲天象?”
杨秀说:“不是,他讲典史,一点趣儿也没有,讲得我直打嗑睡。父皇也真是,我们各人的王府中,不都是配有学识渊博的人来教导我们嘛,就偏偏规定我们每隔十日就去乐志斋听大学士讲课,闷都闷死!”
萧美娘朝他扮鬼脸:“让你去听课,你就闷死。你去打架闹事,怎么没见你闷?”
杨秀说:“打架闹事最好玩,怎么会闷?”
杨谅在那边说:“四皇兄,我们快走啦!要不迟到了,大学士状告到父皇那儿去,我们又得被训了。”
杨秀嘟哝:“训就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美娘朝他扮鬼脸,吓唬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嘿嘿,小心父皇训了你后,又令你禁足,一个月不能走出蜀王府。秀哥哥,到时候你就会欲哭无泪了。”
杨秀瞪了她一眼。
萧美娘“哈哈”大笑。
杨谅说:“四皇兄,你不走,我可要先走了。”
杨秀嚷嚷:“谁说我不走?喂,五皇弟,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杨秀挠了挠脑袋,快步地随着杨谅的背影追了上去,两人很快没了影。
萧美娘回到亭子去,坐到陈宣华的身边。
“哎——”她叹了口气。
“怎么啦?”陈宣华笑问。
“没什么。”萧美娘说。
陈宣华说:“蜀王殿下和汉王殿下挺有趣儿的。”
萧美娘说:“可不是?两人就像一对活宝。”
陈宣华像想起一事来,她笑着说:“我听宫中的人说过,你懂水性,曾跳到花园的荷花池中救过因为失踪落水的兰陵公主呢。”
萧美娘很不好意思:“那次……呃,那次,如果不是晋王殿下及时起来,恐怕……恐怕,嘿嘿,恐怕我不但救不了阿五姐姐,连我也有生命危险。”
陈宣华轻轻地说:“晋王殿下,哎——”
萧美娘看她,奇怪:“怎么啦?”
陈宣华要过了好久,才呢喃着说:“我第一次见到晋王殿下,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领军兵渡长江,直抵建康城,我们南陈皇室,不战而降……”陈宣华叹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当时的晋王殿下,穿着一身白色战袍,银光甲胄,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就像天兵神将那样……”
陈宣华的神情,极是苦涩。
正在这时,突然远远听到一阵欢笑声,随即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哟,华才人和四公主在这儿哪,看来我来得不巧了,打扰两位的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