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
人群涌动，看到血色的消失，竟纷纷松了一口气，好似刚才战斗的是自己一般。
辛夜站在中间，他的对面是辛焱，靠的稍近的是辛烈。
只是三人，此时看去都不好。
辛烈四处伤口，虽已停止流血，可他毕竟受伤，而他目光游离在二人之中，不时露出惊恐。
“大哥是疯子，他也是疯子，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辛焱虽并无受伤，可众人看去他的脸色却有了苍白，好似刚才的一战让他消耗过大。实际上，唯有辛夜知晓，他的苍白乃是因为失去了精血。
三人之中辛夜最是凄惨，他长发疯乱、衣衫褴褛，身上鲜血覆盖，便是随意一看也知晓他受伤颇重。此时他的模样，甚至不如街头的乞丐。但他双眼依旧明亮，看向辛焱的目光更充满了战意
辛焱望向辛夜的目光，有着疑惑，他不信辛夜能看穿自己的术法，另外就算他巧合看穿又如何，此术法根本无解。只是那失去的精血，让辛焱深深迷茫。
辛焱隐藏自己的迷茫，看着辛夜，高傲说道：“你很不错，他日有机会，你我再战一场。”
辛夜顿时兴奋起来，一步踏前，说道：“何须他日，你我便在此处再来一战！”
四周族人原本对辛夜有着同情，却在此时纷纷暗骂：“这个疯子。”
而当他们接触辛夜眼中的战意之时，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家伙不仅是疯子，更是战斗疯子。”
“胡闹！”厉喝之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沉着的脸尽是冰寒。
辛夜遗憾的看了一眼辛焱，这一战看来是没法继续了。
辛祁从人群中走出，来到男子身边，叫道：“父亲。”
辛祁之父辛灭瞳，就是辛夜的二叔。在辛夜父亲死去之后，他就是那一辈的第一人，掌握了辛家诸多权利。
辛灭瞳微微点头，沉声道：“说，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此私斗？辛家规矩，禁止族人私斗，你们难道不知吗？”
辛夜望着辛焱，虽是遗憾，却依旧一副跃跃欲试姿态，他的风雨指一日未得，他便一日难以忘怀。
辛焱却是皱眉，不过他内心高傲，面对辛夜的饱含战意的凝望，他亦不避，与辛夜对视。
二人对视，彼此之间目不转睛，各有战意凝聚，谁都不愿率先移开目光，便使得二人谁都没有回答辛灭瞳的话。
辛灭瞳本在大厅之中和辛瀚海等人商议要事，突然感觉灵力波动甚为剧烈，便主动前来查看。他的身份地位让他足够高傲，面对一群年轻族人，他懒得细看。甚至他所预想的，只需展现自己的威严，然后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就足以了解此事。
而辛夜模样凄惨，辛焱又是三年未曾归来，他不曾细看之下，竟还不知场中是这二人。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辛灭瞳皱起眉，带着怒意说道：“族中私斗，更不敬尊长，不知你二人长辈到底是谁，居然将你们培养的如此胆大。”
四周族人面色隐有古怪，辛祁更是一怔，急忙扯了扯辛灭瞳的衣袖。
这句话，若对其他族人来说，并无过错。可偏生对场中的二人，让人难以接受。
辛夜之父早亡，十岁之后他由辛瀚海亲自抚养，但若论长辈，辛瀚海就是，而他辛灭瞳身为二叔固然也算一个。
辛焱和辛烈是一对遗孤，他们是被旁系的一名族老养大。这名族老已在五年前归天，换而言之，二人并无真正意义上的长辈，或者说只要比他们辈分大的族人都可以是他们的长辈。
辛灭瞳感觉到辛祁的拉扯，以为辛祁想要说话，便顺势说道：“祁儿，你身为辛家未来之主，自要学会如何处事，今日你恰好在场，便由你来处理此事吧。”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暗自点头。显然，在同辈族人之中，辛祁名望极高。就算辛焱返回，辛夜修行，也无法撼动其位。
辛祁看着父亲模样，心知他尚未发觉场中是辛夜和辛焱，便借着这句话说道：“父亲，我前来之时，辛夜和辛焱已经准备动手，我也不知他们为何私斗。”
“辛夜、辛焱？”
辛灭瞳看去，辛焱和三年前的容貌变化不多，只是其气质比当初更加狂野倨傲。
而他硬是仔细看了许久，方才看出眼前这连乞丐都不如的另外一人真是辛夜。
此时发觉是二人，想起先前那句话，不禁汗颜。但他久居高位，神色掌控的炉火纯青，眉毛都不跳一下，好似刚才从未开口一般。
所谓知子莫若父，辛祁的点醒，让辛灭瞳看去，却见辛祁朝着他轻轻点头，更目露寒芒。
“辛夜么。”辛灭瞳一眼扫去，先是诧异，但随即变得慈爱，他的双眼微眯，好似在笑。可在那慈爱的面容之下，其眼中露出了寒意，如利剑一般。
辛夜和辛焱对视，战意越发高昂，可在这一刻他感受到如芒在背，这个感觉他十分的熟悉，便是在他忽悠封家的封蔻飞管事之时他就感受到这么一道目光。
他朝着辛焱微微一笑，收了战意，看向辛灭瞳。
原来，是你。
辛夜心神一震，急忙叫道：“呀，二叔，你是何时到来？咦，这是辛祁小弟弟，你和二叔前来，怎么也不告诉一声。”
辛灭瞳嘴角微抽，但面上更是和蔼，说道：“夜儿，你没事吧。”
辛夜说道：“当然没事，我和辛焱兄一见如故，以武会友，彼此切磋，探讨的是通天之道，了解的是天地之威。我们二人都知道轻重，怎么会有事呢，是吧，辛焱？”
辛焱傲然无语，只觉辛夜的变化太快，他有些难以接受。
辛灭瞳说道：“没事就好，这是辛焱？一晃三年过去，你总算回来，如今修为如何？”
辛焱平静说道：“不负重望，已达凝气七层。”
“好！”辛灭瞳哈哈大笑，好似十分开心，可他眼中却和刚刚看辛夜那样出现了寒意。只是他仰头而笑，无一人察觉。
“辛焱归来，修为达到凝气七层。辛夜拜得名师，踏上修行之路。我预感到我辛家即将步入辉煌，有你二人，加上我子辛祁，辛家巅峰指日可待。”
辛灭瞳的声音抑扬顿挫，引得众人热血沸腾，好似在他指引之下，真的看到了辛家的辉煌。
“不过！”
辛灭瞳声音一寒，看着二人冷冷说道：“辛夜，你身为嫡长子，居然与人在此私斗，简直是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辛夜沉默不语，心中冷笑不止。
“而你，辛焱！三年前一言不留便独自离去，如今归来，却又不见族中长辈。念你旨在修行，我本不欲惩罚。可你归来，却与辛夜在此私斗。以旁系身份、凝气后期修为，却对嫡系族人下手。”
辛灭瞳一挥衣袖，仰头喝道：“你二人，可知罪？”
辛夜看了一眼辛焱，后者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你们二人不说话也无所谓，此事本是事实，有诸多族人在此，想必你二人也不敢故弄虚假。祁儿，你来告诉他们二人，私斗该如何惩罚？”
辛祁走出，朝着二人一拜，叫道：“大哥，辛焱哥，”
他的一拜面色真诚，这一声亦是言语恳切。让周围族人纷纷暗赞，不愧是祁少爷，便是此时也不输风采。
“我们同为辛氏族人，不如两位大哥主动说出矛盾，也好让我父调解。”
辛夜依旧沉默，而辛焱亦是不语。前者只是想看看，辛祁到底能说出什么话。而后者，他的一战是为了辛烈也存有私心，但他的高傲不屑于向别人解释。
“其实争斗也是正常，我等小时候顽皮，何人不曾打过架。可打完架之后，我们依旧是兄弟族人。”
“只是大哥，你身为嫡系长子，不该如此脾气。纵然辛焱大哥有什么言语不对，你也不该如此冲动。”
“辛焱大哥，你毕竟年岁稍长，就算辛夜他脾气火爆一些，以你的年龄、修为也该忍让一番。”
“若是你们彼此之间能够各退一步，那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了。”
辛夜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的说道：“辛祁小弟弟说的真好，可是说出的话，全他娘的是在放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