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从噩梦中醒来,想到从此与俊杰天人永诀,再无见期,就又晕死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日头已到正中,她迷迷惘惘的在屋中游荡,左手拿着一根烟,右手端着一杯酒,简直觉得再无活下去的意义,团圆见她憔悴至此,便帮她请了假,让她能在家中安心休养,可长日寂寞无泪无所事事正添了苦愁寂寞,反倒使她精神恍惚,心中只念一个俊杰,以至于她白天黑夜颠倒,想睡便睡,想醒就醒,甚至于有时凌晨一两钟才醒来,去厨房中煮饭吃。
那晚无泪醒来,她照例摸出根烟来,准备抽上一枝,但是家中已经没有烟了,她套了件T恤就拿了钱包出门去买烟,这时
墙上的闹钟刚好敲起来,一个凉冷的机械女声报时:现在时刻凌晨十二点三时分。
当无泪站到电梯口时,电梯突然闪了一下,她神经质的想起俊杰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她想:难道是俊杰的头七?她开始后悔自已竟然没买点纸烧给俊杰。
正沉思间,无泪的背后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姑娘你挡到我的路了。”无泪回头一看,一个瘦小身驼背的老婆婆正站在她的身后,她忙让到一边,这时电梯响起来,老婆婆慢腾腾的走进去,无泪忙跟进去,她见老婆婆没按电梯,便按了1楼又问老婆婆:“婆婆你去几楼?”
“跟你一样!”老婆婆面无表情的说。
无泪住的这幢楼出了电梯还有一道门,她率先一步跨出电梯,按下门锁,又将门推着想让老婆婆先走出去,谁知道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回头再看时,电梯门早已经关上,而老婆婆早已经没有踪影,无泪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婆婆大慨是又上楼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买完烟一回到小区的花园,无泪就觉得周围阴森森的,虽然花园还和往常一样,但一股风吹过来,无泪就觉得心里发慌发瘆人,她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鸡皮,想是俊杰来看她了,便又大着胆子往家走。
当门匙打开楼门时,楼下大厅的灯突然闪了闪,无泪借着玻璃门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一晃而过,那影子太快使无泪想到以前在老家看到的猫,曾经有段时间无泪家附近一幢房子闹鬼,当时大人小孩都在传说,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每天夜里就听到有女人呜呜的哭,还看到有女人的绣花鞋,那时候无泪还小,一天夜里她起床小解,也听到呜呜的哭声,当时吓得不轻,一阵风似的从卫生间跑回卧室,身体整个蒙在棉被里,瑟瑟发抖,她有手指堵住耳朵,但那声音还是细细的传进耳朵里,后来每天晚上到那个时间无泪就会醒来,醒来后又能听到那个呜呜的女人哭,也许是听得久了,她终于不再害怕,渐渐的她开始研究起那个声音来,最后她终于搞懂了那是野猫子的叫声,那时也跟现在一样正值夏天,而几年后那个哭声之谜也终于解开,并不是什么女鬼在叫,只不过那里关了一个上访的女人,据说那女人上访很多次,后来失了踪,再次发现时,她已经面目全非了,警察从金戒子断定是那个上访的女人,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被谁关在那里的。
现在无泪看到一个影子一晃而过,便想那大慨是野猫子跑过吧。
无泪按下电梯,当电梯门关上时,她又看见了那个老婆婆,她看老婆婆似乎一直在电梯里忙问她:“老婆婆,你怎么没出去呀?”
老婆婆突然阴侧侧的笑:“去哪里?”
无泪吓得瘫软在地,连尖叫都忘记了,老婆婆咧开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光秃秃的牙床上爬着几根乳白色的蛆虫,此时正在蠕动。
这时电梯的灯光闪起来,无数的男人女人,孩子,老人的笑声传出来这些声音重复着:“来吧,来吧,到地狱来吧。”一闪一熄之间无泪看到老婆婆的影子正在向自已逼进,而一股巨大的腐烂味也扑面而来,她的指甲变长了,黑色的长指甲发出幽幽的冷光,她的口角也流出腥臭的涎液,她嘴里嘎嘎笑直扑向无泪。
无泪本能的拿手护住身体,闭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