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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版全文(二)

第六章定亲?

晚上吃过晚饭,白夫人叫住想回房间的白笙池。

“娘,有事吗?”

“小池,嗯……娘给你定门亲事如何呀?”

白笙池微微睁大眼睛:定亲事?

“不不不!我不要定亲事!”白笙池吓得不停地摆手拒绝。

开玩笑!她连人都没见过就结婚?这太恐怖了!

“真的?那个人是徐慧的弟弟哦,你不是最喜欢逗他玩吗?你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你要我嫁给那个小屁孩?”这比嫁给陌生人更恐怖啊!她都二十多了!

“哈哈哈……‘嫁给他’。什么你嫁给他呀,是他嫁给你。”白夫人笑着纠正白笙池的措词,“再说,你不也是四岁,还嫌弃别人年纪小?”

“我才不是四岁!”白笙池说完,马上反应过来:这个身体可不就是四岁吗?白笙池抓抓后脑勺。

“那你多大呀?”白夫人笑眯眯的问。

白笙池把头一扬:“我……我……我五岁了!”

“哈哈哈……”白夫人笑弯了腰。过几天就是白笙池的生日,她说自己五岁还真没说错。

白笙池则松了一口气:幸好没露馅!

“娘~人家不要定亲事嘛~”白笙池抓住机会撒娇耍赖。

“哈哈哈……好好好,不定亲事。”白夫人本来也没想过和徐家定亲,只是随口一说。徐家样样都比白家强,即便白笙池想娶,也未必能娶成。

“娘,这可是你说的,不帮我定亲事哦?你可不能反悔!”白笙池顺杆爬。

“对对对,我说的。”白夫人笑着摸白笙池的头,道,“你回房间睡吧,我也有些困了。”

白夫人开始赶人,白笙池也不好多留,请安走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梳洗完毕,白笙池躺在床上,思考今后要做什么。

她来到这个世界有一年了,本以为一切顺利自由恋爱结婚,现在看,简直是想的美!

“都忘了古代有从小定亲这回事了。”白笙池在床上翻个身,自言自语。

今晚白夫人说定亲的事,显然之前心里就有类似的想法,当然,也不排除家长和小孩开玩笑的可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想到她白笙池以后要嫁给,哦不,是娶一个四岁小孩,她就觉得恶心反胃。她想娶的是一堆绝世美男,不是小屁孩!

在白笙池眼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尽管她在这边的年龄也才四岁。

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被定亲的命运?白笙池苦苦思索对策。

想啊想,白笙池想到《米虫的春天》里的女主王慕翎。王慕翎也是遇到过同样的情况,但她通过耍赖、做造纸生意,摆脱了这个困扰。

“果然还是要有实力才行啊!”白笙池感叹。问题是要怎样提升自己的实力呢?

她白笙池既不会经商,又不会做饭,更不会搞科研,连门手艺都没有。王慕翎是造纸起家,可这个世界不缺四大发明啊!

要想不被定亲,娶到十个八个绝世美男,就得有实力。可她会什么?白笙池思来想去,发现自己除了记忆力好一点,其他都是渣渣。

蓦地,白笙池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和她好友老孙聊天时的话。当时白笙池看了女尊文,心生羡慕,对老孙说:“我好想去女尊世界娶十个八个美男过一辈子啊!”

而老孙则毫不客气的对她泼冷水:“可是能娶这么多的人不是有钱有权就是有貌有脑子。”

现在想想,老孙说的确实没错啊!比如王慕翎,前期多辛苦,通过卖纸才娶回第一位美男,还不是顶俊俏的。假如她什么都不做的话……

再说《太子》里的周天吧,她学的土木工程,在科研所上班,然后穿越到女扮男装的太子身上。靠着自己所学,通过治水、改良武器等等,收获了一堆美男“芳心”。可若是周天啥事儿不干……

今天这件事,虽然小,但是提醒了白笙池:假如她不做些什么,最后很有可能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了此一生。她不愿!

“唉……”白笙池叹气,翻个身,该怎么办呢?而且后天六甲课要考试,她六甲成绩特差,这次肯定又是不合格。

考试……考试……对哦!她可以考科举啊!

白笙池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其他不行,记忆力还算可以,以前背的东西都没忘掉多少。古代诗词用这边的话来读也挺押韵的。她的要求不高,考中举人就行。

可是六甲……想到六甲,白笙池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没了。万一因为六甲考试不合格考不上举人,进而无法娶美男,那她岂不是要哭死?

可是六甲实在是太难了,她听不懂啊!

到底要不要学六甲?白笙池在想了想,还是觉得终身大事重要。

那就好好念书吧!不就是六甲嘛,死记硬背总能弄懂一点吧?为了摆脱包办婚姻,为了将来的美男大计,白笙池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过首先,得先确定白家真的没给自己定亲才行。

至于怎么确定,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白笙池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白笙池变回她二十多岁的样子,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穿着婚纱,亲戚朋友都穿得喜气洋洋的,笑容满面。

怎么我今天结婚吗?白笙池迷迷糊糊的。

“新郎接新娘咯!”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大家翘首以待。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新郎走进来,白笙池一看,顿时受到了惊吓:这不就是徐慧的弟弟吗?!

这一吓把白笙池吓醒了。临近夏日,日出时间早,白笙池看向糊着绿色薄纱的窗户,隐隐有亮光透进来。

原来是梦啊。为何如此真实?从不迷信的白笙池,第一次害怕梦境成真。

新的一天开始了。

也许是被白夫人昨晚的话刺激到,也许是受了梦的影响,今天白笙池听课格外专心,不懂就问,充分表现出一位现代社会好成绩学生该有的品质。

上午没表现出来,中午吃饭时表现出来了。白笙池有一勺没一勺的往嘴里送,徐慧和陈诗云都吃完了,白笙池还有大半碗没动。

“你怎么吃的这么慢呐?”徐慧凑过来,问,“是不是生病啦?”

陈诗云也凑了过来。

白笙池看到徐慧,就想起她弟弟,就想起白夫人说的话,就想跑。

于是白笙池顺应心意端起饭碗跑了,留下徐慧和陈诗云俩小孩在原地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去找先生吧?”陈诗云提议。

徐慧非常赞同,俩小孩手拉手,先去办公室,周老师不在这里,又来到周老师的房门口。

周老师正是蒙童馆的馆长,此刻她在收拾房间,看到她们来,便问:“有什么事?”

徐慧嘴快:“先生,白笙池好像生病了。”

“生病?”周老师想,难道以前的病又犯了?

白笙池刚来的时候,白夫人就和周老师说过白笙池受到刺激,显得非常呆傻,与人交流困难无比,希望先生多多照顾之类的话。

“嗯嗯,她平时吃饭可快啦,今天我们都吃完了她还有好多呢。”回答的人是陈诗云。

“……我知道了。待会儿午睡,我去看看。”应该不是受到刺激吧?周老师想,也许是肚子不舒服?

徐慧和陈诗云对视一眼,对周老师道:“谢谢先生。”

午睡时间到,孩子们乖乖去小床铺睡觉了,独白笙池被周老师叫到房间里来。

“先生找我有事吗?”

“听说徐慧说你今天没怎么吃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被叫过来,还是徐慧告诉的,白笙池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自己因为她弟弟的事情不理她,她却没放在心上,还担心自己是否生病。小孩子果然都是单纯的。

“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大夫。”周老师看到白笙池那张大红脸,猜想白笙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没有。”白笙池甩甩头,道,“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吃不下去。”

“只是这样?”周老师盯着白笙池。

“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吧。”白笙池一脸天真,“昨晚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身上热,就喝了冷水。”

“哦,那你吃东西要注意呀!最近天气热,也不能喝冷水。”原来是吃坏肚子,不是大事,回头跟白夫人说一下,家里注意点就是了。

“为什么不能喝冷水呀?不喝会热。”白笙池装傻充愣。

周老师笑道:“喝冷水你肚子会痛呀!”

白笙池点点头,看样子像是懂了——这都是她装出来的。

“好了,回去睡吧。记住哦,别喝冷水,不然肚子疼,吃不下去好多好吃的东西哦。”

白笙池很是乖巧的回去午睡了。房里静悄悄的,今天监督孩子们午睡的老师正是白笙池第一天来到这里见到的教孩子们弹琴的音乐老师。

音乐老师姓李。他见到白笙池走过来,朝着白笙池比一个“安静”的手势。白笙池点头,轻手轻脚的走过来,钻进自己的小被窝睡觉。

第七章白夫人的疑问

白笙池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明明定亲的事八字没一撇,却把气往徐慧身上出,躲着不见她。徐慧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以后还是少和徐慧的弟弟玩,白笙池想,免得家里抽风真的上门提亲了。

午睡时间很快过去了,徐慧醒来就收到来自白笙池诚恳的道歉,小孩子没大人这么多弯弯绕绕,早已把白笙池上午不理她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两人又成了好朋友。

酉时,白夫人来接白笙池,周老师迎上来,对白夫人道:“白夫人,笙池今天肚子不舒服,午饭没怎么吃。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她昨晚吃太多,又喝了冷水。”

白夫人笑着摸了摸白笙池的头,对周老师道:“我会注意她的饮食的,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周老师笑道。

两人对话着实把白笙池吓了一跳,生怕白夫人突然把定亲的事儿说出来。当然白笙池想多了,白夫人并不是多嘴的人。

晚上回家,白笙池自是收到来自母亲的“拷问”。

“为什么中午不吃饭?”

白笙池低头,沉默。

白夫人看白笙池这架势,分明是装死,她记得白笙池昨晚吃了什么,也记得白笙池早上毫无腹痛迹象。这不是喝冷水的,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白夫人和白笙池相处有一年了,白笙池的性子她也摸清了七七八八,白笙池不想做的事,死也不做。

“你不会还因为昨天说的定亲的事闹脾气吧?”白夫人琢磨了半天,也只有这个可能。

白笙池一脸“完了,被发现了”的表情。

倒是白夫人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昨晚和白笙池说定亲的事后,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是嫁娶之事。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知道了。

平日白笙池偶尔也有像大人一样的表现,白夫人也只是当白笙池聪明,笑笑就过去了。可这“定亲”的意思是谁跟她说的?

白夫人道:“莫说你不想,你想娶徐慧的弟弟,她家里也未必愿意把儿子嫁给你。”语气有几分傲娇。

白笙池闻言松了一口气。

白夫人将白笙池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过来,告诉娘,你是怎么知道‘定亲’二字的涵义的?”

“从书里看到的。”白笙池的头更低了。

“哪些书?”

这次白笙池回得飞快:“你房间书架最上面一层。”

白夫人双眼微眯。她房间书架并不高,一伸手就能拿到。最上面一层的书,内容就像古代才子佳人小说一样,是家暴男买给她看的,她不爱看,又不想辜负家暴男的好意,便把书放在房间书架上最上面一层。

白夫人知道白笙池虽然读书时间不长,但她认字飞快,且格外用功,连周馆长都说白笙池是神童,要不是因为六甲成绩不好,童子试都没问题。

白笙池又极爱看书,虽然话说不顺溜,可心里对每个字的意思却是清楚的。因此在白笙池提出要看她书架上的书的时候,就随她去翻,哪里想到白笙池连最上面的书都翻过了。现在只想把这些书都烧干净才好。

白笙池只庆幸自己乱翻书时无意间翻到被白夫人束之高阁的才子佳人小说,不然还真不好蒙混过关。白家下人是不敢说这些话的,即便说了也不敢让主子听到。

白夫人极为郁闷,还以为是谁带坏了,没想到是自己一时疏忽。她无奈的道:“你先回去睡吧。”

白笙池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里白夫人心里叹气:女儿太聪明也不好教啊!就怕被不三不四的人带歪,到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是时候把家里的东西清理清理了,尤其是书!!!

第二天六甲考试,白笙池考完觉得天都塌了。成绩当天就出来了,白笙池倒数第三名。

白笙池看到名次的那刻,真的哭了。前生理化不会,倒数;今生六甲不会,倒数。

徐慧和陆诗云各种哄白笙池——虽然她俩并不明白白笙池为什么哭。

白笙池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白夫人。白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不愿做的事情白夫人也不勉强,算是开明的家长了。白笙池不敢想象白夫人看到成绩时的样子。

白夫人看到成绩,并没有愤怒的情绪。只是心里难过:难道自己六甲差也会传给孩子吗?

白笙池本以为会挨打或者挨骂,一次不合格也就罢了,次次不合格是闹哪样?可白夫人这些都没做,不仅没做,还劝白笙池别难过,安慰白笙池。

这令白笙池更加难过,变相激励了白笙池学好这门课的决心。

六甲的内容是四时节气和六十甲子计算办法。白笙池迷信周易的那段时间,别说记六甲了,记六十四卦都不是按照节气来的。

春去秋来,夏去冬来。白笙池又长大了一岁,白夫人又老了一岁。

又是一年六月,又是六甲课考试。又是当天出成绩。

白笙池非常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徐慧和陆诗云并没有感受到白笙池的紧张。

老师来了,要报成绩了!

一个个的报,轮到白笙池了!

“白笙池……这一年非常努力,合格。”

白笙池听完这句话,眼泪像宽面条一样,她终于考及格了!太不容易了!不枉她这一年“头悬梁锥刺股”啊!

酉时来接她的白夫人听说白笙池这次六甲成绩合格了,也是满脸开心。哪家父母乐意自家孩子成绩差呢?

到了家,白夫人把这件事和方正夫说了,方正夫也很开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合格”成绩。

白夫人离婚后,娶了同县的方温为夫。方温年纪比白夫人大,独自带着唯一一个孩子过活,不知道他俩怎么遇到的,白夫人和方温就爱上了,爱的死去活来的,硬是把方温娶回了家。白奶奶起先很生气,后来发现方温是真好,也就接受了。

方温的孩子叫方眉,今年十三岁,再过两年就要举行成人礼。白夫人和家里商议了一番,方眉愿意改姓的话,就定在成人礼那天入白家家谱,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方眉对改姓这件事不太乐意,白笙池猜测,可能是因为改了之后名字不好听。

对白笙池而言,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万年吊车尾终于不再是吊车尾了。

白奶奶和白爷爷听说白笙池考及格了,也都开心得不得了,不在自己房里吃了,说什么都要过来亲自喂白笙池吃饭。这让白笙池满头黑线,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晚饭后全家聚在一起纳凉,闲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白奶奶想起来一件事,道:“听说县长换人了?”

白英道:“是的。新任县长半个月后到任。”

白奶奶问道:“是个怎样的人?”

白英道:“据说是进士出身。”

白爷爷剜了白奶奶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奶奶没好气:“我在想新县长来了要不要上门拜访。”

“这有啥好拜访的?”白爷爷无奈。

白奶奶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为白英铺路嘛。”

白爷爷使劲儿白了一眼白奶奶。

白荣接过话头:“听说这位县长的夫君最是好妒,好像一个醋缸子。这位新县长又惧内,他说一县长不敢说二。”白荣是昌县开店的,消息灵通。

在一旁听的白笙池,并不认为县长夫君妒忌是不好的行为,要拿出来批判。两个人之间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她认为县长夫君的这个要求的并不算高啊!

只是她的认为并没有什么用罢了。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白笙池来到女尊世界也有两年了,可她还是不习惯女主外,男主内的生活。

也许时间长了就习惯了。白笙池想。她并未细想自己为何不习惯的原因——因为她懒,只想当米虫,只想获得而不付出。

大家又扯了些有的没的,直到深夜才散。

第二天是休沐日,昨晚白笙池睡得太晚,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伺候白笙池梳洗的是一位可爱的男孩子,跟着白家姓,叫白夜。今年十岁。

这个男孩子是两个月前,白笙池从馆里回家的路上遇到的,当时他衣领上插着草标,身前躺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盖着白布。

白笙池看多了电视剧中卖身葬父的戏码,没想到自己也遇上了。出于同情,白笙池把随身带的二两银子给了他,让他安葬父亲。没想到这个男孩真跑到白家当下人了。

白夫人见他洗漱之后的本来面貌长得可爱,遂改了他的本名,叫他跟着白家姓,白笙池一时好玩给他取了名字——白夜。

白夜好学,手脚又勤快,常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小细节。白夫人瞅着自家就这一个合年龄的下人,便把素言调走让白夜伺候白笙池。

白笙池一觉醒来发现伺候她穿衣服的是个男孩子,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第八章上香

“姑娘,我来伺候你穿衣服吧。”白夜端着洗脸水,隔着门,恭敬地道。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白笙池在房里一边飞快的穿衣服一边说。

白夜听了,默默的把手中的盆放好,走到房门口站着。

白夜不明白,为什么素言伺候白笙池就能“全方位”,而他连穿衣服这件事都不能做,只能做其他的。

是自己哪里没做好吗?可是白笙池常常夸他做的非常好啊!既然如此,为何偏偏穿衣服就不行呢?

“吱呀”,房门开了,穿好衣服的白笙池从里面走出来,和往常一样,自己刷牙洗脸。

白夜在一旁看着白笙池,觉得有必要去问下素言。

白笙池今天穿着浅绿色绣花上衣,下穿绿色长裙,浅绿色发带装饰着丱(guan,第四声)发,非常活泼。

白笙池之所以特意打扮一番,是因为白奶奶为了庆祝白笙池六甲合格,要带她去小龙山上的龙山宫上香。

虽然白笙池起晚了,白奶奶却依然带着她去。随行的还有白爷爷和白夫人。方正夫要给白笙池做一身新衣服,怕时间不够就没去。

小龙山在昌县郊外。昌县不算大,白笙池一家坐着马车,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小龙山脚下。

龙山宫位于小龙山半山腰,整座庙并不大。白笙池是第一次来参观女尊世界里的佛家庙宇,脑补了一番庙里全是尼姑的场面。

白笙池从马车里出来,跟着大家一起爬山。哟呵,没想到来龙山宫的人还挺多的。

白笙池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没想到来这里上香的人有很多啊。”

“因为今天是休沐日啊。”白夫人嘴角勾起,摸着白笙池的头道。

白笙池把头一偏,努嘴:“娘,不要老是摸人家的头,这会害人家长不高的。”

“哈哈哈……”大家听到白笙池这人小鬼大的话,都笑起来。

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到达龙山宫门口,白笙池饶有兴趣的打量门口。只见黄色的墙壁,红色的瓦,显得非常庄重。

进门就是一个大的黑色三层八角香炉。炉身上用金黄色漆着一些文字,多半是佛经里面的内容。香炉里插着信香,每个角上都挂着小铃铛,风一吹,这些铃铛就奏起乐来,叮叮当当,平添几分庄重味道。

香炉后面就是大殿,正中立着一尊金色大佛,大佛脖子上戴着花环,前面竖着一块木牌,上书“佛祖之位”。大佛左右两边各立一小佛。白奶奶、白爷爷和白夫人依次叩拜完毕,叫白笙池来叩拜。

白笙池叩拜完,仰头一望,原来大殿的天花板上也画着各种佛像、菩萨。佛和菩萨要么坐在莲花上,要么站在莲花上,身边龙飞凤舞。

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位师傅——果然是女人。

女人穿着灰色僧衣,戴着僧帽。唇角微微向下,嘴唇略薄,眼神温润而纯净,眉毛像柳叶,天庭饱满,看着像有福气的人。

“原来是觉衍大师,失敬失敬。”白奶奶看到她,急忙行合十礼。白爷爷和白夫人也跟着行礼。白夫人见白笙池没动静,连忙把白笙池拉过来,准备压着白笙池行礼。

白笙池规矩的对着觉衍大师行一个合十礼。

“这位小施主是?”

白奶奶笑道:“这是我家小女儿生的。”

“阿弥陀佛。”觉衍大师双手合十,眼睛看着白笙池。半晌,笑道:“白施主,小施主有点与众不同啊。”

“这孩子确实……有时候像个大人一样。”说这话的是白夫人。

“若能好好栽培,前途不可估量。”觉衍对着白夫人道,又看了一眼白笙池,“小施主福缘深厚,凡事顺其自然,自当水到渠成。”

福缘深厚?白笙池不明白,自己的福气哪里深厚了?是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有福气爆表这个外挂?

“白施主请便。老衲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在此久待。”觉衍大师对着白家人行合十礼,走出大殿。

“听到没,好好念书,别偷懒耍滑。”白夫人趁机教育白笙池。

白笙池无奈的叹气: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父母都一样!

“娘,我想去庙里别的地方看看。”白笙池转移话题。

“你就直说你不想听我念叨吧。”白夫人毫不客气的拆穿白笙池的谎言。

白奶奶和白爷爷在一旁听着,不禁莞尔。

“娘,我会努力念书的,你放心好了。我可是要考举人的人呐!”白笙池拍着胸脯做保证。

“只是考个举人?”白夫人摇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怎么说也要考上状元才行啊!”

状元?!白笙池瞪大了眼睛:状元是大白菜说送就送的吗?

“娘,你也现实点,状元哪里是那么容易考上的。”白笙池的语气幽怨极了。

白夫人睁大眼睛:“就是因为状元难考,所以你更要努力读书啊!”

得,又绕回来了。白笙池干脆闭上嘴。

大家拜完之后,从佛像后面转出来。台阶前是一条青石板路,尽头又是一间大殿,比前殿稍小。左右两边俱是房屋。白笙池猜测那边应该是小佛堂和僧舍。

大家有说有笑的走到后殿门口。白夫人牵着白笙池的手,站在门口打量后殿,白奶奶先和白爷爷进去。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白笙池!”

谁在叫我?白笙池左看右看,一时没没发现是谁。

没办法,她现在也才六岁。六岁小孩子能有多高?更何况庙里人多。

大概是幻听吧?白笙池揉揉耳朵,或许是自己为了学习拼命熬夜念书,后遗症出来了?

白笙池决定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为了将来娶美男,身体是万万不能变差的。

“白笙池!”

远处又传来一声呼唤。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牵着她的手的白夫人,白夫人笑着指着大殿右边柱子。

躲在柱子后面?怪不得刚才怎么也找不到人!白笙池双手叉腰,嘟着小嘴望向柱子。

红色柱子后伸出一个小脑袋,黄皮肤,小圆脸,梳着双平髻,不是徐慧又是谁?

徐慧笑嘻嘻的转出来。白笙池伸出右手指着徐慧:“好哇!你躲在那里戏弄我!”

徐慧走上前,装作没听到白笙池的话,直接向白夫人他们见礼。白笙池不满的“哼”了一声。

远处传来焦急的声音:“徐慧!徐慧!”

是徐夫人。她发现徐慧不见了,到处寻找。

“娘!我在这儿!”徐慧听到徐夫人的声音,急忙大声回应,还跳起来挥手。

徐夫人急匆匆的赶过来,见到徐慧和白笙池一家在一起,悬着的心放下了。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原谅徐慧到处乱跑了。果然她朝白夫人他们打声招呼后,一把拧住徐慧的耳朵:“你还真不得了了!敢到处乱跑?”

“哎哟!”徐慧疼得大叫,一双小手想把徐夫人的手掰开。

白笙池躲在一边偷笑,不忘用眼神示意徐慧:叫你不听话乱跑,这下该了吧!只是徐慧正在和徐夫人“斗争”,没发现。

白奶奶和白爷爷两人礼佛出来,就看到徐夫人在教训徐慧。老人家出声阻止,徐慧的耳朵总算是“解放”了。

“你还笑?”徐慧发现白笙池躲在白夫人后面偷笑,两个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白夫人眉头一皱,拽着白笙池。

白笙池笑道:“徐夫人是在关心你。你想啊,万一你被人贩子抓走了,那这世间可就没有你徐慧啦。”

徐慧把头一偏:“哼!我徐家可是大户人家,谁敢?”

白笙池半开玩笑半是严肃的道:“他们抓的就是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孩子。细皮嫩肉的,把你卖到你走不出去大山里,能卖好多好多钱呢!”

“我才不信呢!”徐慧嘴上逞强。

“人贩子把你抓去给别人家,做别人家的……女儿。”白笙池生生打住“儿子”两个字:“然后你就在那里过一辈子,你想跑哇,全村的人都来抓你,抓到你后把你痛打一顿,每天不给你吃饱饭,你想跑?做梦吧!”

徐慧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害怕的神色。白夫人和两位老人早就对白笙池“人小鬼大”的样子见怪不怪了,倒是徐夫人有些惊讶白笙池能说出这些话来。

“听见没有,乱跑会被人抓去卖哦!”徐夫人顺着白笙池的话说给徐慧听。

徐慧终于老实了。

“看不出来她还挺聪明的,人贩子都知道。”徐夫人笑着指着白笙池对白夫人道。

“她啊,就是这个样子。”白夫人说完,把手放在白笙池的头上,对白笙池道:“还不跟徐夫人见礼!”

白笙池对徐夫人行礼,同时故意做出得意的样子给徐慧看。徐慧的“小火苗”才熄灭,又被白笙池挑起。可白笙池举止动作十分合乎规矩,徐慧怎么也挑不出毛病来。

白夫人见状,给了白笙池一个爆栗,白笙池疼得用手在头上柔,脸上别提多难看了。徐慧看到白笙池受罚,哈哈大笑起来。

第九章白夜

大人们都被俩小孩逗乐了。

徐夫人笑意盈盈的道:“你们这是要回去?”

“我们刚来没多久。”白夫人温柔的回答。

“要不一起?”徐夫人提议。这样两个小孩也有伴。

白奶奶点点头,同意了徐夫人的意见。

路上白奶奶和徐夫人一直在聊关于新任县长的事,白英时不时插句嘴,白爷爷就和白夫人一起看着白笙池和徐慧,生怕她俩一个不留神跑了。

白笙池从不乱跑,白爷爷基本上都是看着徐慧居多。

“徐慧,你家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来?”白笙池心疼白爷爷,拉住徐慧问。

徐慧正四处“观察”路线,闻言反问道:“你家不也就你们几个?”

“我家是因为我不喜欢出门有下人跟着。”白笙池小手紧紧抓住徐慧的手,不让徐慧有机会溜。

徐慧几次试图挣开,都没能成功,加上白爷爷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小孩子都有些憷大人。不得不老实了些,道:“我娘让他们在山下等着。”

俩小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间走完了龙山宫。

白笙池没觉得怎么累,徐慧一直朝徐夫人怀里钻,嚷嚷自己要睡觉。

于是两家人一起下山回家。在城区才分开。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期间发生了两件事。一、在白笙池的强烈要求下,白夫人终于没再亲自送她去蒙童馆了。二、昌县迎来了新任县长。

凰国律法规定:万户以上的县一把手称县令,以下称县长。可见昌县多穷,连一万人都没有——这还是算上白、陈、徐三家的佃户在内。

新任县长是傍晚十分到达昌县的。放学回家的白笙池第一次见到街道上站着官差,旁边挤满了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新县长上任的日子。于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到最前面,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眼前走在马路中间的大人们。

只见人群中间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素衣女子,长得不丑,白笙池猜这位就是新来的县长了。

县长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跟着穿着下人装扮的人,应该是县长家的仆人吧。

那是……小孩子吗?总感觉刚才在下人里面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可是一眨眼,人群靠拢在一起,她又看不见了。

为奴为婢的小孩子不是没有,那些家生子就是。再比如卖身葬父的白夜,不也是小孩子吗?白笙池每次见到白夜伺候她,心里就有深深的罪恶感——在白笙池眼里,这是压榨童工。也因为这个原因,白笙池事事都自己动手,能不麻烦别人的尽量不去麻烦别人。

白笙池想到刚刚过去的下人是用走的,这个年代又没有汽车火车等现代交通工具,那个小男孩在下人堆里,该不会也是一路走过来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笙池心里对新人县长的好感一下子从无感变成讨厌了。

回到家,白笙池很难得的走进大厅,坐到餐桌旁边,和大家一起吃饭。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知道白奶奶肯定会问白英有关县长的一切。上次因为县长还没到,“情报”不全,这次县长来了,照白奶奶平时的作风,肯定会在餐桌上问白英有关新任县长的事情。

白奶奶打趣道:“小池,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啦?”

白笙池咽下嘴里的菜,摇头晃脑的答道:“吹面不寒杨柳风啊!”

“乖乖不得了!”白爷爷故作惊讶,“看来我家要出一位诗人。”

正在喝汤的白笙池听到白爷爷这句话,一下子呛到了,不停地咳嗽。白夫人忙帮白笙池顺气,好一会儿才不咳嗽了。

白笙池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不就是背了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吗?至于成诗人?

等会儿……他们不会……没听过这首诗吧?白笙池想到这种可能,微微张大粉嫩的小嘴。

噫!那是不是说她白笙池在平时可以盗版古代诗句来扬名立万?这个世界也只出现了《唐诗三百首》,古代诗歌何其多,盗版一些冷门的似乎也可以?

白奶奶看到白笙池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无奈的笑着轻轻摇头,和白英说起新任县长的事。

白笙池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盗版古诗词,自然的没听到白奶奶和白英聊的话题。

等白笙池回过神来,他们都谈完了,而白笙池还以为他们还没聊到县长,于是有一口没一口的扒饭,直到碗底空了都没听到和县长有关的事。

白笙池还以为是白奶奶改了性子,哪想到是自己无故走神错失良机啊!

见大家都吃完了,下人自动过来收拾碗筷。白奶奶叫大家一起去院子里坐着聊天,白笙池在一旁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和县长有关的消息。

眼见天都快黑了,自己的功课还没做,白奶奶依然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白笙池只好悻悻然回房。

白夜一直守在门口,见到白笙池回来,连忙走上前:“姑娘回来了?”

白笙池见到白夜在门口守着,心里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层。更加想躲开白夜。

“姑娘,何事不开心?”白夜看到白笙池脸上那可怜的神色,关心的问。

就是你让我不开心啊!白笙池内心大喊:我不想见到你啊!我一见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啊!

白夜把白笙池渐渐愤怒的脸色看在眼里,小心试探道:“是谁惹姑娘生气了?”

当然是你惹我生气啊!白笙池没说出来,只是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白夜不傻,自然听出白笙池话中的含义。他心里非常委屈: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可白笙池就是不喜欢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笙池走进屋,扭头一看,白夜在原地低着头,光线昏暗,白笙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白笙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无故对人撒气已经是不对了,现在还欺负到一个小孩子头上,自己还有脸嘛?

然而她并不会安慰小孩子。

白夜缓缓将头抬起来。白笙池挠挠头,道:“你想念书吗?”神色颇不好意思。

白夜以为自己听错了。入了贱籍的男性除非身处青楼,或者命好,成为伺候主人读书的小厮,否则是没有读书机会的。强如普通百姓家的男子,以前可是连书本都摸不到边的。

“你想不想念书啊?”白笙池久等不到白夜的回答,提高音量问。

白夜家里没发生变故前,曾在蒙童馆内读过两年书,之后就辍学了。现在白笙池问他想不想念书,难不成白笙池要带他去蒙童馆吗?

白笙池不耐烦了,直接道:“你要是不想念书,以后别伺候我,我喜欢会念书的男孩子。”

“想!”白夜回答的非常干脆。

白笙池望着喜上眉梢的白夜,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儿。

以前凰国的男子,除非家里是名门望族,或者自己沦落风尘成为头牌,不然连《男训》这类教导男人遵守三从四德的书都摸不到边,只能做一辈子的文盲。

后来在凰国第二十三代女皇的正君——王正君的执意要求下,男孩子才有了读书的机会。虽然男人们能读书的时间不长,但这对当时及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位天神,酒楼茶肆的说书人至今还在诉说着王正君的故事。

三到六岁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律都要读书。这句话在王正君还活着的时候就写入律法。托王正君的福,农户出身的白夜小时候也读过书。六岁那年母亲生了重病,为了治好母亲的病,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可是依然挡不住病魔。

母亲死后,父亲也抑郁而亡。白夜一个小孩子,哪里出得起安葬父亲的钱?想来想去,只有把自己卖了,这才遇到了白笙池。

白笙池当时出于同情给了白夜钱,并无买下他的念头。谁知道白夜是个倔强性子,自己拿了一张死契跑来了。

凰国律法规定买卖下人都要签卖身契。白夫人当初心疼白笙池,家里又没有适龄的下人,见白夜实诚,长得又还行,就想签下这张死契。白笙池当时出去玩耍,路过倒坐房,看到这一幕,同情白夜,不想他当一辈子奴隶,便劝白夫人不要签。

凰国律法还规定,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都要入奴籍,尤其是签了死契的,就算主家恩典放出来,地位也很低贱。白笙池也是想到这一点,白夜很不幸了,不想让他遭遇更多不幸。最后决定让白夜给她家当长工。这样白夜既有工钱拿,能活下去,又不至于沦入奴籍,将来被卖来卖去,备受欺侮。

虽然白夜是长工,但在白夫人眼里,他就是白家的下人。

白夫人见白笙池似乎不讨厌白夜,便让白夜过来伺候白笙池,这令白笙池很是头痛。可白笙池也想不出还有哪个位置适合白夜做,而伺候自己反而是最轻松的,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以前一直觉得膈应,今晚自己说的话,倒是为白笙池打开一扇大门。她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培养白夜,看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状元来。

第十章心累

律法规定适龄儿童必须读书,过了这个年纪读不读还是看你家的想法。一开始大家都是读到六岁就算了,但某任女皇出巡时,亲口赞扬过某位小男孩聪颖,将来考试能考状元嫁个好人家云云,惊呆了旁边的大臣。

这位女皇回宫后,不知是听了谁的枕边风,居然同意男人也可以参加科举,一时朝野大哗,一些激进的甚至跪上奏折说这是亡国之兆。

幸好吹枕边风的和女皇两人脑子没进浆糊,女皇于是下圣旨说,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国家着想啊!能考中一甲的男子聪颖才智自然是上上之选的。将来他们嫁了人,肯定能教育好下一代呀!国家人才源源不断,都在合适的位置上,凰国怎么会亡国呢?

群臣心里勉强接受了。哪知女皇紧接着下旨说,男人本当在家相妻教子,所以凡是参加科举的男人是不会给他们官做啦。但是能考入一甲的男人也不差啊,不如这样,就给他们一个自行择配的权利吧!婚事由皇帝做主哦!要嫁皇亲国戚或者是想入后宫我也是不反对的啦!当然嫁过去幸不幸福就不归我管了哈!

消息还没到朝臣耳朵里,先进了百姓的耳朵。那些心思活络想攀龙附凤的,虽觉困难,但还是十分欢喜;那些因家长反对恋情的,也是十分欢喜。民间呼声越来越高,朝廷不好派兵镇压,加上这个条件又没损害他们的利益,也就默默接受了。只是一条:参加科考的男子只准有荣誉。也就是说,哪怕他考中了有补贴的举人,这补贴也是拿不到的。

考入一甲的男子,多半是感情受阻的,读起书来分外努力。皇室非常讲信用,直接赐婚。这导致男子参加科举为自由择配的多。所以白笙池想白夜考一甲,就是为了让白夜嫁得好。

“谢谢姑娘。”白夜忙跪下给白笙池磕头。

白笙池被吓到了,急忙把他拉起来,道:“你要是真的谢我,以后就努力读书。不努力的话,就说明你不是真心的!”

白夜哽咽着道:“小的自当尽心读书,决不辜负姑娘的大恩大德!”

白夜泪流满面的样子,让白笙池内心很不好受。这个世界,不论男女,都死死抓住读书的机会,哪像她以前的世界,逃课、谈“读书无用论”的大有人在。白笙池真心觉得应该让这些人穿越回古代看看,好好清理下自己脑子里进的水。

“姑娘?姑娘?”

“啊?”白笙池从发呆中回过神,“很晚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念书呢。”

白夜微低着头,道:“那我去打水为您梳洗,请您不要拒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笙池只好闭嘴,由着白夜去。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白笙池就不信自己改造不了白夜的脑子。

白笙池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个大早,打开卧室门,白夜已将东西备好在外面候着了。

白笙池只得半推半就的梳洗。吃过早饭,还有一段时间,白笙池决定先教白夜识字。

可等到教的时候,白笙池才发现白夜早已把该背的东西背熟,该写的字也都会写。白笙池一时犯难了:该教白夜什么东西好呢?

白笙池左手扶额,右手食指轻敲桌面:教他背自己那个时空的《三字经》、《百家姓》?还是读《论语》、《孟子》?

这念头才起,白笙池转过弯来,硬是按了下去。先不说自己要怎么自圆其说里面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光是怎么在白夜面前撒谎就是个问题。

白笙池又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问题踢给白夜:“你想学什么?”

“回姑娘,小的想姑娘教我读《男训》。”

白笙池听闻这话,手中的笔不小心在白纸上划了一道,这张纸再不洁白。

学什么不好,偏学《男训》!脑子进水了吧?白笙池气愤的将笔朝桌上一放:这不是赶着让别人轻贱自己吗?

“……等我散学回来再说吧,我该走了。”白笙池撂下这句话,背上书本纸笔走出房间。留下白夜一个人暗自伤心。

姑娘说教他读书,果然是骗人的吧?毕竟,正经男儿家都是要读《男训》的呀!

在路上的白笙池,心里颇有些后悔。这里是女尊世界,男人的地位天生低下。虽说朝廷允许男人科举,但科举并未提高男人的社会地位。再说,能让男子参加科举的家庭,家底并不差。

凰国才子们的“理想”,基本上是嫁与心上人,“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有建树的如同凤毛麟角般稀少。

白笙池烦躁的抓头皮,这里男人的地位,让她自然联想到穿越前旧社会的女性地位,她真的……非常想拉白夜一把。想白夜跳出这个圈子,想白夜有自己的建树。

可惜,白夜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白笙池:你就慢慢想着吧!

恨铁不成钢!白笙池揣着这个念头在学堂里坐着,想着白夜的将来。

“白笙池,你弹一遍刚才的曲子。”

后桌的徐慧见白笙池恍若未闻,大着胆子用手掐了白笙池一把,白笙池痛得回过神,皱眉低声对徐慧道:“你干什么!”

徐慧收到李先生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只拿一双眼睛看向李先生。

白笙池这才发觉不对劲。左右一望,大家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好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学时代。

李老师见白笙池回过神,道:“白笙池,你把刚才的曲子弹一遍。”语气十分冷淡。

白笙池站起来,低着头,神情十分羞愧。她知道自己整个上午想的都是白夜这个小男孩,先生们讲课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铛——铛——”钟声适时响起,李老师站起来,抱琴走出屋子。空气一下子快活起来,小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去觅食,徐慧和陆诗云手拉手,等着白笙池。

白笙池看着她们,道:“你们先去吃吧,我……有点事要和李先生说。”

“那我们把你的饭拿过来。”陆诗云说完,和徐慧手拉手走出屋子,白笙池长叹一口气,走向李先生的住处。

李老师端着饭走过来,见白笙池徘徊在自己房门外,抿嘴一笑,道:“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白笙池转过身,局促不安的道,“对不起。”

“进来吧。”李老师推开房门走进住处,白笙池只得进去。

李老师将饭放下,道:“白笙池,你今天在想什么呢?”

白笙池看着李老师的脸,他三十多岁了,平日不苟言笑,这种人也会读《男训》这类的书吗?

“有什么话,说来听听。”

白笙池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的道:“先生……请问你读过《男训》吗?”

李老师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反问白笙池:“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笙池低着头:“……没什么。”

“合着你一上午就想着这个?”

白笙池不敢作声。其实她可以顶回去,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老师吧,学生对老师都有点憷。

“《男训》是一本教导男人如何做人及言行道理的书。”李老师微笑着,反问道,“你猜我读没读过?”

所以……只有读了这本书,男孩子才能嫁出去吗?白笙池只觉全身无力。

白笙池的表现,李老师都看在眼里,他道:“你可知男子科举考的什么书?”

白笙池打了个激灵:不会就是什么《男训》之类的吧?

所以不管白夜想不想参加科举,《男训》都是必读的?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吃饭吧。再不去饭都凉了。”李老师摸了摸白笙池的头,催促她去吃饭。

白笙池还想说什么,终是把话语压在舌头下,慢慢挪出去吃饭了。

散学了。

夕阳温暖,暮风柔软。白笙池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几缕炊烟升起——男人们在做晚饭了。

白笙池一个人闷声闷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徐慧和陆诗云被家长接走,本来她们也想接白笙池,被白笙池拒绝了。

“谢谢徐夫人、陆夫人。我想自己走回去,一来锻炼自己,二来,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收摊,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上,洒满落日的余晖,白笙池转出一条小巷,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显得她的影子更加形只影单。

白夫人老远就看到白笙池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好奇这孩子又怎么了?

“小池,你怎么了?满脸的不开心啊。”说着牵住白笙池的手。

白笙池任由白夫人牵着自己的手走了几步。终是开口:“娘,家里有没有《男训》这本书?”

“有,不过你想给谁看呢?徐慧家的小子?他家就有,并不需要借。”

“我想教白夜读。”

白夫人站在自家门口停了下来,看着白笙池。

“你有这份心,很好。可是,你能帮他一辈子吗?再说,你就这么确定他将来不会变坏?”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多少帮多少。”白笙池抬起头,“他变坏了我就不帮了。”

第十一章借书

“小池,男子无才便是德。”白夫人语重心长,“你这样会害了他的。”

“害了他?”白笙池不明所以,“不是说读书多的男人更好嫁吗?”

“你也不想想他的身世!”白夫人很无奈,“他父母双亡,在他人眼里,已是不详,小户人家不会娶进门,大户人家顶多纳他做小侍,还得看他样貌如何。你教他读书识字,将来他就甘愿嫁给一位白丁?何况他又没有大户人家中意的样貌。”

“娘,他哪里平平了?明明长得还不错啊。”白笙池抠字眼。

白夫人有些生气了:“总之,我是不会同意的!”

白笙池还想说什么,白夫人一把扯住她,朝饭厅走去。直到饭吃完,母女俩都没再说一句话。

白笙池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发现白夜早已将东西备好,开心的等自己回来呢。

白笙池一下子心虚起来,不知该如何对白夜说。

“姑娘,你回来了。热水我已经准备好了。”

望着白夜期盼的眼神,白笙池更加心虚,只好随便找个借口:“我家没有这本书。”

白夜轻轻的“嗯”了一声。

白笙池洗漱完,拿眼觑站在门口的白夜,心里很是愧疚。

要不……找徐慧借书?徐慧家和白家都比较开明,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让徐慧的弟弟徐江读《男训》。

白笙池打定主意后,松了一口气,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天刚破晓,白笙池靸着鞋,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准备梳洗。觑见见白夜还没睡醒,身上被子滑落半边,她走过去,将被子盖好。

白夜被这个动作弄醒了。一见是白笙池,倒唬了一跳,忙跳下床跪着道:“小的该死!”

白笙池也被白夜下跪的动作吓到了,不假思索去拉白夜,白夜纹丝不动。白笙池拉了几次都没拉起他,怒道:“你就这么喜欢跪?”

白夜将额头抵住手背,手心贴地:“姑娘是主子,小的是下人,小的还是知道规矩的。”

白笙池一阵恍惚,似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这里是女尊国,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她也只有六岁,不是自己认为的二十多岁!

白笙池觉得心有点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抛出四个字:“就这样吧。”

白夜跪着,一动不动,直到白笙池出门才把头抬起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道路两旁的小店陆陆续续卸下门板——新的一天开始了。零散的行人走进早点摊中坐下,早点上的热气将街道上的空旷驱散。白笙池走在尚未来得及喧嚣的街道上,看着路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很陌生。

她不由驻足思考: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那是白家的姑娘吧?”

“好像是诶。”

“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啊?”

“就是……挡在那里,不让人做生意。”

吃早点的人多多少少注意到了白笙池,在一边窃窃私语。

一辆青绸马车在白笙池背后停下,小小的手掀开青色窗幔,徐慧将头探出来:“白笙池,你在发什么呆?要迟到啦!”

白笙池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红着脸跟店家道歉,钻进徐慧的马车里。

马车里,徐夫人关心的问白笙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白笙池颇不好意思,推说自己起太早犯困。徐慧不太相信,可徐夫人读书时亲眼见过有位同窗站着也能睡着,倒让白笙池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午间吃饭时,白笙池拉住徐慧,悄悄问道:“徐慧,你家可有《男训》这本书?”

和午饭“战斗”的徐慧闻言抬头:“有啊,我弟弟要读。”

徐慧的弟弟徐江今年冬月满三岁,明年就要来馆里读书。照理说开明的徐家不应该让徐江这么早接触这个才对。

“你弟弟现在就在学?”

“没有啊。”徐慧把嘴里的饭咽下,“奶奶打算等弟弟认字之后再教他。”

白笙池只觉浑身无力。徐慧终于把饭吃完了,用苏绣兰花手帕擦擦嘴:“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笙池贼嘻嘻的笑道:“听说男孩考试都要考这个,我就很好奇是什么内容。万一将来用得上呢?”

徐慧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白笙池这个“学霸”。

有戏!白笙池接着忽悠徐慧:“你能不能把书拿给我瞧瞧?”

徐慧故意看着周围,装作没听到。

“福星铺的狮子糖。”

“二十份!”

这么多!白笙池有些肉疼,可一想到白夜,这点子又不算什么。白笙池果断的道:“成交!”

散学后,白夫人接白笙池和徐慧去陆家看看陆诗云。

陆诗云昨天下午回家,晚上高烧不退,白笙池和徐慧也是从周老师这里知道这消息。

三人到了陆家。一进门,陆夫人和徐夫人就迎上来。白笙池和徐慧经过陆夫人许可,手拉手去看陆诗云。

还好,烧开始在退。白笙池心里估算时间,大概还要一星期,她才能去学馆里。照陆夫人的性子,陆诗云在家养病也要念书,就是不知道是谁为她补课。

大人们寒暄一阵后,见天色已晚,徐夫人和白夫人带着自家的孩子告辞,陆夫人将她们送上马车。马车缓慢行驶,白笙池掀开窗幔回头看,陆夫人还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到家后,白夫人拉住白笙池,道:“小池,诗云这孩子可能还要过个七八天才能上学。”

白笙池有点不自然的回道:“我知道啊。”

白笙池不自然是有原因的。每次白夫人叫她“小池”时,她总是想到杨万里的《小池》,她又不是诗!

白夫人蹲下身,道:“小池,反正你也有空,这几天散学后把先生们讲的东西去她家讲给她听呗。”

“什么?我?”白笙池诧异的转过身。

白夫人笑意盈盈:“我家的小池最聪明了!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对不对?”

“我当然愿意为陆诗云讲课。”白笙池语气有些无奈,“可你能不能先征求下我的意见?”

白夫人宠溺的看着白笙池,道:“你想要什么?”

这不是想要什么的问题啊便宜老妈!白笙池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道:“那就福星铺的狮子糖吧。”

“好好好,明天给你买。”

第十二章什么?要管账?

白笙池伸出两根指头:“我要二十份。”

白夫人面露疑惑。白笙池平日不怎么吃甜食,为何这次要这么多?

“我不吃甜食不代表我不能吃。”白笙池解释,“再说福星铺的狮子糖确实好吃,你不也爱吃嘛?”

越是穷地方,物价就越高。二十份狮子糖要一两银子,这是白笙池四个月的月钱,白夫人疑惑也很正常。

“娘,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平时花钱不也是这样。”白笙池越说声音越小。

白夫人忽然记起,去年白笙池就为了买一块普通的岫玉莲花坠,愣是花了她自己攒的大半年的月钱。有这前科,买狮子糖自然不足为奇。白夫人横了白笙池一眼,语重心长的道:“寅吃卯粮,你早晚要吃亏的!”

白笙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寅吃卯粮’?”

白夫人气得翻了个白眼,正待解释,白笙池似恍然大悟般,高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我入不敷出。”

对上白夫人“还算明白事理”的眼神,白笙池心虚的嘀咕:“以后不会做这样的事了。”这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白夫人站起身,道:“你也不小了。以后,你就管你房里的账吧。”

啊?我房里的账?我房里什么账?白笙池正想问白夫人,白夫人一个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我这是又被丢下了吗?白笙池郁闷的想,唉……自己可真像地里一颗小白菜。

第二天是休沐日,不用上学。白笙池因为记着借书的事,赖床没赖成,只得起床梳洗一通。穿戴好后,周常清点自己存在小白瓷罐里的铜钱。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白英身边一位叫金秋的小厮走来,对白笙池道:“姑娘,三奶奶和方正夫请你过去。”

白笙池抓起一把钱,放在一边。将剩下的钱放好,自己捧起这把钱,走到金秋面前,笑道:“这大热天的,难为你过来传话了。”说着将钱递给金秋。

金秋单手接过,他笑着道:“三奶奶正在屋子里等着姑娘呢。二奶奶那里还有事情等我去做,我先告退了。”白笙池笑着目送他出房门,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白夫人那里。

跨入房门,转过屏风,方正夫坐在竹床上做针线,白夫人躺在藤摇椅上,一手执扇,一手拿书,看得津津有味。

白笙池请过安,问:“娘,找我什么事?”

“别吵,没看到我在忙着吗?”白夫人眼睛眨也不眨。

方正夫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笑道:“别理你娘,她就这样。你先坐着。”

白夫人娇气的“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坐在白笙池旁边。白笙池将斟满的茶递给白夫人。

白夫人接过,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说,以后你房里的钱,都由你发放。”

白笙池嘟起嘴:“我房里能有什么钱。”

“怎么没有钱!你的吃穿用度不是钱?”白夫人横了白笙池一眼。

白笙池: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不喜欢白夜服侍你?”方正夫问。

“啊、啊?”白笙池不明白爹爹为何有此一问。正好这也是她难受的点,她眨巴着眼睛,力图使自己看着纯良无害,“他做的挺好的,只是我更喜欢素言姐姐一些。再说,他并不是我家的仆人,服侍我对他的名声也不好,男女有别嘛。”

白夫人想说什么,还是咽下去,她道:“既然你喜欢素言,那我就把她拨给你使。白夜还在你院子里做别的,可成?”

白笙池高兴地搂住白夫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最好啦!”

方正夫在一旁看得直乐。白夫人傲娇的推开白笙池,起身去置物架上拿来一个盒子。她将盒子递给白笙池,道:“你要的狮子糖。”

“谢谢娘!”白笙池双手接过,抱在怀里。

白夫人正色道:“以后你房里的月钱,每月初一,我会让白夜拿给你。老实给我管账。”

白笙池顿时萎了,她不想管账!

“你回去吧,我累了。”白夫人才不管她想不想,直接赶人。

白笙池向方正夫投去求助的眼神,后者毫不理会,依旧坐在竹床上做针线。白笙池撇着嘴,磨磨蹭蹭走出房门。

走到院子门口,迎面走来一位小美人和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厮,正是方正夫的女儿方眉和她院里的下人尽槿。

“姐,你来啦。”白笙池笑着打招呼。

方眉早就习惯了白笙池独具特色的打招呼方式,笑着回道:“妹妹怀里抱的是什么?”

白笙池比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去陆家给诗云讲课得来的。”方眉见状,只抿嘴儿笑。

白笙池又道:“娘在里面看书呢,爹爹在做针线。”方眉点头,表示知道了。

“妹妹慢走,跑着回房东西容易洒。”

“谢谢姐姐。”

白笙池回到院子,没见到白夜,素言还没过来。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早,白笙池回房间拿起方正夫按她口述做的小书包,又在存钱罐里抓了两把铜钱,将盒子和铜钱放进里面,这才一蹦一跳的走家门。

徐慧小妹妹,我来啦!把《男训》乖乖的交出来吧!

路上,白笙池买了一叠纸和一支笔,又买了一小盒凉菜。走到徐慧家门口,门房见了,笑道:“白姑娘可真用功,找我家姑娘还不忘带纸笔。”

白笙池笑道:“我和姑娘约好了,今天过来抄书呢。”说着将凉菜盒子递给门房。

“那小的可不敢缠着姑娘说话了。”门房说着收下盒子。

就有一位丫鬟走来,见是白笙池,忙问好:“我家姑娘一直念叨您,可巧您过来了。”说着为白笙池带路。

白笙池还是第一次进徐家门。她很宅,穿到这边还是没改了宅属性,徐慧又是个好动的,每次白笙池还没到她家就看到她了。

白笙池跟在丫鬟后面走,好奇的问:“你家姑娘念叨我些什么呢?”

丫鬟恭敬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姑娘身边的小厮说姑娘一直念叨着您,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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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破人亡说的就是阿布,八九岁流浪街头无依无靠(如果问我为啥一上来就这么,因为男主女主总要惨一个)。在“高人”指引下,阿布要上山找剑蕊仙人拜师学艺,谁知被看门的小姑娘戏弄了数年都没见到仙人,愤而离开。而此时全下的高人都得到了一封密函“剑蕊仙人的徒弟下山了,谁敢欺负他我就收谁山头。”白灵山上,那个看门的小丫头啃着桃子和身边的老头说:“童儿,我想阿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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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一定要实施规范化管理,规范化管理的工具是什么,规范化管理的标准是什么,规范化管理如何实施操作,这是规范化管理最基本的理论问题。本书不仅对上述四个问题作了系统的解答,还从人的主体性角度来探讨管理中的问题,认为最有效的管理是通过游戏规则的建立、健全和完善实现的规范化管理。而要保证管理效果,就必须不断地打造和组合包括权力、组织、文化在内的管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