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再说,元大人今日必是逃脱不了,姜国的王上还有龙兴国的少将军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任何一方碰面,以免被误伤,你随我从后门的地道穿出去。”那人说道。
梓瞳却停下脚步,欲挣开他的手掌:“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
那人无奈的轻笑了声,“再不走就迟了,难道你真的要我们命丧至此,而且如果我要害你,早早便有机会动手,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宁荨荨也慌忙说道:“是啊,小姐,快走吧,只有先出去了才是要紧,我们既答应救你,必定不会害你。”
梓瞳看了看宁荨荨,宁荨荨轻轻点点头:“走吧,出去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走吧,已经到这一步,没理由在这里停下。”那妇人也说道,两人领着梓瞳绕过火光及人群,直到出了元府,坐在马车内,梓瞳才知道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安全了。
“你说梓萧有人相救,龙兴国的少将军会救他吗?他怎会知道梓萧被关在元府。”梓瞳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行,元府火势凶猛,梓萧被关押在地库之中,我们还是返回去救他要紧。”
那妇人却是笑了笑:“梓瞳,你待亲人都是如此关切,却为何要如此对待你的未婚夫君。”
“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的未婚夫君……你……”梓瞳话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忘忧散的毒性终于发作了。
“郑公子,你到哪里去。”宁荨荨拉住急急便要往火光四起元府冲去的那妇人装扮的男人,“这位小姐该怎么办。”
“你先将她安顿到你的住处,我去去就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梓瞳的未婚夫君,郑曲阳。
“可是,郑公子……”宁荨荨看着已经风风火火远去的人,未完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好在她的住处离这里不远,马车走了没多远便到了,将梓瞳放在床上,宁荨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梓瞳:“果然跟我长得很像,真是有趣。”
祝云飞顾不上前面的厮杀,元府里浓烟滚滚,根本辩不清方向,他吩咐手下:“你们分成两队,一队速速去救骁勇大将军,另一队跟着我。”
祝云飞抓住一个慌张逃跑的下人:“被你们大人关押起来的姑娘现在何处,快快带我去。”
那下人摇摇头:“烧了,都烧了,怕是已经没命了。”
祝云飞却不放过他:“她在哪间房,快带我去。”
那下人一脸苦色,指着前方火势最盛的地方:“就是那里,看到没有,这么大的火,我们如何过得去,这位大人,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还要逃命。”
祝云飞手一松,那人飞快的逃跑了,祝云飞看着前方的大火,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却被身旁的副将扯住了衣袖:“少将军,千万不可冒失,前方大火,此去太危险了,少将军你要是出了什么闪失,皇上必定怪罪下来。”
“可是,她还在里面,再不救她必死无疑,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祝云飞挣脱副将的拉扯,从一位救火的下人手中截过一桶水迎头淋下,便冲到那浓烟滚滚最深处。
梓萧被人从地库中救出来时人还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当中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知道自己安全了,第一句就是:“梓瞳呢,她在哪里,有没有救出来。”
祝云飞颓然的看着梓萧:“没有,当时火势太大,我找遍了整个元府都没有看到她,或许她已经……”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救她。”梓萧说着便挣扎着坐起来,要起床去救梓瞳。
“没用的,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元府被一场大火烧个精光,元大人也被当场诛杀,现在的元府只剩一片废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人存在。”祝云飞神情也十分悲伤,没想到,他还是去晚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梓瞳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我没有保护好她,怎么跟爹娘交代,梓瞳,她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梓萧声音有些硬涩,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此时却软弱得好似经不住一点点打击。
“二表哥,你别这样,谁都不希望梓瞳出事,可是事实却是……姜国这边的事已了,我不日便要起程回京都,二表哥如何打算。”祝云飞道。
“我便留在这里,你回去禀告圣上,梓萧愿留在姜国边境,时时刻刻盯着姜国的动静,决不让姜国有入侵我龙兴的机会。”梓萧沉思片刻便道。
祝云飞叹了口气,“二表哥,你又何必如此,新皇宽厚待人,你是咱们龙兴国的骁勇大将军,姜国这边自有人看守,何须二表哥你困在这苦寒之地。”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定。”梓萧说完,挣扎着下了床:“我要去元府看看方可安心。”
祝云飞和梓萧来到斑驳的元府大门前,这里早已看不出以往的门庭若市,只见到处都是被火烧和打斗的痕迹,可见那晚的那场大火火势有多么凶猛,那晚的厮杀有多么惨烈,走进去,到处都是焦黑的废墟,祝云飞说得没错,如此境况,根本不可能存有活人,梓瞳她,只怕是……凶多吉少,而且……面目全非。
“这里现场已经清理过了,那场大火及厮杀死伤无数,有的化为灰烬,根本无从辩别,所以,二表哥,别再抱任何希望了……”祝云飞见梓萧神情迷茫忧伤,但还是说道,这是事实,是他无法掩盖的,早点说出来早点接受这个事实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知道,是我害了她,一开始,我就应该强行将她送回梓府才是,都怪我一时心软,却不想害了她魂归他处,到现在连尸首都无存,都怪我……”梓萧看着眼前的废墟,麻木的说道。
祝云飞没有说什么,直到现在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对他说只有他足以强大,才能按自己的意愿活着,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已经真的香消玉陨了,如今他真的变得强大,却再也没有机会保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