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必太有心理负担,你与我这段婚约说来对你也有利,想来你今年也马上快满十二岁,离及笄也只有三年而已,就算不是我,也会有旁人,梓府上下定会好好张罗你的未来夫婿,到时候四小姐就算心里再怎样有人,也只有含屈而嫁不是吗?”
郑曲阳见梓瞳对他极为冷淡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她不想嫁他,无非只是因为,她……心里有人……
“你……”梓瞳大惊,“你又比别的旁人又好到哪里去,到时候我嫁与你,不也是含屈而嫁吗?再者,你凭什么断定我心里有人,你这样分明是误人清白,今日四下无人,只有你我二人,我且不同你计较,下次不要让我听到类似的话。”
“听到又如何,四小姐此番是恼羞成怒了,我只不过说穿了四小姐的秘密,还没道出那人是谁四小姐便如此盛怒,倘若我告知梓府,梓府的四小姐有恋哥癖,你觉得后果会如何。”郑曲阳被梓瞳的态度伤到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事实上,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梓瞳心里一阵肉跳,他怎会……她一向隐藏得很好,不,应该是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爱上梓墨的那一天,那****被困木屋,濒临绝望之际,她脑海里想的不是别人,却全是他。
在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时,那一刻心里的激动和狂喜无法言表,那时她便知,她似乎对自己的哥哥起了别样的心思,听到圣上下旨赐婚之时,便觉得心如死灰,闻言梓墨选定亲事时,更是心痛得难以自持。
“对不起,是我言重了,我今日找你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的婚事是圣上定下的,我知你不情愿,和我定下婚约,一可免了以后梓府拿你当筹码,如上次选秀一事,二来,你可以安安心心在心里装着其他人,我也并不想相逼,你心里可以有别人,我也可以免去爹爹每日相逼婚事的烦恼,这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郑曲阳静下心来,耐心缓缓的劝说道,他也不知为何,方才竟会如此冲动,说出那一番言语,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日梓墨抱着梓瞳,两兄妹深情相视那一幕,心里却是一百个不舒服,怎么看这两人都不似一般普通的兄妹,似情侣还差不多。
梓瞳轻吁了一口气:“此话当真。”
“当然,你我的婚约已昭告天下,以后我也不想与你心生怨怼,四小姐,只要你不愿,我便不相逼,四小姐可还满意。”郑曲阳如此说,心里却又是一番计较。
“你……为何如此帮我,我自问无任何过人之处,郑公子人才出众,你也看到了,书院里的人都认为我高攀了你,书院众人尚且如此看,外人更不知如何猜疑,且我身上的传闻已够多够乱了,怎么想,这都不是一桩合算的婚事。”
梓瞳有些疑惑,事实上,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现在想想,郑曲阳和她的婚事,分明是他吃亏太多。
“旁人怎么看我管不着,只是我父亲有难之时,你曾出手相助,仅这点就够了,只是你我已达成共识,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和梓兄是亲生兄妹,你和他今生是万万不可能,四小姐聪慧过人,没理由会想不清这点。”
“我和三哥只是兄妹,并无其他,郑公子不必多说,以后也不必多加猜疑。”梓瞳听到郑曲阳最后一句话,心里还是一震,也十分不自在,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强辩道,其实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兄妹么,难道真是他想多了,那****正巧陪妹妹在街上买些东西,却不想看到梓墨急匆匆的样子,着人打听便知梓府的四小姐出了事。
一想到那丫头的样子,竟鬼使神差般让爹爹派人跟随他去相救,看到梓墨对着马车血迹模糊的梓瞳二字险些落泪时,他心里便觉得怪怪的,实在是,梓墨的表情实在不似是对一个妹妹的感情。
梓墨与梓瞳的默契实在是太好,只有他才能找得到梓瞳的藏身之处,他比谁都懂她,梓瞳晕倒在梓墨怀里时说的话不光令梓墨心酸,更令郑曲阳觉得震惊,不禁再次衡量二人之间的感情,心中的异样感更强。
这头说到祝珊瑶,祝珊瑶本顶替了梓瞳的秀女身份,她和自己的母亲梓柔两人都是十分惊喜,以为这一次必定一朝飞升当了凤凰,以后荣华富贵更是享用不尽,最要紧的是,她们自此不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过日子的生活。
谁料事情远远比预料中差离很多,祝珊瑶年纪小小便已是个美人尖子,再加之她娘亲梓柔的宠溺,性子有些骄纵和任性,本来这样的性子是不招人待见的,可那日选秀之时,圣上本说有事,不便出席,可不知为何,最后竟身着便服,跑到宜香庭参观。
祝珊瑶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自然有些慌乱,她走在最后,与身着便服的圣上撞到一起,当时大约是说了几句抱怨的话,便又匆匆赶上前面的队伍。
圣上在皇宫中呆得久了,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顺着他的意思,而祝珊瑶不知他的身份,说起话来无所顾忌,圣上觉得惊奇和有趣至极,况且对方是位骄嫩可人的小姑娘。
圣上本就喜好女色,身旁的公公见圣上如此表情,便已知其意,可怜祝珊瑶还瞳憬着当上某位皇子的正妃,从此麻雀变凤凰。
整个选秀过程结束,祝珊瑶呆若木鸡,圣上膝下除太子外还有两位皇子,均是相貌俊美不凡,可惜,太子妃和王妃都已选定,那么,她便是落选了。
直到圣上让人宣了圣旨,她才知道方才自己无心之失,便改变了她的命运,看着坐在高位上还穿着便服的圣上,她心里闪过一丝悲凉,圣上,比她死去的父亲年纪还大……
祝珊瑶被封为瑶嫔,圣上派软轿来接她时,梓柔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整个人好像死过一回般难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