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翔书院位于京都繁华处,因是天子脚下,自是早早作了表率,便也是第一个实施男女混读的书院,而梓瞳在第一天入书院便遇到了郑曲阳和郑曲婷兄妹二人。
说起郑曲阳,在梓府误以为梓萧被斩首后,梓府上下举办白事之际,郑巡府及夫人携郑曲阳和郑曲婷到梓府看望,当时梓府上下心情欠佳,根本无心接待他们,而他们也知晓梓府人的心情,并没多作停留。
当时梓瞳也只匆匆见了他一面,连话都根本没有说上一句,此时见到郑曲阳兄妹才了然,原来他们兄妹如今也在成翔书院就读。
郑曲阳今年已有十七岁,郑家三代为官,现在的郑巡府算是郑家三代官职最高的一位,郑曲阳的太爷及爷爷都只是地方官吏,成翔书院是圣上亲笔题名的书院,据闻成翔书院所考中的学子最后都会被委以重任,可谓前途无可限量。
郑曲阳今年便要参加院试,而今年参加院试的还有梓墨,梓墨与郑曲阳年岁相当,梓墨本无心官场,可是却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郑曲阳见到梓瞳只是笑笑,并未刻意上前攀谈,这让梓瞳原本对他有些愧疚的心里又多了一份感激。
成翔书院与临江的京翰学院不同的是,这里的学风则更为严谨一些,但同样的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
“听闻郑公子还未定亲,郑公子如此俊才,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定下亲事。”说话的是位脸尖尖的姑娘,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哪里,我听旁人所言,郑公子本有亲事,无奈当时家逢祸事,对方便立马断了这桩姻亲。”
“真的吗?怎会有如此势利之人,这婚姻大事一旦定下便是永生,岂可如此而戏,郑家未免也太好欺负了些。”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梓瞳尴尬的坐在那里,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假如她现在告诉她们,自己便是那毁婚之人,这群女学子怕是用唾沫星子也要将她给活活淹死。
她们便是议论得热火朝天,看到迎面走来两人却是同时消声,郑曲阳似笑非笑的看向低垂着头的梓瞳,梓瞳听四周无声,抬头便与郑曲阳的视线对到一起,梓瞳也不知郑曲阳听没听到方才她们所议论的话,只得尴尬的笑笑。
郑曲阳与梓瞳擦身而过之时,在耳边悄声说了一句:“你这样算是心虚吗?”便径自而去,郑曲婷朝梓瞳笑了笑,也跟随着哥哥的脚步走了。
梓瞳既尴尬又觉得气恼,她有何心虚的,方才他刻意与她亲近,还在这许多姑娘面前,着实是害苦了她了,果不其然,抬头便见众女眼中各自闪动着好奇之色。
“哎,梓瞳,看来你与郑公子颇熟,那方才我们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户部尚书的千金首先发问。
梓瞳连连摆手:“其实我与郑公子仅见过两面而已,真的不熟,你们所说我更是毫不知情。”
“切,”众女一听,顿时失了兴趣,马上便转移到下一个话题。
“下个月便是三年一回的选秀了,听闻圣上年事已高,此次选秀却不是为了自己后宫中充新人,而是为太子及各位亲王选妃,我爹便已收到宫中旨意。”
“真的吗?怎么我没听说过,太子不是早就娶了太子妃,怎会又选太子妃。”
“你是说太子之前纳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她有何资格当太子妃,圣上准许她入了天家的门便是天大的恩惠了,还妄想太子妃的头衔,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听闻太子对其十分宠爱,她的吃穿用度无不是太子细心吩咐选其最好的,就算下月选了太子妃,又怎能分得了她的恩宠。”
“传言未必是真,是真是假,到时候便自可见分晓,梓瞳,你是梓府唯一未嫁的嫡女,怕是也会被传到宫中选秀才是。”问话的是位脸圆圆的姑娘,她便是府尹的千金。
梓瞳没料到这个话题也会扯到自己身上,便露出微微一笑:“这个,我也不知,再说我的年纪怕是也不符合标准。”
她这具身体才十一岁,就要参加什么劳什子的选秀,这也太可怕了,希望这里的皇室没有这么可怕,喜欢对小萝莉下手,十一岁,身体根本还没有发育成熟好不好。
回到府中才知越怕的事情便越是找上门,圣上下个月选秀的名单已经出来了,而她便是其中的一员。
“父亲,这选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我在书院中听人提及便觉得有些不安,梓瞳如今才十一岁,以往所选的秀女最起码也是十四岁左右,会不会是圣上搞错了。”梓墨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激动得叫嚷起来。
梓正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梓瞳:“不是搞错了,我也向圣上提起年纪一事,可圣上说,就算真的选上,也要等梓瞳及笄再行大礼,不但如此,我还向圣上提及梓瞳已与郑巡府的公子有婚约,可圣上说双方没有交换庚贴,便是不算,圣上如此,只是为了牢牢牵制住我们而已。”
“不行,我不同意,梓瞳是我妹妹,只要是她不愿做的事,就算是任何人,也不可以逼迫她。”梓墨坚定的说道。
梓瞳有些感动的看着梓墨,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她有什么事需要他来帮忙,他总会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
“爹,梓瞳不愿,就算对方是皇族,是皇亲,我也不愿,梓瞳虽年幼,但也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不是这样为了利益而结合的婚事。”梓瞳目光坚定,灼灼的看着梓正,看得梓正心下一颤,顿时心软了下来。
“胡闹,这是圣上亲下的圣旨,你以为你一句不愿意便可以推掉,更何况,这选秀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这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怎么在你眼中竟是如此抗拒,你如果不是咱们梓府的嫡女,这等好事还轮不到你头上,你且好好想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