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是个头,如今你多才多艺,贤良淑德的名声已传了出去,好日子还怕远吗?只是你以后要收收你这动不动就发怒的性子,脾气这么坏,将来进了夫家的门,为娘可不能帮衬着你,如今你还要依靠着梓府的招牌择好夫婿,暂且先忍忍吧。”姑姑梓柔只得小声安慰道。
几人说话的声音极低,梓柔看看四周,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梓瞳也只听得祝珊瑶嘟嚷的那句话,后面几人说了什么,她倒是没有听见,也没兴趣听,左右都不过是些抱怨之类的话罢了。
世间有人就是这样,明明你待她恨不得掏心掏肺,梓府对梓柔一家不可谓照顾得面面俱到,梓府上下从未将梓柔一家当作外人来看待,老太太甚至对梓柔一家比对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还要亲热。
梓瞳正想着这些,就听到下面人声鼎沸,便知道肯定是大军进了城了,果然,从窗口望下去,只远远见到一列军队整齐的向前行进,为首的一人坐在马上,距离太远,看不真切,这人,便是她的二哥了吗?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街上的人声越是嘈杂,梓瞳有些激动,挤到正临街的窗口,梓墨见她挤过来,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呆会回府不就可以见到。”
“那不一样。”梓瞳嘟嚷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为首的那人:“那便是二哥了吗?果然好生俊俏。”
马背上的人似是有感觉般抬头,正与梓墨的目光撞到一起却是一愣,梓瞳也是一愣,原以为,这个只身前往军营,立志报效朝延的二哥该是个一身蛮力,壮实的男子,却没想到,马背上的人原来居然生得如此俊美。
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一点也不像是在战场上与敌厮杀的军人,如果忽略掉他锋利如刀的眼神的话,梓瞳被她眼中的冷冽惊了一下。
梓萧看到站在梓瞳身旁的梓墨,很快反应过来,这便是四妹妹了吧,果然跟小时候变了不少。
梓墨闻言更是好笑:“你才多大,便知道何为俊俏了,你三哥我呢,在你眼中又是怎样。”
“三哥自然是最好的。”梓瞳有些无奈:“三哥,你不会连这都要争吧,反正都是我哥哥。”
梓墨笑着揉揉她的软发:“有时发觉你世故得吓人,这时却又如此小孩子心性,这么说来,我和你二哥在你眼中并无差别。”
好吧,她输了,凡事都十分豁达的三哥居然会对此事如此执拗:“三哥,你在我心目中犹如神诋般的存在,旁人又怎可动摇分毫,放心吧,不管如何,我心目中最敬重的依然是三哥你。”
“小马屁精。”梓墨心情大好,拍拍梓瞳的脑袋,梓正在一旁冷眼旁观,不自觉的皱眉,他不在家的这段时日,这兄妹俩个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他是必须要提点墨儿一下,毕竟这个女儿到底不是他的亲妹妹,这男女大防还该是有的。
如今萧儿已回了临江,不日全家举迁往京都,也是该张罗萧儿的婚事了,只有婚事定下来,萧儿心才可定下,不然长期驻守边防,梓府上下人人挂心。
姚老太太倒是没有梓正的忧虑,见萧儿如此出众,临江百姓个个仰望敬慕,再看身旁的梓墨和梓瞳兄妹关系和谐,自是觉得宽尉,她年纪大了,所求不过是一家人安安乐乐,平平安安而已。
跟随梓萧一起回梓府的还有金国的公主元英公主,姚老太太起初还道自己这个孙儿终于开窍了,梓萧一向性情冰冷,不近女色,在得知元英公主身份时,老太太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兆。
这位元英公主是打着和亲的名号到龙兴国来的,金国大败,她既和亲,目标必定是龙兴国的当今圣上,元英公主千里迢迢而来,其结果也只是当今圣上后宫中的某一位妃子而已,圣上不在乎元英公主相貌品性如何,他所求的,不过是牵制金国国君而已。
可是姚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眼神何等锐利,一眼便能看出元英公主看向梓萧时与看旁人时大有不同。
梓萧回府先是见过了一干家人,梓萧荣耀而归,梓府里的所有人都出动了,包括久不出房门的大少爷梓晨,梓晨仍是目光呆滞,两眼无神,梓萧有些疑惑梓晨如今的模样,但并没有出言相问。
梓府外嫁的三个嫡女也回了府,此次回来各自带着夫婿及子女,场面好不热闹。
梓萧一一见过家人,然后便被梓正叫进了书房。
“萧儿,此次回京面见圣上后,可还有什么打算。”梓正望着面前的二儿子,这几年来,他与这个儿子基本上没见过什么面,不知不觉,他都成了可以对抗外敌的少年英雄了。
“圣上此次会封我为骁勇大将军,金国签下了不战条约,儿子已命副将留守边境,如今云英公主在我朝,想必贺容不会再生什么事端,圣上体恤儿子,命儿子暂留京都。”梓萧答道。
“也好,你多年未归家,也是该好生休养休养,只是元英公主怎会随你来了临江,听闻圣上已派人接公主回京都。”梓正想起云英公主,心里也是隐隐有些猜疑。
“这个……”梓萧脸上有些尴尬,“云英公主道还未来过临江,命圣上的人先行回了京都,此事圣上想必已经知晓,儿臣面见圣上时自会请罪。”
“你如今大了,是皇上封的一品大将军,凡事都必须前后思量,云英公主身份特殊,你切不可妄动念想,她以后是当今圣上的妃子,你务必要与她保持距离。”
“儿子知道了,请父亲放心,云英公主于儿子而言只是金国的娇客而已。”梓萧严肃答道,他不知父亲怎会生出这种念头,但多年严谨的性格让他只知恭敬从命。
梓正点点头,心已放下一半,这个儿子他知道,说一不二,说是没有的事,必然就不会有事,看来真是老太太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