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为这一路所见所闻,妹妹心善,将这些灾民的情况告知父亲,父亲不忍灾民受苦,才在赈灾粮食未到之时开仓放粮,这才引起这一桩祸事。
“是又如何,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郑家人多管闲事,又何必惹事上身。”郑曲阳语气颇有些不客气。
“真的是你,那日郑小姐曾对我有两个镘头之恩,如果没有那两个馒头,只怕我也活不过今日,郑公子,既然你有恩于我,我梓瞳便一定会求父亲帮你。”梓瞳有些激动,没想到真的是恩人。
郑曲阳闻言更是意外,没想到梓府的堂堂嫡四小姐,居然是:“哦……,原来你便是那日那个小丫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却是梓府的四小姐,两个馒头而已,四小姐对这些细微小事也放在心上,只可惜,四小姐如此善仁善义,其家人却……”
“爹爹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梓瞳情急之下,不知如何向郑公子说明。
“那又是如何,郑某前来梓府并非想要屡行婚约的,只是父亲曾交待,家中如果有大事发生,便可来梓府求助,梓府弃故人于不顾,又是怎样的人。”郑曲阳毫不为其所动。
“我爹怎样轮不到你来说教,你既是我妹妹的恩人,我家与你们郑家也是故交,你们郑家的事,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件事闹得满朝皆知,只怕是会有些波折,郑公子你既来了,就安心在府中住下,有任何眉目我们都会向你禀明。”梓墨再次开口道。
“但愿如此,既然有三少爷这句话,郑某也可放心一二,不过如此一来总归是郑某欠了你们一个人情,将来必定偿还。”
郑曲阳听到事情有转机,心里稍稍安定,他也知自己此行为有些强人所难,可是除了求助梓府,他也不知该如何解救父亲还有家人,再有一个月,父亲便要问斩,郑家一家便要押送祁州。
“偿还倒是不必,只是你方才也说,这婚约之事你既无意,那便以后休提便是,你我两家日后仍可为故交。”梓墨看了一眼梓瞳,说道。
“原来如此,如此说梓府是要毁婚了,那郑某便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原本郑某也无心高攀梓府的四小姐,四小姐身份高贵,岂是我等肖小之辈可以仰望之的,四小姐,你说是也不是。”
郑曲阳似笑非笑的看着梓瞳,梓瞳不知为何话题转到自己的婚姻之事上,不过她现在年纪尚小,婚姻之事确实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梓瞳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何来肖想不肖想的,梓瞳如若不得恩人相救,不被三哥和爹爹接回梓府,如今可能只是慧城灾民中的一员,郑公子此番言重了,只是梓瞳的婚姻大事,自是由长辈作主,况且梓瞳年幼,现在谈婚姻大事还尚早,郑公子此话,梓瞳必然是没办法回答。”梓瞳道。
“也好,郑某现在确实也无心婚姻之事,郑家这件事,还请三少爷和四小姐放在心上,日后郑某必定绝口不提婚约之事,四小姐可安心另觅良枝。”郑曲阳淡淡的道。
梓墨一颔首,领着梓瞳便告辞了郑曲阳。
“公子,如此说来,老爷怕是有救了,为何你还如此愁眉不展。”郑曲阳的贴身仆从路云道。
“谁知道呢?梓府的人避而不见,这位四小姐和三少爷能否在此事中起到作用还是未知,更何况,你没道旁人早想将郑梓两家关系撇清,这位四小姐,倒是很得三少爷呵护。”郑曲阳想起梓墨说的话,心里隐起一丝薄怒。
“公子何必为这种事伤神,我看四小姐也不过尔尔,只要老爷夫人及小姐相安无事,就算四小姐与公子缘浅,凭公子的才华,想别觅良缘更是容易不过的事,不过四小姐对公子的事颇为上心,她手底下的大丫鬟几次三番打听消息,依小的所见,此事必成。”路云说道。
郑曲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先别提梓府的四小姐为何沦落到与灾民一起,那****所见,这位四小姐本是有娘亲的,据他所知,梓府的四小姐是梓家二老爷和正房夫人所出的嫡女,又何来另一个娘亲,这位四小姐的身世,着实值得追究。
郑曲阳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不知梓正用了何方法,那先前出来指证郑知府倒卖官粮牟取暴利的人瞬间反口,称背后有指使之人,他不过拿人钱财而已,而之前所有的人证皆推翻了先前的供辞,称郑知府是位好官,真正倒卖官粮之人另有其人。
最后更在慧城管辖内的百姓及灾民群起上京,为郑知府请命,当时场景之壮大,足令人感叹。
这件事演变到后来,揪出了朝延内掌权多年的一位高官,当圣上下旨抄其府邸时,登记家产的官员也为之惊叹,朝延每年所发的俸禄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而这位高官光是房产就有不下十处,更别提家中的珍奇异宝及地库内的现银。
圣上震怒,下令将这位高官立时处斩,郑知府因无辜陷入此等牢狱之灾,且郑知府体恤百姓,深得慧城百姓爱戴,圣上不但将郑知府一家下旨放出,更将郑知府晋级为巡府大人,可谓是人人皆大欢喜。
郑曲阳早已告别梓府亲自去京都大牢迎接家人出狱,临走之时,郑曲阳再三感激,心里对梓府的通天本事又有一次深刻的感悟,梓府除了有皇后这个远亲,也只有远在龙兴边境的梓萧身上有着正二品的外省驻守副都统的官职在身。
能将此事办得如此干净漂亮,可见皇后与梓府的关系并不如外人所道般疏远,反倒十分亲厚才是。
郑曲阳一走,唯一觉得可惜的便是姚老太太了,“没想到郑家会因祸得福,现在官居从二品,身份地位自是与以往不同,只是好端端的梓瞳这么好的一桩亲事,却没听郑公子提起半句,也不知这婚约到底还有效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