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就算她是嫡我是庶又如何,我还是您的女儿,娘,您何时胆子变得如此之小,我对您太失望了。”
梓晴说到最后泣哭出声,捂着脸跑了出去,门口的丫鬟见状忙追了出去。
卫姨娘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这孩子,是真的让她给惯坏了,也教这府中的人给惯坏了,如今四小姐回来,是该磨磨她的脾气了。
一晃三年过去,如今梓瞳已经满十一岁,在京华女子学院念书已有三年,然而让人觉得有趣的是,梓府的一位表小姐和庶女都已名满临江,偏偏梓府嫡出的四小姐,人人都道声平庸,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这三年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梓府的大少爷起先总是避门不出,突然间瘦骨嶙峋,一开始,梓府所有的人都以为是生了什么怪病,直到某一日万氏见他如发疯了般四处找寻什么东西,找到之后迫不及待的吸食。
万氏被吓得不轻,将这件事告知公公,梓严一听,这还了得,他在外见的世面较广,听闻从金国传来一种逍遥丸,食后人便如登极乐般舒爽,飘飘欲仙,欲罢不能,但是,梓严亲眼见有吸食逍遥散的人瘾发之后的各种疯颠之状。
梓严当下心里一凛,梓晨是梓府的大少爷,这佑大的一个梓府,将来都是要交由他来主持打理的,圣上看中皇后,有意为皇后的娘家壮势,从皇后娘家中提携几个官员补充朝延空缺,梓府便在圣上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梓府以后的荣华富贵必是更盛现在。
总而言之,梓晨被梓府严格看管起来,每当瘾发时便折腾得梓府上下都不得安宁,而梓严一向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所以毫不心软,经过好长时间的看管狭制,梓晨总算是不再嚷嚷着要吸食逍遥丸,但是,他整个人如同丢了魂般,没有半丝生气。
以往梓府里意气风发的大少爷,现在在梓府内只余一缕呼吸,梓严对其失望之余,仍不望努力,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原来,临江城作为沿海的比较繁华的都城,在一些富户之家早已有不少人私下吸食逍遥丸,不少纨绔子弟更以此来比拼炫耀,此逍遥丸来源于金国,可见金国人其心可诛。
再一件事,从去年开始,翰轩学堂与京华女子学院合为一间学堂,更名为翰京书院,当时此举引来不少人围堵抗议,然而圣上一道圣旨下来,宣旨的大人在临江城沿街贴满告示,故而此举虽有人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还有一件值得说明的事,金国的皇帝也是在去年去世,刚刚及位的是金国的大王子贺容,据说贺容此人十分骁勇善战,在金国曾屡立战功,金国上下都对他爱戴有加,此人野心勃勃,一统天下是他的毕生宿愿,金国由他掌国,可见以后国将大乱。
梓萧曾书了一封家书,云金国最近在大规模的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怕是有大的阵仗,他已派人飞鸽传书给当今圣上,望圣上早日发兵前往金国边境掖城,以防备金国突然出击。
当然,这些事对于梓瞳来说,都是些遥不可及的事,朝延上的瞬息万变,实在是跟她小小女子无半点关系,于她来说,这三年来,唯一发生的一件与她息息相关的事,便是与她有两个镘头之恩的恩人来到梓府。
这日,正是学院沐休之日,梓瞳在塌上小憩,迷迷糊糊间听到她手下的大丫鬟青竹和紫霞在悄声说话,梓瞳平日里对这些丫鬟都是极为宽容,只要不犯错,她也很少去约束她们,像这种闲着无聊闲话家常,她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从青竹和紫霞的口中所说,梓府似是有客上门,然而这位客人怕是身上惹了什么麻烦事,梓府上下并不是很热情,似乎有推脱之意。
梓瞳有些犯困,故而听得不是很清楚,然而,还是有不少零星的字眼落入她的耳中,她好像听到此人来自慧城,是位姓郑的公子。
这下梓瞳再也睡不着了,她虽过了一段时间的富贵日子,但是一天也没有忘记刚来这乱世时,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二丫娘,还有曾给予她两个镘头,都未曾谋过面的恩人,当时她听破屋内的人说那恩人来自慧城,主家姓郑。
慧城有多少姓郑的她不知,但她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此人是不是当日的郑家恩人,她必要去弄个清楚。
屋子外面的青竹和紫霞还在小声说着什么,梓瞳在屋内大声唤青竹进屋,青竹急急进了屋内,只道是自己吵醒了小姐,心下有些不安。
然而小姐却未曾责怪,只让她去打听这位远客到底是何人,身上惹了什么麻烦事,他和梓府又有何关联。
青竹有些疑惑,但乖巧的没有询问,只点头应下了这件差事,门外的紫霞见她进了屋后很快就出来了,问她是什么事,青竹摇摇头,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四小姐了,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似乎极易轻近的样子,可这两年来,她再一直没有看懂过她。
青竹打听回来的结果更加肯定此人必是当日的恩人,说起来事情真的有凑巧,这慧城的郑家老爷原是慧城的知府大人,郑知府起先未到慧城上任之前,郑家与梓家曾许下了儿女亲家。
郑知府所犯之事说来更是冤屈,三年前,也就是龙兴十二年,慧城周边的虞城和几个乡镇都遭到了罕见的洪灾,死伤无数,慧城也因此涌进一大批灾民,这一波一波的灾民进了慧城后,仍然饱受饥饿。
当时朝延所发放的赈灾粮食不知半路被谁劫去,灾民们每日里仰首盼望,却迟迟没有结果,在相对富庶的慧城,死亡的人仍在继续。
身为慧城的知府,见此情景,便要求治下的知县开仓放粮,救济这些灾民,本来这是件积功德的好事,而且事后郑知府已呈书将前因后果告知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