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看着莫愁没有睁开眼皮,无论自己怎么叫喊都没反应。无奈下只好站起身来,离开那张花雕凳子。
独行踽踽的来到窗前,脸挨紧着窗棂,窗棂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味。文姬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的景色,眼睛也不眨一下,久了便分神一样,一个人在那站立着,纹丝不动。
此时也是到了垂暮的时候了,整片绿油油的草地,在夕阳光辉的笼罩下,像是被镀上一层金粉,金灿灿的,像那秋天里的稻子成熟一般。
小草们,附近的花儿们都散发着芳香味,整个草原沉浸在馥郁的气息里。
当太阳逐渐收敛了她那好强的脾气,光芒不再那么刺眼,反而温顺了好多,样子倒是害羞起来,火红火红的,在天边那云彩,也跟着被她渲染到了,白里泛红,出现了黄晕,没有一丝风来吹散云朵们,这倒成了惬意的画面,证明这些白云是多么喜欢陪伴在夕阳的身边,寸步不离的。马的影子也渐渐消瘦了。
如此的美景。当夕阳的光芒照射到文姬的脸上时,文姬也回过神来,脸上呈现出一副愁眉蹙额,正所谓应对了马致远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房间里也开始暗淡了。莫愁依然是紧闭双眼,文姬望了望她,把凳子拿到窗边,坐了下来,吹起她的萧来。
而拾儿又是在黑暗的梦境里徘徊着:
“爷爷,我回来啦。”拾儿推开门第一句话。
“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东西啊?”爷爷问着拾儿。
“语文老师教了古诗,数学老师教了算法,音乐课没有上,让其他老师代课了。”
“呵呵,那你就把古诗背出来给爷爷听下。”
“春夜喜雨,唐代杜甫。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拾儿流利地背了出来。
爷爷听后和颜悦色的,哈哈道:“好,好,好。”
“爷爷,我长大后要当一名老师。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你就可以享清福了。”拾儿开心地说着。
“好,好,拾儿好乖,好懂事。”爷爷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的。
梦里的这一画面定格着爷孙俩嘻嘻哈哈的一幕,像是一张陈年的照片,回味十足。
在梦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片段:
“爷爷。”拾儿抓着爷爷的手说道。这时的拾儿面部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后背也宽大了许多,身高也长高了不少,胸膛也比那时厚实了不少,头发依旧是一头短碎发,显得清爽俊朗,那清晰的轮廓显得干净利落。
“拾儿啊~爷爷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也快是要成年的人了,不过在爷爷心里始终还是个孩子,爷爷到了这时还是放心不下,只是可惜了,不得不放下了。”爷爷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的脸色苍白,一头银丝发寥寥无几,身子骨瘦如柴,被拾儿抓住的手只有皮包骨的样子了,干瘪瘪的。躺在一张老旧的床上,似乎刚才那一段话把身上全部精力用掉了,现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躺着。
爷爷平时省吃俭用的,又因为老伴离开得早,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拾儿身上了,自己却是病魔缠身,始终坚持不肯医治,抱着挨过去就能挺一朝的想法。
拾儿紧紧地抓住爷爷的手,眼眶早已湿透,一股灼热感在眼孔中贮存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爷爷的手上,如蜡滴,在手背上扩散开来。能感觉到温度,爷爷的手微微颤动,仿佛心里有一道伤疤,被盐轻轻渗入,顺其自然的反应就是避开颤抖,但是更多的还是疼痛,那是心伤啊。
“拾儿啊。咳咳,咳。”爷爷被泪水的温度蛰到心田里,想安慰拾儿,无奈的是力不从心,话没说出来倒是咳嗽了。
“爷爷,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切会好起来的,一切会好起来的。”拾儿说这句话时竭尽全力的忍住哭声,他心里其实知道:这一切是不会好起来了的。毕竟他已经是念过书的了,再也回不到童年那般天真,童言无忌的心里境界。
当崭新洁白的纸得到墨点的点缀,无论怎么放到澄清的水里去漂洗,它始终还是留有墨黑与味道。
下面的短诗是作者自己插进去的:
白纸被黑字
肆意地挥霍
她欲哭无泪
原本的意志
被刻意污垢
幸运的是——
她不再那么白
从无味中品味
点点滴滴的酸楚
也成就了她
那眼泪的价值
爷爷努力的平静下来,深沉地说道:“傻孩子,爷爷自个儿的身子还不清楚。”
“爷爷,我还答应过您,要当一名老师,要挣好多好多的钱来让您享清福的。”
“孩子啊,爷爷不用很多很多的钱照样也是活得很快乐的。我很感谢老天,在失去儿子和老伴中能够拥有你,与你一起生活,爷爷已经是很开心了,别无他求了,只能怪爷爷这身子不争气,没能看见你成家。咳咳”爷爷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缓慢地伸出手,这手在半空中停顿着,又缓慢地摸到了拾儿的头发,这个过程犹如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当手掌跌落到床上的那一瞬间,整个片场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很是僵硬。
“爷爷~爷爷。”
拾儿的哭声惊天动地,把那死气沉沉的房间里的所有气息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丝缝隙可以让空气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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