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星矢夜月华日耀”
一个低沉的声音兀自发出,在一片空旷中回荡。一场强大的灵力随着‘术’的开始蔓延。
声音喃喃不休‘术’开始催发。幽暗中忽明一点青光,在呢喃中青色的符咒凸显在空中。‘术’还在继续青华之光越发明亮,显出整个环境。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庙堂,周围黝黑石壁浮雕有各种玄奥字体、逼真神像,还镶有灵石、法器,挂着旗幡。下地由琉璃铺陈,悬浮阶梯向中心叠延。正中横悬着着是一面巨大的水镜,一个白袍人踏浮在水镜上。是他正催发这术。
‘术’越来越强,低沉的声音也愈发高昂语速也愈快。到最后声音变得喑哑,成了嘶吼。‘术’终于完成,风以他为轴飞旋开,水镜泛起怒波,无数的符飘在空中,他抽出手划开动脉鲜血喷涌到符文上粘连着。符文吸收鲜血渐变幻化,他静静地看着面色时而焦灼时而愤怒,青光渐弱、消失。他看到最后的图案一怔,吃吃的笑起来蹒跚一步步走下水镜。他笑得越来越疯狂,笑的全身颤抖。终于因这咒术耗灵过多一步跪倒石梯上。
“这天终于来了。”他笑道,“不枉我耗魂‘窃天’。”血顺着嘴角滴下,凄厉的笑着倒在血波中。
与此同时在西荒
“又起风了”
在悬崖边上一少年独语。朝远方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乱石零星散落在黄沙的棋盘上。天空中飘浮着赤色的云由地上的烟聚成,正向他吹来。他深吸一口气道:
“扶桑,你可闻到血腥?”
他笑笑拍拍身旁的白马,飞跨而上拉扯缰绳掉过头向崖下的平地驾去。
九州,重来就不乏烽火。
皓月当空,银寒的光倾撒在这片天地。六月,风已微醺。山间,婆娑树影覆在叠嶂暗黑山峦上。风过时隐隐招摇,一条银带若隐若现,从高处向低处湍下。寒水潺潺,月色融融,好一幅山间美景,但又好似缺什么。
流水蜿蜒,路经之处草木繁茂。到了地势平坦之地水声渐微,一片寂静。寂静?没错,太奇怪了,此山中鸟兽精怪不少却悄然无声,压抑气息在此间存留。
“噗嗤~噗嗤~”一只青色鸟儿兀然出现在这片领域,打破这寂静。它在找什么?鸟儿在半空中飞旋
几圈锁定了气息,一个俯冲停在了一个斗笠上。偏头看看这斗笠下一动不动的人。这人躺在山涧旁的一个青石板上,叼着草头斗笠遮住了脸看不出长相,银灰色的头发散在身旁,十指细长交叉在前安逸的睡着。鸟儿等了一会儿,这人还是没有反应就用尖嘴啄这人的脸。
“啊哦~疼死了!”那人一个鲤鱼打挺弾坐起来。鸟儿惊飞却凝在半空固定住,他揉揉眼,又揉揉啄
疼的脸,伸手一握青鸟被抓回。
“你吵我睡觉”
说着从鸟腿上取下信条——一张传讯符。他将符纸贴在额头上,符纸一亮信息传入脑内。他皱皱眉
头:“唉!又要赶路了。”凭空燃起符纸烧得干净。放走鸟儿,站起身来银灰色的头发顺流倾下反着月光邹邹发亮。摘掉斗笠,俊美的面容镀上一层银光,同发色相同的双瞳透着邪气。结了个手印相貌、发色渐幻变成普通黑色发、瞳,平淡相貌。提一口气转身,刹那身影诡然变浅透明消失。这人消失一会,压抑气氛也随着消失林间飞禽走兽山精野怪开始热络起来,林子又恢复正常。
身形重新在一出大门出现,深夜四下无人。叩门,仆从开门道了声“师爷”他点点头进了门大门门牌匾上写着‘豫州府’
师爷——安月明,他可不止一个身份。。
大红色的灯笼醒目高挂在各式楼头,欲望的气息在这里抒发得淋漓尽致。姿色上等的姑娘在楼口莺莺燕燕的站着,风情万种各各笑的酥骨吸引来往的客人——温柔乡
楼下是这样,楼上就更加风情一片艳色。
舞娘歌女衣着寸缕似有似无,和歌而舞琴瑟靡靡为这欲望添柴加火。艳美女子坐怀在男人的怀里腿上熟练的劝酒。客人双手不老实上下其手,女子也只是娇笑道一声‘讨厌’嗔怪之声倒更像鼓励,酒色之徒更加的胆大妄为。
群楼艳艳,而尤一楼更是人声鼎沸--‘醉云楼’
‘醉云楼’是豫州最负盛名的酒楼,非但豫州在整个逐轩大陆都是赫赫有名。别处没有的东西这里也有如鲛人、蛇女、狐女等等。
玉盘珍馐、金樽清酒,达官显贵之客、侠士骚人之客,愿花上万金在这买上一醉。
夜色浓黑,寻常人家早已熄灯入眠。但此盏‘醉云楼’刚刚苏醒。
“哟!乔姑娘这怎么又瘦了,衣带渐宽哪六爷我好心疼啊!”男子扬声道
“还不是六爷这些日志不来看看奴家,让奴家好些琢磨着”女子娇嗔道
“小东西,六爷今晚好好陪陪你”男子情色道。
春宵一刻,色急之人从来不在少数,糜败之味从楼中散出。
可总有人特别的存在。
‘玲珑姐,有个死胖子舞着几张银票说要见楼主还打人’一小厮向一个素衣女子道。
叫玲珑的女子面容秀丽,本不该在这烟花之地。
玲珑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向楼顶处望望自言自语道道:“姐姐,你魅力可真大。”向楼下去了,闹事之人不一会就被赶了出去。玲珑‘醉云楼’主管。
楼顶坐着一个桃衣女子,面容被一层轻纱所阻不可明见不过单从轮廓来看就知道这是一个绝世美人。身下楼中万般喧嚣她不为所扰,仿佛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把这楼的气氛净化。‘醉云楼’楼主:魅婀
魅婀静静的望着向西流淌的赤水,远眺着看不见的故乡。“力量再大,无家不过是转蓬。”她喃喃道
暗暗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她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袍遮不住动人之姿。外露的双眼自生媚性多少人想见这尤物一面却失望而归。
绝美的人在乱世中孤寂。她在等些什么?
空中传来羽翼扇动的声音,一只赤色鸟儿飞到她面前扑腾翅膀。她伸手让鸟儿驻停。
取下一张符纸——‘储’
这字说明了符的作用。稍加灵力催动,符纸燃烧落下一块玉牌和一封信,鸟儿飞走了她展信阅了片刻。凛冽气息爆发,空气震得嗡嗡作响。双瞳中粉紫之光闪动。她深深吸了口气平息胸中的汹涌。粉紫光一闪人已不见。
夜依旧浓黑,黑得昭明。
青色鸟儿和赤色鸟儿相同一处地方飞去,两只鸟儿相遇嬉戏玩闹。
高塔?它们就是从这来的?看着这塔耸天入地已接九重天赤天边缘。塔腰处有一个青色的小点,近看原来是一个青衣少年依着雕栏假寐,鸟儿的打闹将他吵醒。他手一挥两只鸟儿化为青赤之光钻进他的身体,他是幕后的人?或许不是,但也一定身份不凡。
“师傅怎么还不醒”他自语道,嘟着嘴挠挠头向一间屋室走去。
夜间安寂,安寂中透着杀机。
“砰”青花瓷盏摔在地上,茶盖轱辘了几转停了下来,杯身已成一堆碎片。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男子惊恐的声音带着痛苦,他想高呼救命有知道这全然无用,这间房间已被‘域’所覆盖传不出一时声响。
“咻---”刀剑出鞘寒光一闪白刃入体从男子胸膛穿过顿变红绍。
“滴--滴--”有液体滴落,“嘣--”倒地之声传来。灯火摇曳,男子闭上眼惨不忍睹的景象消失。
不过,这只不过是他的臆想。
一切并非真实。
魅婀站在身着铠甲的男子对面一双粉紫色双眼闪动而他已经七窍流血不省人事——幻术!
不动手就就解决这人,魅婀一脸平静抽出铠甲佩剑一挥割了他的头趁着鲜血未喷出就将剑放回鞘中。
屋内只剩一个人了,烛火还亮着。
过一会儿,一个下人见屋内灯火未熄怕天干物燥引火烧梁想推门熄灯。
“啊——”惊天动地的声音在府中回荡,打破这宁静的夜晚。在豫州另几处,还有更大的事发生。
今夜一过,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豫州还有逐轩。
“什么?”豫州王秦然此时此刻在屋中大发雷霆,“你再说一遍”秦然一手拍在木桌上,实木桌顿时破碎,木屑四飞。几个副官镇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汗如雨下,听见秦然发怒更是吓得面色苍白。
“咳-咳”一旁静静站着观望的人的人出声了——安月明。
秦然见安月明有话要说对跪着的人喝道:“你们这群混账,连军械库和粮仓被抢了都不知道还要我告述你们吗?还愣着!你们是在等东西自己飞回来吗?滚!找不到就用头来换。”
几个副官赶紧谢罪磕头,人后以近乎飞的速度逃离了这风暴中心。
“其实,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安月明等一行人远去后道“你还不该这么早发难,还有一年。”他用淡淡的语气讲着,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一晚,粮仓军械库都被盗了。既不见打斗厮杀也没有大批人马更没发现密道之类,此事万般蹊跷还有啊!那个石磊——”安月明故意不把话说完。
“安师爷你到底要说什么”秦然刚刚还在气头上但现在又恢复平静,“还是老师你又知道什么”秦然知道暗月明神通,赶紧问道。
“我问你,你现在想干什么?”安月明端着茶优雅的坐在秦然的对着。
“当然是找东西!不然呢?”秦然对这个问题不解但知道安月明别有深意。
“你还真是傻呀徒儿”安月明无奈的说:“这时候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明白?”
秦然摇摇头“不明白。”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徒弟,还以为你刚刚向他们发火是懂了。”安月明翻了个白眼愤愤的说:“这明明白白是破不来的案子,事情大你虽不怕受罪,不过也不能给帝都那些人留下话头嚼,你快要回帝都了,你不怕他们给你使个绊子?”
秦然一拍大腿道:“那推给谁?”
“石磊!反正他死了也没法辩解。”安月明得意的说“你就这样写给你父皇说石将军前些日子去了西荒镇压了一批难民杀了一些人引发了暴动,石将军平日里又有些暴躁常常鞭打奴隶引起兽人的不满,西荒百日未雨饥荒不断八荒的兽人都向西荒难民助粮,石磊却向西荒征税动武,西荒的人当然就到渝州来抢东西。”
“倒是妙计”秦然挠挠头想想“可万一帝都派人调查怎没办?”
“‘千禧’大典将至哪还有功夫顾得上这,石磊是玄部的人你父皇自会把矛头指向玄部。”安月明道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不过听师傅的口气怕是对这事有些了解,你教我找借口搪塞那些人为何不把这件事查下去?”秦然道“这样——”
“这样就为秦二皇子加分,将来就有更大的机会”安月明接话道,顺眼瞟了一眼秦然。
秦然面色微红,看来是被到破心思,虽然安月明不是外人。
“我确实知道一些,不过——”安月明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秦然追问。
“然儿”安月明装出一副老态“为师年纪大了,你念在咱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就别折磨老夫了,你也不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奔波死在途中要为我送终吧”
“师傅你也太逗了”秦然听了笑出声“还老朽,你才四十不到吧!”
“哪能啊!八十有六了。”安月明扯皮的一脸正经”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帮你打理”
“我知道”秦然不屑的说“不就是漠国的人”
“噢?是吗?”安月明笑而不语。
“不是?”秦然更加疑惑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不说就是不会告诉我,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说”
“为什么要杀石磊?怎么说他也是玄部的人还是玄修精魄级别吃力不讨好。就真是为了报复?”
秦然是如今人皇秦雄的二儿子,世人都知人皇大儿子在四岁时死了。秦然自然是顺位成第一继承人。人治时期开始逐轩人族分为玄、人两部有玄、人双皇,玄部辅政人部主政。向来两部关系并非想象中那样和谐,往往明争暗斗。秦然是人部的人而石磊是玄皇派来镇守豫州边关的要地属玄部。是个玄修
说来神治开始就有玄修和武修。无论是玄修还是武修都讲究修魂锻魄。
万物有灵,灵分三魂七魄。魂:天魂地魂命魂魄:非天灵慧中枢精英气力。
每魂每魄分九阶九转而升每阶又分四层:入微浅行流云浩瀚
自人治开始玄修应力量太大被限制。只许少数门派中有些修行法门,大多不全难成大器。而最大的人族玄修便是玄部。而如今逐轩人族也就是玄帝、皇帝一脉称霸九州自有其过他族之处。玄部的力量支持,人部的精明政行以及精巧军械。这些让九州上无论妖族、海族、精灵还是蚩尤一族的兽人只能龟缩在一片领地。而如今人族势头更甚。二十年前将把抓来的兽人捉来做奴隶,又攻击远在东边的幽蓝大陆的海族,靠的是玄部的力量和人部的军械飞横、潜木等等。
但二十年前的大战后人族大乱玄部人部激化。人族无瑕再顾其它只管窝里斗。而西荒左接八荒右接豫州也是人族难民以及逐轩人族不容的大能者这些都有可能收拾石磊。
“石磊,会死我料到了,可为什么死,我也不知。”安月明想到这郑重道:“人死不能复生,至于怎么死的不要深究死人最安静了,毕竟他是我们垫背的。”然后安月明里拿出了一个玉令上面写着‘秦’安明月道:“‘千禧’大典将至,此事不可耽误,玉令是帝都发来的。还有邀请了云霆、西荒、八荒的人,既然我要顺路就要讨个说法。”然后给了秦然“回帝都怕是麻烦不少,纵然你有身份在,但帝都的势力都不熟悉更多的倾向于你的两个非亲弟弟。你在豫州的确势力单薄,只是有两个人可靠不过倒也足够”
“还不是司空老头胡说八道说我命犯太岁,要不然父皇怎么会把我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秦然突然记起这事有些狠狠。
“司空大人原话是说‘此人有皇天之相但命途多舛,若留在帝都必遭权位之难。乱世之雄不如龙养于海。豫州天高地远龙蛇混杂善处。’”安明月无奈道。
“好了师傅,我知道你和司空关系好,就帮他说话。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我有十二年都没见过父母发发牢骚。不过奇怪你和司空有一种一样的味道”
“什么味道?”安月明有些不自然。“你见司空才六岁,还记得什么?”
“不知道,直觉”秦然不在意“你会去帝都吗?”秦然突然问,又发现安月明有些愣神。
“啊你不是嫌我一天烦吗?我就不去了。”安月明说“不过你这段时间可被挪下修炼,大典上还有青年一代比拼你可别丢人。”
“我才不会怎么说我也是豫州新人王”秦然有些不高兴道。
“你到了帝都就知道什么叫人中龙凤”安月明笑道:“以你这力魄七阶入微恐怕还进不了前二十,你还不好好去练剑,上个月教你那几式熟悉没?”
“师傅你就小看人!”秦然满脸不爽:“事情就交给你了师傅,我去修炼了”
“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安月明在不能耳语的声音叹道到,“辛苦的又不是你,你还一天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