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吓得。一个男子汉胆子怎么能这么小啊。”弗雷尔卓德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们这里没灯吗!怎么和鬼屋一样!吓死我了。”余男的冷汗依旧不止。
“这里的灯是要结印才能开启的,就像神基离开一样,一般人不能擅自闯入。”弗雷尔卓德的语气严肃。
“就那个鬼男?!神出鬼没的,好吓人。”
弗雷尔卓德表示无语。
“快来吧,孩子。族长要见你,好好表现啊。”弗雷尔卓德的眼神中暗示这什么,这或许是期待,又好像是悸动。
“谁?!”
弗雷尔卓德不吭声,在黑暗中默念“结印?破”突然在老人说话的同时,周围的灯全都亮了起来。这里是阅读室的大厅,昏暗的灯光普照到每个角落,周围是茶几,课桌,还有无数的书架。当然还包括无数本巨大深厚的古书,每本书在地底下埋葬很多年一样,古旧不堪,残肢烂页,就像被撕弄得小人书一般,但同时每本书都好像散发着巨大的神秘感,让破禁者跃跃欲试,想要把它们吃透一般。
“走吧。”弗雷尔卓德拉住余男的手,踱步向前。
慢慢的余男看见一盏古旧的楼梯十分不显眼的藏在角落里。黯淡的灯光下,陡立的木梯依然昏暗。随后,两人小心的走上楼梯。生怕惊动别人,沉重的脚步压得清脆。终于两人走到三楼的一间巨大房间。
“院长。”弗雷尔卓德轻扣房门。
“请进。”从屋内传来一串浑厚而干净的声音。
与此同时屋内主人的话如同一把斑驳的钥匙,门自动打开,光线如泉水一般涌入房间,乌黑的屋内被光线刺穿了一条细缝,余男隐约看见一高大的男子正窝在沙发上,与其说沙发,这更像一块巨石上披了一层动物的皮毛。
“你们来了。”男人的语调充满热情,慢慢起身,示意两人进来。霎时间,屋内的灯全都亮了起来,但这原始的地方,也觅不得电灯的痕迹。只见两小时前那个弗雷尔卓德口中的‘族长’在余男面前巍然挺立,余男顿时说不出话来。双腿也止步不前。
硕大的房屋内,一个巨大的书桌,书桌的材质像是年岁上百的横木。一团炉火在炉灶内冉冉焚烧,巨大的地毯铺在整个房子,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本巨大的书,余男瞥过一眼,书上写的都像是两河流域的古时楔形文字,但也不然。巨大的书本占据了整个茶几的四分之一。余男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书。
“院长。”弗雷尔卓德尊敬的点点头。
“余男,请问你是余男吧。”院长说道。
“嗯。”余男心想你既然都知道我是谁又何必问呢,这大叔比老弗还逗。的确两人面孔相比,这位院长要比弗雷尔卓德年轻很多。
“来,坐。”男子说道。但余男迟迟不动,因为陌生,感觉这男人比老弗要小,还能当个什么院长,一定是狡猾多端,不然老弗也不会输给这种年轻的鼠辈啊!弗雷尔卓德好像看透了余男的心思,便推了余男一把,示意让余男坐下。余男也就从了。
“老师你也别站着啊,快坐。”男人急忙的说道。余男被男人口中的话震惊,原来老弗是这男人的老师。
“恩好。”弗雷尔卓德语气平淡,但也慢慢坐下来。
“开始吧!”男人语气洪亮。坐在一边的弗雷尔卓德会心的点了点头。此时余男仍在云里雾里,开始什么啊,余男心想,他的大脑好像正处于无线短路打结中。
“孩子,把你的手给我。”男人终于开口。余男莫名其妙的把手伸向男人,毕竟这男人又不会吃了他。
男子接过余男的手,两人手心相攘,他的表情错综复杂,不断书写内心的情绪,此时男子的内心一定在波涛汹涌。静静的余男一直在听自己心跳的声音,三人的呼吸都好像渐渐消失。男人的眼睛闭上,睁开,不断重复。余男的心停止,跳动,翻来覆去。
就这么寂静的过去了大概五分钟。男子突然松开手,停顿了几秒,看了看余男,又看了看弗雷尔卓德。“果然。”男人的语气变得沉重。
“果然,他的结缔真的无法想象的强大。”男子也被自己说的话震惊,但是身为全世界结缔感应最强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事实。
“真的?”弗雷尔卓德脸上写满了惊喜和激动。刚开始他只知道余男的结缔有可能是能力感应很强的,但‘无限强大’这个词在他心里起初只是聊以自慰,但现在真的成为了无法扳倒的现实。余男,不可想象的一个人。
片刻过后,弗雷尔卓德又重归冷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因为还有接下来的环节。此时男人摆开面前那本巨大的书,翻到密密麻麻的一章,上面的字龙飞凤舞,根本看不懂书上写的是什么。
“余男,能看懂么?”男人的语气变得试问。
此时呈现在余男面前的像是一幅岑起彼伏的油画,上面的字迹连他的历史老师估计都不认识,无法推断这是那个时期的文字。真的,这怎么像画一样,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水品不行,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没我画的好。想着想着余男傻傻的笑笑,两人不知道余男心中是在嘲笑书写这篇结缔文章的人,于是迫切的看着余男,莫非面前的孩子是以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
“我看嘛,这分明是幅画嘛。还花得乱七八糟的。”说罢余男就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论。
“怎么可能?!”弗雷尔卓德的语气中暗含着失望和无奈,甚至因为余男对书写者的不尊重还有一丝的气愤。
“就是啊,不对嘛。应该是两条龙搏斗吧,而且一条龙还没有尾巴,真滑稽。我们老师总是给我们放一些这一类的科幻片来陶冶情操,没错,肯定是。”余男自娱自乐的说道,但这句话好像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嘴皮完全不受控制,仿佛有股力量逼迫着他这么说。
弗雷尔卓德气的快要昏过去。旁边的男人闷不吭声,因为他拿出来的是一本用结缔文字书写骑士学院的历史的古书。结果让两人大失所望,刚刚建立起的喜悦顿时灰飞烟灭。
“余男,请你在认真的看看。”男子的语气变得绝望。
“这个.。。我真的看不懂。”
“你确定么,这时候不是该开玩笑的时候。”弗雷尔卓德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变得严肃认真。
余男被老人脸上的固执震惊,顿时说不出话来,或许说也说不出什么。但余男的直觉告诉他,至少他的回答是诚实的。此时他得大脑绘制出一幅幅画卷,但并没有什么物体在画卷上出现,只有一条条用墨汁泼洒的黑色墨条,像是古老而道劲的书法一般。但这直觉似有似无,突然虚弱突然强烈,连余男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想的是什么。
“好吧。”男人叹口气,模糊的说道。
短暂的几秒过后,男人陷入深思熟虑。过久,男人突然开口。
“我现在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骑士学院,作为院长,我会时刻为你负责,尽全力保护你的生命,当然这一切都得看你个人意愿,我们骑士学院不会强求。但我们对你做出选择的期望是强大的,请你慎重的考虑。我会耐心等你的答复。”男人语气诚恳。
“可是我没有看懂这章文字啊!”余男很疑惑,为什么在常规故事里,一般人不合格直接刷掉,而自己还会被邀请呢。
“很抱歉,关于我的决定是代表整个骑士学院的决定,你的问题涉及到学院的内部信息。我不能给予答复。”男人的套词显得精炼,好像这一切就如同规则一样。
余男很不愿意做出选择,凭什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还要被整日的关在一座城堡里,或许这是梦境,我一定还和阿九躺在床上睡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余男。”弗雷尔卓德渐渐开口。
余男的思绪被老人的话打断。“什么。”余男说道。
“你不愿意是吗?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或许你从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的存在。”
“但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余男的语气变得成熟。
“我可以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孩子有些东西你都要慢慢了解,毕竟你已经大了,有些事你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能一直睡在自己的梦里。”弗雷尔卓德语重心长的说道。
余男的心里浮起一连串的涟漪。弗雷尔卓德要说什么?
静静的此时余男开始注意到这个世界微妙的存在,一粒粒微小的纳米,一只只鲜活的生命。面前的男人,还有他身旁的一位并不熟悉的男子,一切好像是真的,这时时间突然静止,只有余男是活着的,他看到弗雷尔卓德脸上的沧桑沉稳,房间灯光的斑驳陆离,男人脸上的面无表情。这里像是一个故事,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好像快要发生。渐渐的,光线小心翼翼的撩过他的睫毛,周围浮动的空气抚过他的身躯。这好像浮光掠影,在他闭眼的一刹那,重生的新的一秒或是传奇或是喘息,都在无声无息的将要欲欲发生。
‘扑通.扑通。’余男的心跳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徘徊。
时间开始重新燃烧。“你.。想知道.。你的父亲么.。余亮先生。”这段话说了足足一分钟之久,说完每一个字都会停顿几秒。似乎弗雷尔卓德说的很不情愿。
“我父亲!你们怎么知道。”从刚才的场景跳跃到新的场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好像被戳中要害,突然心如火焚,十分的狂躁。好像很不容易多年愈合的伤口,被毫不留情的一把揭开,血肉飞溅。
“当然,你的父亲也在这个世界里。”弗雷尔卓德说的很小心,因为他知道他触犯了余男内心的底线,他说的话会像一颗颗炮弹炸碎保护余男弱小内心的石墙。
“他在哪里!”余男像是换了一个人,起身咆哮。
“任何地方。”弗雷尔卓德的这句话说的好像话中藏着别的意思。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余男每个字眼都在呐喊。
“可是不行。”坐在一旁的男人静默的说道。这一切好像是深藏多年的秘密,一旦被揭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灾难。
“为什么?!”余男很惊讶,但此时他已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糟糕的情绪,百万头狮子在他心里齐鸣,吼叫声让余男心慌。
“谁都不是万能的,谁都帮不了你。他是你的父亲,他的踪迹只有你自己去发现。”男人的话中暗含这别的意思,他好像在掩饰。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余男此时变得顽固不堪,他突然有了自己的立场,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别人,别人是不能随意说服自己的。
“就凭老师千辛万苦冒着危险到令一个世界去找你,你本该早早的出现在这里,你在这里才能明白作为一个拥有结缔的骑士生命的意义,这是我们每个人的义务。你必须留下来,包括我,包括老师,包括整个骑士学院,都需要你。”男人的语气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变得强硬。
“我的父亲.。”余男看看自己的手,已经颤抖不止。
“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男人的语气慢慢平和,好像刚才的某句话唤醒了他内心的愤怒。此时他又重归一个绅士。
“真的吗?”余男也开始平息下来,为了一个曾经抛弃家庭的男人实在不值得动情绪。但是内心潜藏多年的悲伤像火山一样爆发,自己也无法控制,但岩浆慢慢化为一溜溜冰冷的河水,滋润余男心底久久不息的苦涩。
“我愿意。”
“欢迎你。欢迎来到骑士学院。我是院长李德。”男人十分欢喜,成熟的胡渣按耐不住他内心的情绪,此时余男突如其来的决定,好像让他在整个人都放松了一般,包括他绷紧的神经,和余男谈话时,他的手心不断的出汗,余男在他心里是一个可以撼动他的人物。
“这是你的骑士手册,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阅读手册。还有这是你的学院的衣服,这是你的徽章。总之关于一切,不懂得都可以问我,或者问老师。”李德说道,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东西,小心的递给余男。
顿时余男感觉一连串的事情都有些扯淡。翻开手册第一页,一张及其猥琐的男人的脸显现在他面前,这张脸好像长在手册上一样,余男仔细盯着那张脸看,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这男人与生俱来的相识。突然余男发现照片上的脸一动,紧接这是面部抽搐一下,渐渐的人脸做出复杂多样的表情。大笑、迟疑等等。
“我天,这里面有个人!”余男被吓了一跳,一把将手册摔在地上。
“那是你自己啊。你不认识么。翻开手册的第一个人,他的脸都会深深的映在上面,从此不会消失。这是你身份的证明。”李德慢慢悠悠的说。
“真奇怪。”
“没事,这里的一切你都要适应,每个人来时和你都一样。慢慢你会发现这个地方的人会像亲人一样彼此关照.。”在一边的弗雷尔卓德滔滔不绝的演讲起来。
“好吧好吧。”
“换上衣服吧。”李德命令般的口气。说罢余男展开被胳膊夹得死紧的一套银灰色的礼服。
衣服上密密麻麻娟秀着龙纹,从袖口到领子,都用亮金色的丝线编织,大显高贵华丽的气质。可是当余男穿上这礼服后,突然发觉自己原本的衣服消失不见,全身被银灰色的衣服包裹,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当服装与余男的皮肤完全贴合之时,长绒毛的棉质服装变成一套银灰色的咄咄逼人的铠甲,这又同游戏里的战士一般,铠甲从靴子到手腕的装饰都如铁铜般坚韧,这衣服像长在余男身上一样,顿时感觉身体沉重了许多,像压了一块重物,浑身上下都感觉别扭。但是这帅气的程度一直是余男在虚拟世界中都体会不到的。
此时的余男像是一个公爵,由内而外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感觉怎么样。”李德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真心不错。”余男看着身上的绚丽的雕饰,让他的内心一下有了骄傲的膨胀感。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知道路怎么走吗。”弗雷尔卓德此时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从此,这世界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余男一定会改变整个世界,他坚信这一点。一旁的院长李德也心领神会,他在余男的身上找到自己当初的影子。
“啊?!可是这真的很恐怖,我怕.。”余男嘴里支支吾吾。
“怕什么,你这样传出去阿九会笑死你。”弗雷尔卓德狡猾的说道。
“那不行,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余男轻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留下一间有两人的屋子。余男在门口停顿了一秒,一切好像史诗般因他而改变。余男吐口气,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走了吗?”老人问道。
“走了。”
“他说的对吗,那文章讲应该是龙王和伪龙王的那次旷世之战吧。”
“没错。”
“可是他为什么说桀的尾巴断掉了?”
“神牙之刃。”
弗雷尔卓德当场惊呆,此时他的呼吸被惊讶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