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能为我圣门所用的人,你们白莲教也休想得到。”谢云阳睨着吴双,抖手将银霜刀收回。
陆元正身体晃了两晃,重心不稳跪伏于地。吴双连忙伸手搀扶,鲜血瞬间染白了二人的衣袍。
“少爷~~~”福伯双眼孕泪,嘴唇不住的颤抖。想上前去,但双腿犹如灌了铅般难以移动分毫。
君言早已如疯魔般狂奔而至,一下扑到陆元正身下,用力的抓住父亲的双手。
谢云阳不言不动,在旁冷眼观瞧。他没急着动手,对方在他眼中不过如蝼蚁般随手便可捏死。而看着敌人在他面前痛不欲生,早已成为了他的一种嗜好。
陆元正只觉体内的生机正快速的流逝,谢云阳的那一刀霸道之极,虽说刀锋仅伤及小腹,但所散发的刀气在他体内尽数肆虐。致使大多脏器均已被破坏,即便此刻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言儿,爹爹…怕是不行了,以后你…你要懂得照顾自己!莫…要让我和你娘在九泉之下为….为你担心!”陆元正费力的抬手抚向君言的脸颊,他知道自己时间无多,神情再不复从前般严厉,此刻宛如一个慈父般殷殷嘱道。
“爹爹…我不要你死,只要你好好的,我定不会如从前般偷懒耍滑。”君言泪眼朦胧道。
陆元正惨然一笑,眼神只是眷恋般望着君言,仿佛永远也看不够般。
君言转头向无双央求道,“吴叔叔,你救救我爹爹好不好,好不好?”
吴双心中一叹,无奈的朝君言摇了摇头。
君言低头泣然,心中的一丝希望登时化为虚无,只觉自己如坠冰窖。虽是夏日,但此刻浑身寒冷异常。
忽然,君言只觉父亲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蓦然垂了下去。忙抬头相看,只见陆元正双眼仍睁似有不甘,但已是气息全无悄然而逝。
“啊~~~”君言不由放声悲嘶血贯瞳仁,蓦然起身向谢云阳恨声道,“你这恶贼,还我爹爹来!”长枪一摆,同样一式蛟龙出海朝谢云阳戳去。吴双一个没留神,居然没能将其拽住。
“哼~~~找死!”谢云阳蔑视着君言,抬手间一把攥住枪身,用力一拧,枪头脆声而折。随后袍袖一拂,顿将君言击出三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少爷~~~~”福伯手脚并用,颤巍巍的爬至君言近前,一把将其搂在怀中。老眼切切的在君言身上扫视,晋生、陆元正的死对他打击甚大,此刻精神已然快要禁受不住。
君言只觉胸口闷胀难受异常,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随后剧痛瞬间蔓延全身,阵阵疲累的感觉悄然而至。但他小小年纪却是极为硬气,一言不发的瞪视着谢云阳。
“找死!”谢云阳心知刚才的一拂之力必然让君言脏腑皆伤筋脉俱损,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废人。可对君言的这种眼神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心念到处手臂一甩,那截被他掰断的枪尖若流星般飞向君言。
“娘早已经不在,如今就连爹爹也离我而去,如今只剩我自个儿啦~~~”君言仿若浑然未觉,脑中嗡嗡作响,精神快要陷入癫狂。
就在枪尖临近的瞬间,福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一翻身伏在君言的身上。
君言只觉得身上福伯一颤,便趴在他身上渐渐不在动弹。
他如梦初醒般费力的推开福伯的身体,只见那截枪尖在其背心没入过半,急忙摇着福伯大喊道,“福爷爷,福爷爷!你莫吓我?”
福伯气若游丝般的在君言耳边轻声道,“小少爷!我答….答应过少爷要好好照顾你的,可现在怕是不能了~~~”随后身体一僵,话未说完,便也阖眼而逝。
君言大叫一声,连番打击顿让他昏厥过去。
吴双双全紧握,冷冷道,“谢云阳,枉你为堂堂一代刀王!若我等被你所杀,绝无怨言,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但没想到你居然对老人和孩子下此毒手,不觉心中有愧么?”
“少放厥词!”谢云阳不屑道,“这世道便是弱肉强食,在我眼中,没有强弱只有敌我。与我为敌者,唯有一刀斩之!”
“好一个狗屁刀王,原来我还敬你几分,可现在么~~~在我看来,你不过如猪狗尔!错!错!错!把你比作猪狗都侮辱了猪狗,猪尚且无害,狗亦能看家。而你连猪狗都不如!”吴双气极而骂。
谢云阳脸色铁青,还没有人敢如此当面辱没他。登时手中银霜刀一挥,朝吴双狠狠斩去。
吴双展开身形,围着谢云阳不断游走,并未就此离去。
谢云阳暗喜,吴双若一心要逃,依他的轻功还真有可能办到,但他却一味的与自己纠缠,正合谢云阳的心意。所谓久守必失,此刻正是除去他的大好良机。
当下刀法一紧,招招皆奔吴双的周身要害。
果如谢云阳所料,如此一来,吴双的步法渐渐开始散乱。终是再难抵挡,身上开始不断出现伤口,且愈来愈多。
但他依旧咬牙苦撑,引着谢云阳不知不觉间来到镖局门口处。
谢云阳猛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嘿嘿一声冷笑,“吴双,你当真好算计,想先行把我引开,妄图有人能救下那个小畜生么?待我这就先去宰了他。”说完居然不顾吴双,翻身朝回行去。
吴双脸色终变,没想到谢云阳狡猾的紧,没上他的当。于是银牙一咬,不顾自己的安危,催掌朝谢云阳袭去。
谢云阳本就真假各半,看到吴双攻来,不由一喜,垫步拧身,银霜刀快如闪电的兜头劈下。
这一式极为突然迅捷,虽说吴双早有防范,但当他反应过来时,刀刃已然离头不过数寸。
吴双竭力朝旁闪避,但依旧迟了,刀锋在其右肩处一划而下。登时吴双的右臂被齐肩砍落。吴双脸色一白忙伸手捂肩,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近晕厥。
“哈哈哈~~~看你如今还能如何阻我?”谢云阳探手一抓,拖着吴双回到内院。将其狠狠地掷于地上,一指君言阴声道,“你不是想救他么?我这就当着你的面,宰了这个小崽子!”
说着手腕一抖,瞬间又换成了那柄薄如蝉翼的铁翼刀。
吴双不忍的闭上了眼睛,陆元正因他而死,如今就连君言小小年纪也要因他而亡,不由得心中惨然愧然。
谢云阳毫不迟疑,铁翼刀一展间抹向君言的脖颈,刀身在月光下的映射下泛着黝黑的光芒,仿佛一条寻人而噬的毒蛇。
就在锋刃即将挨上君言的肌肤,忽然一道罡气无声的闪过,精准无比的撞在铁翼刀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谢云阳只觉的一股巨力传来,铁翼刀差点脱手而飞。这让他骇然失色,不禁失声忽道,“凝气成罡!先天真气!到底是谁?”
左顾右盼间,突然发现离他三丈处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