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秘密交换
午后，大公府门口，墨狄斯和安格相继出了大公府邸。此行没有意外，大公想要自己最爱的小孙女和安格撮合成一对。
门口走了没几步，墨狄斯就停下来面向安格疑问道：“你就这么不想娶那女娃？我看挺漂亮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啊，是天大的好事。”安格没法否认这点。
大公菲洛德四世中年时赶上菲洛联盟内乱，他努力让战火未烧到楚岸国腹地。却在敌国的战场上失去了两个儿子。如今菲洛德大公膝下只有一子——安于享乐的老好人，四十余岁的路易顿六世侯爵。而侯爵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也就是说，娶了侯爵的小女儿，就有了整个公国的继承权！
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那。你还非要自荐去完成这次行动。我看女娃长相也不错啊，你这是为什么？”安格撇撇嘴：“切，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哎，就算我是，但我现在不想结婚！小公主的确漂亮，但她嫁给谁都不关我事。反正别嫁我！”
“嘿，你还真有点意思。”墨狄斯堆起笑容，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安格，看得安都格有些不自在了，墨狄斯才开口道：“这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正在此时，路易顿侯爵带着小女儿也出了大公府邸。“墨狄斯团长，安格子爵请留步！”他拖着胖胖的身体小跑着来到他们面前。墨狄斯和安格转过身来，按照楚岸传统礼节一礼。安格疑问道：“侯爵您这是？”
路易顿侯爵拉住安格的手说道：“哎，父亲大人记性越来越差了。这次你自荐为我楚岸国拿回失去的领地，我们怎么能没有表示呢？这样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来，我给你样好东西。菲莉娅，快把东西拿过来。”
菲莉娅公主正是这次大公想要为安格撮合的对象，正是十六岁的豆蔻年华。她金色的长发被编成一条辫子，侧搭在右肩挂在胸前。一袭合身的白色连衣裙显出曼妙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与青春无敌的面庞，无论怎么看都算是个漂亮女子。这也是墨狄斯对安格这次决定感到困惑的原因。
菲莉娅公主手挽着一件大衣快速走到安格身前，然后她很是羞涩的将大衣递上。安格保持着故作风雅的做派，眼睛盯着菲莉娅公主，面带微笑的接过大衣。他瞟了手中大衣一眼，心中却犯起了嘀咕。这是闹哪样啊？只听说过上前线送护身软甲，绝世神兵的。这毛茸茸的大衣是几个意思？
心中不解，但安格脸上依旧保持笑容，他对菲莉娅公主微微躬身一礼：“多谢侯爵与大公赠衣，有劳公主殿下了!”
菲莉娅公主双颊飘上了红晕，安格英俊优雅的相貌，风系法师的尊贵身份，都让年轻的女孩有些心驰神往。这次安格主动为楚岸国请战，誓要夺回楚岸国二十年前失去的一座边境小镇。这无比英勇的姿态更是让少女春心萌动。
她羞涩的躲到了自己父亲身后。“咳，”墨狄斯干咳一声，对安格推掉婚约，却还撩拨少女的做派有点介意。他上前一步对侯爵说道：“侯爵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佣兵团承蒙大公的信任，担任南城守备任务多年。这次为楚岸国尽点心力自然是应当的。”
侯爵连忙笑呵呵的回到：“哪里，哪里，墨狄斯团长太客气了。这次若不是有幸听闻你在府中的一段分析，我们恐怕还不知道这段时间竟是夺回普雷利小镇的最佳时机。但此事我们楚岸军队不便出面，有劳墨狄斯团长和安格子爵了。”
趁墨狄斯和侯爵交谈的时候，安格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大衣，似乎内有玄机。这时他接口问道：“侯爵大人，这大衣穿上一定暖和无比。但我想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用处吧。”
“哎哟，我还说我父亲的记性呢，”侯爵一拍脑袋，笑呵呵的为安格介绍起来：“小安格你放心，别看外形与普通大衣无异，这东西的实用性可是堪比盔甲。你注意到大衣内部的精妙法阵了么？”安格点了点头，能在柔软的大衣上留下法阵，想来这作者也是个厉害人物。反正他做不到。
“你也看见了这件大衣内部刻上了法阵，所以这大衣可以使用‘寒冰甲’，只要魔力充足，据说一次可以持续几个时辰。使用‘寒冰甲’时，这件大衣会变得坚如玄铁，难以击破！”
安格有些失望：“那穿戴的人不是也冷得够呛。”侯爵坚定的说道：“不会，只要不穿太久，就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侯爵变得神神秘秘起来，“这是法之塔的手段！”
“噢？”安格来了点兴趣，“这又怎么说？”
侯爵低声说道：“这件大衣是一位塔主的杰作！”安格疑问道：“哪位塔主？”
“现任水塔之主，爱薇罗女士！”
安格脸上神情仿佛被定格了，他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答案。
见安格果然被震住的模样，侯爵略显得意的说道：“当年爱薇罗女士年轻时，来到那南城中游玩。后来不知怎么就创造出了这件魔法大衣存放于我父亲手中！”
墨狄斯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大笑道：“哈哈哈！我想安格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件大衣的，毕竟是水塔之主的杰作啊，必定很是厉害！”
安格此时笑容早已不在，脸有点歪掉。
向侯爵告辞后，墨狄斯和安格步行了一阵，离开了西城中大公府所在的区域。
一路上安格手拿着大衣，默默不语。墨狄斯忍不住安慰道：“别这么沮丧，这到底还是一件不错的魔法装备。”“对啊，爱薇罗塔主年轻时候的‘惊艳’之作啊。怕是我穿上片刻就被冻僵了吧。”
“这怎么可能，大公和侯爵能送给你，必定是试过后没问题的。”
“要不，大哥你替我试一试？”
墨狄斯摆手投降：“还是说说这次在边境的行动吧，这几天我会把几个大队长都叫来商议一下，昨日研究得实在太过匆忙了一些。
“这次行动你非要参与其中，我也只能给你个虚职。指挥权我会给多尔多大队长。这次军事行动第三大队应对应该是绰绰有余。不过你想借着这事躲过大公，我还是奉劝你那句话，这是不可能的。再说，你既然不会娶那女子，又何必在她面前这般表现。
“在美丽女子面前习惯了，再说了，谁说我不娶她就要给她个坏印象？这不是自砸招牌么！”
“算你还有点道理。好了，说回这次行动。这次行动中除了第三大队全队参与其中，我还想抽调莱斯利的远程小队加入。你看怎么样？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但若是一下子调走了远程小队，我看有些委托完成想要完成会困难许多，怕是完成效率会下降一些。”
“这倒也是。降低了手下佣兵的士气，对我们团声誉自然也有影响。”
安格笑言：“我倒是没想得这么多。嘿，我想的只是金币进账慢了点。”
墨狄斯想了一阵：“莱斯利小队还是要去，虽然几率很小，但还是有可能遇到里尔国的正规军。这几天我会看情况抽调人手。你呢？这几天准备怎么过？你这一去普雷利小镇，怕是小半年都不能回来了。”
安格一声冷笑：“哼，我当然要先去那‘冷月森林’看看，找不到人我再去那‘风之旅馆’瞧瞧。”
墨狄斯觉得无趣：“这种注定碰一鼻子灰的事，你真的非做不可？算了，在那南城内你倒是算安全的。等会儿叫上阿兰，你们上次说的在黑域之森使用血禁召唤的事，我想了几天也没有明白。你们把那东西召唤出来我看看。
说到这件事，安格也沉思起来：“这事我本也没多想，不过大哥你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有些诡异。这黑域之森中的不都该是些大魔王级别的暗黑魔兽么，我这召唤出的小骷髅算是怎么回事。”
墨狄斯撇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会召唤出大魔王级别的暗黑魔兽？你觉得你能驾驭得了？我看多亏了这只小骷髅，不然你和阿兰都危险了。”
安格有些不服气，墨狄斯没让他开口，他继续说道：“听着，我打听了一下。你那血禁召唤术却是很高阶的秘法，还有那卷轴就更不用说了，暗之塔主沙哈尔亲自制作的，比死灵谷的高级货也不会差。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运气不好的话，第二次十有八九还是那暗黑骨龙。
安格插话道：“大哥，这卷轴是有两个秘银骷髅头的，捏碎一个召唤物就消失了，能有什么危险。”
“要是你硬着头皮不让它消失呢？”
安格一滞，说不定自己还真会如此。
墨狄斯继续说道：“我听闻你这种血禁魔法召唤的时候与死灵召唤术相比，会有一些不一样。这种血禁召唤很容易被携带的物品干扰，这在顶级法师那里算是一个好处。
“也就是说如果你手握一只魔龙角，配合那死灵召唤卷轴，就会有不小的几率召唤出暗黑魔龙。”
安格不解道：“可是为什么我召唤出了一只小骷髅？”
“所以我很好奇你当时有没有握住不该握着的东西。”
安格仔细想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没有。我和阿兰各自一只手拉开的，我们另一只手上都没有东西。”
墨狄斯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就算了，不用深想，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就今天下午吧，你和阿兰来一次佣兵团，把那死灵召唤出来，我们来好好研究一下。”
“啊，我忘记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阿兰。”安格笑了起来。
“怎么了？”
“今天一早他就起来，穿戴‘漂亮’的衣裳赴约去了。哈哈哈。。”想到阿兰出门时的‘拉风’装扮，安格现在就忍不住要狂笑起来。
墨狄斯皱起眉头：“赴约？赴谁的约？谁要约他，你哪来的毛病，别说半截！”
“咳，”安格立马止住笑容，正色说道：“约他的就是我昨天说的星辰术士，来自塞硫维亚的白白雨。“
“星辰术士？”他们要远远的能看见魔法河流上的石桥了，墨狄斯手想前一指，“就是那石桥上阿兰身边的那个女人？”
安格举目望去，不是很清楚，但看那两人身形，“额，好像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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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艾岚？”白白雨对阿兰提出了交换秘密的想法。阿兰想了想，觉得好像也不亏：“那你是个拥有几颗照耀星的星辰术士？”
白白雨微笑道：“那你得先说个秘密。”阿兰想了想：“我有个‘水空袋’，里面装有许多书，这没几个人知道。”
“好吧，算是个秘密。”白白雨回道：“我有六颗照耀星，会使用六中不同的能力，这也没几个人知道呢。”
“哦，好厉害！你都会些什么呢？”
“你要先回答我，‘水空袋’里，最贵重的是哪本书。”
阿兰挠了挠头，他现在对贵重没什么概念：“这个，不好说。”他从裤子里艰难的掏出了‘水空袋’，白白雨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在大腿内侧鼓捣了一阵，拿出了水空袋，然后从中掏出了一本破旧的古籍。
书名用大陆语别扭的写着《点石成金——我来说说金币的提炼办法》。
阿兰问道：“这本书算是贵重吧？”“噗，”白白雨看到这奇怪的书名先是没忍住笑了几声，但随后她看到作者是萨摩艾尔·恩波利，嗯？就是那恩波利国的第一位女王？这书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还有这蹩脚的手写字体，莫非。。这是原本？！
她只有无奈叹道：“看起来的确有些值钱！”
“那你到底会些什么？”听到白白雨的肯定，阿兰连忙发问。
“你的这个秘密有点弱哦，我只能先告诉你一个。”阿兰有点尴尬的点点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拿出的秘密和星辰术士的对比起来，确实弱了太多。
“我从一颗五等亮度的照耀星那里，得到了一个窥探人心的能力。”
“啊？什么？窥探人心！”阿兰长吸了一口气，星辰术士不得了啊，他忐忑的问道，“那你，，，真能看穿我的想法么？”
“能感到一点点情绪，”白白雨回答道，“白天主要靠自己观察后的直觉。因为那只是一颗五等亮度的照耀星，所以我只有在它出现的夜晚，用尽全力才能完全使用这个能力!”
阿兰急切问道：“你使用过吗？窥探人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白白雨叹息一声：“大概就是将对方的精神世界与自己的相连接。很可怕的。”
“哦。”阿兰呆住了，他能感到对方很真诚的在分享秘密。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会猜了吧！”白白雨对阿兰眨眨眼。
阿兰还在回味，白白雨又说道：“这能力最大的好处吧，大概就是让我能很快的辨别出一个人的真伪。也是不错的能力呢。”
阿兰想了一阵觉得自己该拿出点什么大秘密了，他看着白白雨很认真的说道：“我小时候去过圣笙森林，并在那里呆了三年。”
“噢！”这次星辰术士忍不住的张开了小口，惊叹起来。她围着阿兰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观察一遍身旁的少年，没有尖尖的耳朵，斗笠下漏出的黑色头发也黑得发亮。
“你是个人类吧？”这次星辰术士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当然是个人类！”阿兰并没有精灵的外貌，精灵也把他当做外族。阿兰内心深处觉得自己当然就是个人类。
“那你去圣笙森林做什么？对了你怎么进去的？”
阿兰想了想：“怎么进去的我忘了，因为当时我睡着了。我那时是去圣笙森林治病。”
白白雨不自觉的动用起了‘窥探人心’的能力，她能感到阿兰都是真心的。
“噢，治病啊。”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带着阿兰去神秘的精灵国度治病，想来人选也不多。“谁带你去的？你去治什么病？”
“诶~”阿兰做起鬼脸，晃起手指，“嘿!问太多咯，该你了。”他以前不知道，原来互相分享秘密竟会是一件令人如此兴奋的事情。
“好！”白白雨看着阿兰，这少年身上的秘密看起来如此之多。她决定要再次震撼对方，而不是慢慢试探。对方的秘密看起来比自己要多。要利用好对方震惊之余的时间，所以自己的问题一定要提得准！
“我从一颗一等级亮度的照耀星辰那里，得到了水系魔法的能力。”
“哦，水系魔法啊。”阿兰这次没有了前面的热忱。水系魔法他见过太多，爱薇罗阿姨和艾洛德莉姐姐都是寒冰大法师。众所周知寒冰魔法是水系魔法的进阶，应该更厉害吧。
白白雨双手倚在石桥的护栏上，紧紧的盯着魔法河流中的水。
阿兰见状也看向魔法河流，他看了一阵却没有看出什么变化。嗯？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注意的么？他疑惑了起来。
转头看向身边的星辰术士，发现对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魔法河流。“艾岚你好好看看。”白白雨的声音传来，于是阿兰再次看向魔法河流，河水依旧平稳的走着。依旧清澈，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看了一阵，等等。这河水的流向。河水在逆流！河中的水位在缓慢的下降。这是逆流回到初始的大魔法水晶那里了么？
“我去！”这次他震惊了。他知道自己姐姐，新晋的寒冰大法也许能够将整个河流冰封。但这是让河水逆流！
就好比让自己烧一栋木屋很容易，但他没法做到将每一处的火焰都做雕刻成花，再让木屋装满花朵形状的火焰。这是不可能的！
何等高超的控魔技巧！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他心中震撼无比。“你再看看。”阿兰又仔细看了起来，发现河中的水一会儿顺流一会儿逆流。“哦！厉害，太厉害了!”阿兰心服口服。
白白雨收回了倚在石桥护栏上的双手，她搽了搽汗。阿兰依旧看着魔法河流，他看到河中水位急速上涨，迅速恢复了原有的水位。
“额，”星辰术士接着说道：“由于是一等星，所以我能使用的水系魔法很强。如果在这颗照耀星出现的夜晚，我全力以赴的话，大概。”阿兰转头紧紧的盯着白白雨，他似乎知道了答案。
“大概。能进入圣域之境数十个呼吸的时间。”
阿兰一拍脑袋，不敢相信。圣域之境啊，元素法师的最高境界！不对，应该是记载中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比现在的艾洛德莉姐姐更加厉害。就是他眼前的星辰术士就能做到。不可思议，为什么她能做到！
怪不得说她们是走捷径的魔法师。不，这不是捷径，这是作弊！这是赛跑一开始，别人都在起点，而她就在离终点一步的边上！阿兰震惊得原地走起了圆圈。
“那么，该我问你了。”阿兰机械的点了点头，他真被震慑住了。
白白雨眯着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要你告诉我实话，大陆神剑碧落星辰，现在在哪里！”问出这话的同时，她看向了阿兰背后很容易被忽略的黑色长剑。
它被阿兰背得很紧。
一阵沉默，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阿兰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他长叹一口气：“我知道碧落星辰在哪里，我也可以告诉你。但这秘密太大了。你得再告诉我一个大秘密来交换。”阿兰说得很认真。
“可以！”星辰术士脸上泛起红光，她是知道神剑不在瓦娜城的。她很激动，因为从来没有星辰术士得到过碧落星辰。一万年以来，从来没有！！！
她会是第一个吗？
“刚刚我们说了星辰术士照耀星的秘密，”白白雨问道，“那么艾岚，你听说过守护星吗？”
阿兰吸了口气，听起来，真的又是一个大秘密呀。那自己要告诉她碧落星辰就在自己背上么？
“你小子在想什么呢？没看到我吗？”这是安格的声音。
还有大哥墨狄斯的声音：“这位小姐我碰巧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一丁点对话。不好意思啊，不过，这守护星我可是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