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往事
“你拿了光之塔的‘光源’?”爱薇罗语气轻柔,她不明白被星辰同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再追问了。
斯洛兰眉头一挑:“没有。”“我还以为你对我们祈愿塔的魔法感兴趣了呢。”她舒了一口气。现在看来,留下“火焰”让艾洛德莉看守是多此一举了。
斯洛兰开口问道:“那日那南城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了很多版本。”
“你不是听说了么。”
“我想知道真实的情况。”
“真是情况也就是那样了。”爱薇罗叹了口气,回想起来。“那时,阿古斯特也许是受到和你大战一场后的影响,下达了一个非要杀死所有三月以下新生儿的荒诞命令。”
“三月以下的?传闻中是所有婴儿。”
“那是为了后来的宣传效果。后来有个可恶的光明首席法师看到了‘灰发玛莉’的孩子,非要说那孩子是三月以下的。再后来自然是一通恶战。‘灰发玛莉’实力不弱,为了保护自己孩子自然竭尽全力,加之当时还不是圣骑士的德塞利骑士内心也一直对这命令有些排斥,所以也就僵持了起来。”
“多说一句,不久前德塞利已经是光明教会新晋的圣骑士了。”
“哦。”对于光明教会的实力增强,斯洛兰没有什么表示。
“杜奥伯爵也算是个人物。当时他不断以骑士的教义拖着德塞利,最后竟然套出了教会顾忌原因的只言片语。聪明的杜奥伯爵猜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教会顾忌那婴儿是。。”爱薇罗看了斯洛兰一眼,“阿兰硫丝的孩子,那么可以让教会将那孩子带走,验明身份。他们僵持了很久,德塞利骑士犹豫了。这方法几乎就快要成功。”
斯洛兰依旧面无表情。
“再后来,跟随德塞利骑士的那个首席光明法师,也就是被你抢走洛茗珠的那个,看出了德塞利骑士的犹豫,出于懦弱或者自私或者其他原因,竟然白痴般的暗自偷袭了那个婴儿。”
斯洛兰鄙夷道:“一个光明法师有什么偷袭能力。不过他们脑子一向不太好使。”
爱薇罗无奈道:“你总是藐视元素法师的能力,但是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卷轴魔法,‘圣光分解’术。偷袭发生时,在场的各位人物并没有很快反应过来。但是一个女孩挡在了那个婴儿面前,替她中了这个法术。”
斯洛兰回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个女孩叫艾菲儿。”
“总之,‘灰发玛莉’后来几乎发了疯,动用了血禁魔法。”斯洛兰面色一动。
“是啊,谁能想到那南城内还有人会血禁魔法呢。‘灰发玛莉’以自己半条命为代价瞬间做掉了那个偷袭的首席法师。看着惨死的小女孩,杜奥伯爵也愤怒了。我们水之塔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血禁魔法出现后,我师父和诸位塔主也来到了这里。杜奥伯爵见我们来到了现场,下令那南城全城戒备。”
斯洛兰轻笑道:“流言中可没有你们也在这里的只言片语。”
“再后来,阿古斯特似乎清醒了些,不再理会我们。带着大部队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而已。但他们不知道,‘灰发玛莉’的丈夫是‘银狐佣兵团’的团长,在菲洛联盟这个佣兵国度有着极高威望。而银狐佣兵团作为菲洛联盟为数不多的佣兵团,跟随卡希尔王国参与了战争。银狐佣兵团遭遇了一次伏击,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团长也牺牲了。于是在我们的流言传播下,为了联盟的战争牺牲,家人却被光明教会人所杀。整个菲洛联盟群情激昂,光明教会再想进入菲洛联盟困难重重。”
“看起来我们成功了,至少光明教会没有借着战争,把势力扩展到菲洛联盟。但这不过是教皇的一句话而已。‘要和平’。”爱薇罗耸肩苦笑道,“但我们至少努力过了。”
“那婴儿去了哪里,到底活下来没有。”斯洛兰皱眉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在传闻中,那女婴的确是死了。但事实上,她活了下来。杜奥伯爵准许德塞利骑士带走了她。”
“女婴?阿兰硫丝的孩子,是个男婴。。”往事跃上心头,斯洛兰一时也有些感慨,“光明教会还是带走了那女婴?”
“好像是,据说‘灰发玛莉’死去后,德塞利后来单独找到了杜奥伯爵,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当时我并不在现场。”
爱薇罗默默注视着斯洛兰的眼睛,那只仿佛是一滩映射着星空的清泉的眼睛。她看着那只眼慢慢变回人类眼睛的模样。
良久的沉默。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阿古斯特在赶走我之后,到底带着那些大部队去了哪里。带我去看看。”
斯洛兰伸手一划,他身旁一条黑线展开,空间被撕裂。爱薇罗连忙跳脱开来,那黑线展开后深深的黑暗中,狂暴浩瀚的空间风暴汹涌翻滚着,似乎随时能撕碎她,令她有些害怕。
“习惯了。”斯洛兰算是道歉了一声。爱薇罗叹息一声,不怪斯洛兰平时看不上元素法师,身为法师克星,“星空剑圣”的他实在是太强了。对于他来说,让他重视的法师,也只有位于魔法体系顶端的三大魔法中的超级强者吧。
斯洛兰又伸手一划,那恐怖的空间裂痕关闭了。爱薇罗看着还有些扭曲的空间,吁了口气。“最近学会了一个东西。你知不知道碎壳术。”斯洛兰开口问道。
爱薇罗眼睛一亮:“知道,只是传说中随着精灵族对于人类空间法术的封锁,已经失传了。”
“精灵族?这法术我最近刚学会了。”斯洛兰眉头一挑,“要不要来试一试。”随后又是一道空间裂痕展开,只是没有狂暴的能量溢出,裂痕后是一片平静的灰色。
“你。。”爱薇罗无法理解夜空下“星空剑圣”的强大,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连这个失传的空间法术都能学会。
但没等她问出来,斯洛兰如同流星一样奔出,激起气浪几乎将她掀翻在地。斯洛兰的声音传来:“出事了。伯爵府。”
伯爵府内出事了?爱薇罗心中一惊。莫非火之塔的人来了?但什么情况能让斯洛兰这么紧张!她一个冰风暴袭向正在慢慢关闭的灰色空间,维持空间法术的力量受到干扰,灰色的空间瞬间消失了。
她也飞快向伯爵府赶去。
不久前,刚入夜的伯爵府内。
爱薇罗在房间内,仔细听完艾洛德莉关于这次黑暗森林之行的描述后,就出去了,临走前交给了艾洛德莉一件东西,叫她好好保管。
那是一个密封的晶莹剔透的柱形杯子,杯中装满了至冰的“寒泉”。“寒泉”是水之塔中的特产是一种极度寒冷的液体,远低于水结冰时的温度,普通人若是不小心碰到,一定是重度冻伤。而让艾洛德莉无比惊骇的是,里面竟然装着火之塔的至宝,“火焰”。
“火焰”的外观是一颗小小的红色珠子。艾洛德莉看着在寒泉中依然红得娇艳欲滴的“火焰”,心中有些害怕。她不知师父是如何得到这颗火之塔镇塔之宝的,师父并没有说,不过自己师父一向与火之塔的人不顺眼。得到这至宝的手段,她也不愿去想。
艾洛德莉现在把自己锁在房间中不敢出去,她害怕别人看见这东西,更怕这东西弄丢了。她守在房屋中的大桌前,桌上放着装有“火焰”的杯子,她不敢离开半步。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许久许久。
直到小阿兰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小阿兰之前太累了,不知觉就昏睡了近一天,现在才醒了过来。小阿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有些惊慌,连忙寻找熟悉的身影,靠着屋内水晶散发的光,最终他的目光寻找到了爬在桌上熟悉的紫发身影。小阿兰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艾洛德莉姐姐。”他轻轻的叫道。艾洛德莉没有回应,她累得睡着了。
小阿兰自己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艾洛德莉旁,确认了是自己的姐姐。他终于放心了,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开始在屋内张望起来。很精致典雅的房间,可惜年幼小阿兰对于房间的布局和格调没有丝毫的见识,在他眼中只知道很好看,和自家的不一样。
但小阿兰有些失望,因为他并没有发现食物。他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眼前的一个好看的杯子,里面好像有一颗好吃红色果子。
“姐姐那颗小果子能吃吗?”他在艾洛德莉耳边问的很小声,既想得到肯定的回答,又不想吵醒艾洛德莉。艾洛德莉头脑有点昏沉,她听到后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那水不能喝。不要碰那杯子。”
答非所问,对于小孩子而言,是容易出问题的。
小阿兰脑中想道,如果能不碰杯子,不喝杯子里的水,那么那颗红色的小果子就能吃拉。他吞了吞口水,轻手轻脚的回到床边,拿起了“碧落星辰”。聪明的他要把那红色的果子用剑从杯子里挑出来。
而后,当艾洛德莉被桌子轻微抖动给弄醒的时候,她抬头看见的是她一辈子最难忘的画面之一。
小阿兰将红色的“果子”放入了自己口中,咀嚼起来。也许是“火焰”中和了“寒泉”的寒冷,小阿兰没有被冻伤。他感到这颗“果子”很有弹性,自己甚至咬了几下都咬不碎。小阿兰看见自己姐姐醒了,眯起双眼,可爱的笑起来。
而后他看见艾洛德莉惊恐的看着他,然后突然向他扑过来,“吐出来!”艾洛德莉大叫道。
可是吓坏的小阿兰吸了口气,不小心把“果子”吞了下去。艾洛德莉掐住小阿兰的脖子,伸出手指进他口中想把“火焰”捞出来,可随后小阿兰口中喷出一口炽热的火焰,艾洛德莉一声痛呼,抽回了手,那火焰还在她手上燃烧,她能感到小阿兰的身体越来越烫,又是一口火焰喷来,逼得她离开了小阿兰的身体。
艾洛德莉熄灭了手上的火焰,拼命的疯狂使用着水系法术,向小阿兰砸去,她能感整个房间中水元素正在被那火之至宝给驱散。果然,她的法术最后都像几滴水滴飞向炙热的烙铁,毫无效果。
怎么办,怎么办。艾洛德莉快要发疯了,她看着小阿兰身体变的通红,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心如刀绞又毫无办法。
突然,桌上的“帮凶”之一,神剑碧落星辰飞了起来,直接插进小阿兰的手臂上,“叔叔!”艾洛德莉大声嘶喊。斯洛兰破门而入,携带的劲风几乎将艾洛德莉吹飞。斯洛兰直接握住了碧落星辰。艾洛德莉明显感到房间中的水元素正在恢复,对了,碧落星辰还是把水系法剑,艾洛德莉想到了这一点,也想到了能帮上一点忙的办法,她开始念咒。“不用使用越阶魔法”斯洛兰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师父马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