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狄勋悠闲的合着音乐的节奏晃着摇椅,不时抿一口加了冰的麦茶,真是好不自在。而楼下的两人却有些生不如死。高频率加上双向的投弹让两人苦不堪言,即使瞪大双眼拼命捕捉飞舞的白球,即使最大幅度的扭曲身体来躲避流弹,可仍旧不能避免遭受铁拳攻击般的疼痛。似乎忍受不了接连的疼痛,两人开始一点一点抛弃训练前的优越,心理包袱甚至尊严。孔健再无一丝一毫的矜持,开始在柔软的地板上翻滚,只为能躲掉更多的好似炮弹的白球。而张爻更是趴在地上,全身紧贴地板,期待通过减少着弹面积来减少受到的伤害。
然而两人的努力甚至挣扎都是在白费功夫。不论如何的翻滚跌爬,似乎只要速度还维持在常人的水平,那么就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被击中的命运;而张爻的做法更像是遭遇危险时将头埋入草丛的鸵鸟,完全是自欺欺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剧烈的运动逐渐消耗着二人的体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动作不论是幅度还是速度都开始慢慢下降,而这样的结果,便是被更多的白球击中,承受更多的伤害。
更糟糕的是两人的集中力和判断力都开始急速下降。这也难怪,正常人挨个一两拳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况且张爻孔捷二人只是单纯的感到疼痛,并没有真正受伤。但如果一个人被打了十拳、百拳,甚至一拳接一拳毫不停息连续几个小时。即使不会受伤,连续的疼痛也会让人崩溃。
身为心理医生,毫无疑问属于室内派的孔捷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汗水沾满了眼镜,模糊着孔捷的视野,可孔捷并没有时间也没有余力去擦它。喘息越来越急促而声音也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僵硬机械。孔捷明显感到自己不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开始更不上节奏了。
张爻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体力上还能坚持得住--毕竟张爻更加年轻,而且体力在各种拥挤的漫展会场有所锻炼。可在精神上比孔捷更加不堪,作为独生子的张爻从来都是家里的宝贝,不论犯什么错,父母都舍不得打张爻。更别说让张爻做家务了,直到现在,20多岁的张爻甚至连菜刀都没碰过。因此,这几个小时张爻所遭受的疼痛,比他从出生到现在加起来的还要多。更重要的是,狗急了还会跳墙,即使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还是会有反击的机会。可如今便对的是四堵墙,张爻连个反击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一味的挨打以及持续不断地疼痛让张爻暴躁却又无奈,过多的情绪让张爻无法集中精神,而这导致张要受到更多的伤害。如此恶性循环,让张爻时刻都有崩溃的可能。
最终到底还是孔捷率先坚持不住了。反应明显慢一拍的孔捷连续两轮一个白球也没有躲过去。短时连续的疼痛终于让其眼神涣散,晕了过去。
“喂,孔捷?孔捷!”看到孔捷摔倒后没有再次站起来,张爻不顾依旧飞舞的白球,赶忙跑过去将其扶起,猛掐人中。楼上的狄勋听到张爻的喊声也睁开了眼睛,“哦?到底还是孔捷先晕过去了吗。”只见其不慌不忙的从摇椅上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到窗边,先是关闭了四面墙的弹射程序,然后拿着话筒对下面的二人戏虐道,“喂喂,游戏还没结束怎么就睡着了呢!睡你****起来嗨啊!”
随着狄勋的粗鄙之语,屋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那是火警的鸣笛声。随之而来的,是屋顶探出的感应式灭火装置以及豪雨般的降水,短短几秒钟,两人的衣服就全部湿透了,而孔捷也在冷水的刺激下悠悠醒来。
“停停!醒啦,孔捷醒了!快把这个该死的灭火装置关了!明明没有着火,乱喷可什么劲啊!”
“哈哈,当然是经过我的改造啦!触发式已经变为人为控制啦!怎么样?对我这个‘闹钟’还满意吗?”狄勋嬉笑着说道。
“怎么样,还好把?能站的起来吗?”不理狄勋的炫耀,张爻对着孔捷问道。
“并不怎么好”,孔捷苦笑道。虽然这么说,但孔捷还是挣扎着坐起身子,“话虽如此可还是要咬牙坚持啊,我不认为狄勋那个施虐狂会给我们放弃的机会。”
孔捷说的没错,‘∞计划’本来就是让人在逆境中寻找生机,怎么能让参与者轻易的放弃。加之执行者更是狄勋这样的变态,要想结束这场游戏,恐怕只有觉醒能力通关以及被人抬出去这两个选项了。
果不其然,看见孔捷慢慢站起身子,楼上的狄勋便再次开口,“看来我们的孔捷君终于睡醒了,那我们游戏继续!”
“喂喂喂,就不能休息一会吗!至少让我们把这身试衣服换了啊!”
然而狄勋并没有理会张爻的请求,而是再次回到摇椅前躺下。
“鬼畜!恶魔!不是人!”张爻的谩骂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四周的墙壁又开始倾泻‘炮弹’了。飞舞的白球可不会因为你刚刚才昏迷过一次就对你额外照顾,孔捷只能强打起精神,拼命闪躲,加上一身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让孔捷显得十分狼狈。张爻要好不到哪去,同样一身湿透的衣服,在白球组成的弹幕中费力挣扎。
人啊只要被打败一次,第二次的失败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没过多久,孔捷便第二次陷入昏迷。而狄勋依旧冷酷的用冷水将其激醒,便再次开始地狱般的游戏。而这一回,张爻自己也坚持不住了。眼前飞舞的白球开始变得模糊,四肢也变得不听使唤,最后更是连疼痛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冰冷的流水让张爻清醒过来,啊啊,原来我也昏过去了。“行了行了我醒了醒了,这件站起来,快把这该死的灭火器关掉!”受不了凉水的洗礼,还没有睁眼的张爻便向狄勋喊道。水流消失,张爻不舍地在地板上留恋了几秒,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
“躺着休息会吧”,孔捷疲惫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张爻睁开眼睛,就看见面色变得比狄勋还要白的孔捷瘫在自己身旁。
“结束了”,孔捷继续说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
“啊啊,这无疑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张爻再次摔回地板上道。
躺在地板上的两人静静地恢复着体力,直到身上的衣服都快要干的时候才费力的爬了起来。狄勋早已不见人影,这时也没人有余力去找他的麻烦。两人在电梯里分开,孔捷直接选择回家躺尸,而肚子不停叫的张爻急迫的需要去休息室翻些吃的慰藉下不断抽搐的胃。
“真是的,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刚才在电梯里看到时间,才刚过中午一点。也就是说,刨去最后休息那段时间,张爻二人实际训练的时间估计只有三个小时左右。可就是这三小时在张爻看来,却是比三年还要难熬。
疲惫的张爻没有感到有人悄悄地从背后靠近,只见这个略显猥琐的身影一把锁住张爻的后背不让其转身,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站住!哪部分的?天王盖地虎下一句是什么?说!”
“小,小鸡炖蘑菇?”张爻刚回答就想起来负一层对内部是全部开放的,况且自己站在走廊上,哪里需要什么口令。而且仔细一听,这猥琐的声音不就是赵无极那厮吗。反应过来的张爻无力地对玩的不亦乐乎的赵无极说道,“别闹了,今天可没工夫陪你玩。”
“这是怎么了?”被识破的赵无极疑问道,“这不是你小子的性格啊!被谁煮了?”
“还不是那个写作游戏读作地狱的‘∞计划’闹得!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这么折磨人的法子。”一通抱怨后张爻似乎想到了什么,“嘿,我说,当初你是怎么通过这个‘游戏’的?”
“额...你忘了我可以算得上‘超市’分部创始人之一了。所以在‘∞计划’还没立项前我就已经是能力者了,也就没有参加这个计划的必要了。”
“干!要你何用!”反应过来的张爻头也不回径直向休息室走去。
“这******都能怨我?嗨嗨,别走啊!”赵无极拉住张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来来来,让我给你一些宝贵的人生感悟,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