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月贵人又得了宠幸。”轻煦见华莹在读书,轻手轻脚的将一盏茶放在旁边。
“这不是情理之中吗,皇上总要顾着她母家的面子。”
轻煦点头:“但是听说皇上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都是黑的。”
想必皇上正想着怎么把这个月贵人一家除掉呢,华莹如是想,却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思量的:“随着皇上去吧,顺贵人前些天不是说想听戏?今儿戏园有人吗?”
“奴婢刚还路过呢,今天没有主子去听呢。”兰栀道。
“那便也叫上如嫔景常在吧,秀嫔姐姐忙着照看三阿哥就不叫她了。”又让蕙心给自己随意插了几根钗环便出门了,准备与她们三人共去戏园子听戏。
到了戏楼,才见三人都到了,各自拿了剧目点了戏,华莹见前面已有了好几出,就没再点。
虽说是顺贵人先提出的,但以她的性子,只是一时兴起,过了一会儿便无赖道:“哎呀好生无趣儿,换你们的吧,快把这个跳过去。”
景常在笑骂:“真是个泼皮无赖,既然点了,便听完吧。”
华莹与如嫔也在闲话家常,如嫔消息灵通,又开始讲些趣事儿:“你听说了没,江妃没了湘嫔后,庆常在也不想再依附于她,只可惜被江妃束缚着。”
“这是哪里的话?不过原本庆常在就是江妃一手扶持,这样也理所应当,江妃不是傻子,怎能轻易让人跑了?”华莹叹息一声,想起那日宴会庆常在的小心翼翼,只能说人各有命。
“可不是嘛,”如嫔也跟着感慨:“不过江妃估计又觉得自己这边能利用的人少,便去拉拢柔常在和童答应,没想到柔常在甩门就走。”
柔常在和童答应都是家室不好,出身低微,江妃一贯爱利用这种人,觉得好把控,不过柔常在倒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不是当初还去求着皇后得到恩宠吗?突然间就不声不响成了中立派了,倒是稀奇。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混话?”
“哎,可不是瞎说的,都是小丫头小太监们眼见为实,虽有些细节没瞅见,但确实有人看见柔常在刚进长信宫一下子就出来了。”
“那皇后那边?”
“谁知道呢,大概还想跟着皇后?但是最近也没有见她再去坤宁宫过。”如嫔摇摇头,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
顺贵人这时接上话茬:“可不能再去坤宁宫了,没看见沁答应落个如何下场?柔常在估计是长记性了。”
“你倒是喜欢柔常在。”华莹见她这般,也不再说什么,只心里觉得柔常在奇怪。
“太后娘娘驾到!”
正热火朝天时,一声太后娘娘猝不及防的让华莹几人一愣:“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被身边的一若姑姑扶着,身上着暗青旗服,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这是华莹第一次私下见到太后,平常也不过在请安和宴席上偶尔说一句话,只有生五阿哥时太后来看了一眼。
太后倒是笑的和蔼:“都起来吧,今儿哀家突然来了兴致,没想到却这样凑巧,坐下陪会儿哀家。”
“是。”
蕴嫔和如嫔两个位高的坐在太后两侧,太后瞥了一眼华莹道:“你上次送的东西,哀家很喜欢,你是个孝敬的。”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太后喜欢,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便是有福了。”华莹听她这样夸赞,也面带笑容的回道,也不显得虚假。
太后又看了看她的发髻,只是普通的架子头,上面星星点点的装饰,大概是觉得太过素净:“你都是嫔位了,怎么还打扮的如此低调,应当更精致富贵些。”看来太后喜欢雍容华贵的风格打扮,华医心里默默记下。
“臣妾想今日不过是后宫姐妹聚会,没必要这般,不想太后娘娘驾到,是臣妾失礼了。”华莹如实回答,太后点点头。
“五阿哥和二格格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一切都好,五阿哥正学翻身呢。”
“是,二格格现在顽皮的很,得时刻让人看着,不然就滚到床底下去了呢。”好在如嫔也是个招人喜欢的,现在这样答话也不觉尴尬。
顺贵人也道:“两个姐姐的孩子都是一等一的讨人喜欢,太后得空也不防去看看。”
“你就是顺贵人?”太后见她这般,觉得像极了自己嫁出去的女儿,心里高兴。
“是嫔妾,太后娘娘好记性,想必身子也健康的很呢。”顺贵人又道:“在闺阁中就听母亲说,记性好的人是最不容易生病的。”
听了她这话,旁边的一若姑姑和其他下人也挂了微笑,虽听着有些无厘头,到底也算得上吉祥话:“没事儿你也多来陪陪哀家,这小嘴儿是甜,皇帝起的封号确实没有错,让人心里顺顺快快的。”
“谢太后夸奖。”
几人足足又看了一个半时辰,眼见着太阳即将西落,太后这才起身:“哀家不比你们年轻人,精气神儿足,先回慈宁宫了。”
华莹等人起身,恭送了太后,方绝松了一口气,其实不只是跟皇上,跟太后说话也是需要极高的水平的,华莹也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太后,虽然她身居嫔位,不再是那小小贵人,也不能和太后唱反调。
玉卿阁。
“胤泽呢,快抱过来,一天不见还想呢。”华莹刚一回宫,便叫兰栀把胤泽抱了过来。
“主子可算回来了,五阿哥刚刚喝完奶,精神着呢。”兰栀抱过去五阿哥,五阿哥竟然咯咯的笑,闹的华莹心情大好。
“主儿,该用晚膳了。”小永子进来道:“皇上也说来咱们这儿用膳呢,用不用准备什么?”
“不用,照常就行。”华莹抱着五阿哥爱不释手,就连皇上也被甩到了一边去。
“皇上也有段日子没来玉卿阁用膳了,今儿怎么想起来这儿了?”华莹边给皇上布了菜,边语气嗔怪道:“这是新下的小菜,下饭的很,皇上尝尝。”
“莹儿还是这般贴心,就是说出来的话怪里怪气儿的,难免让人觉得有弦外之音啊。”皇上笑着吃了下去:“不错,确实腌制的好。”
“皇上喜欢就好。”
“朕前些日子去看四阿哥,觉得他仍旧病弱,问起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华莹筷子一顿,眼波流转间回道:“皇后娘娘终究又不懂医术,这不能全然怪皇后娘娘,想来皇后娘娘也是尽心尽力对四阿哥的。”
“朕本也这么想,但总有风言风语,道皇后对四阿哥不那么关切。”
那是自然,华莹心里如实想到,四阿哥体虚全宫上下皆知,看不上四阿哥的大有人在,皇后当然也不想要一个病秧子,对待四阿哥也自然没有那么周到,只是皇上觉得都是自己的孩子,怕是有点对皇后不满的意思,就算这样,也轮不着华莹说皇后的不好,想到这儿,华莹转而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虽不比皇上日理万机,也是后宫事物繁多,不像臣妾,天天抱着五阿哥,没有事情做。”
皇上这才愉悦道:“说起来朕许久未见五阿哥了,快给朕抱过来看看。”
五阿哥小脸蛋胖乎乎的,皇上抱了会儿,逗弄了一下,这才说:“朕盼望着五阿哥早日长大,为朕分忧。”
“这是怎么说?前面还有大阿哥和三阿哥四阿哥,轮到五阿哥还早呢。”
皇上笑着不再说话,半响起身道:“朕还有折子要看,先走了。”
华莹抱着五阿哥送走了皇上,这才回想起皇上的话,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