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莹贵人生辰,嫔妾敬莹贵人一杯。”
今日华莹寿辰宴会,虽没有大办,也请了几位宫中妃嫔做客,其中几位也是不请自来,恐怕是为了见着皇上。
如今端起酒杯的便是一位,是江妃内边的庆常在,也来凑这等热闹。
秀嫔瞧着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庆常在也是比我晚两岁入宫的,平日里没见着跟莹贵人要好,今日倒勤快。”
庆常在扯了扯嘴角,不过是江妃要让她来,江妃心里不想见莹贵人,就借口让她见皇上一面强推了她,谁不知江妃势大,见个皇上哪里需要费此苦心。
如嫔见她尴尬,便给了她个台阶下:“没准庆常在老早便想和莹贵人交好呢。”
“来者是客,我在此谢过各位姐妹来我这里捧场了。”华莹不能喝酒,饮了杯中的水道。
“莹姐姐客气了,”茗常在一脸喜气,倒像是过生辰的是她:“我给你准备了一双玉筷,祝你胃口常开,姐姐喜不喜欢?”
这“朴实”的礼物把一众嫔妃都逗笑了,连刚刚遭受冷遇的庆常在也笑了起来。
“皇上驾到!”
华莹和一众嫔妃忙站起身来:“恭迎皇上。”
“免礼吧,莹儿快起来。”皇上亲自把华莹扶了起来,亲昵的捏捏她的手:“今日莹贵人生辰,各位爱妃不比拘礼了。”
众人熟络一会儿,才有人放下心道:
“千秋节也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呢。”
皇上的生辰在十月九,还有将将不到两个月,确实是快了,一句话,引得各位妃嫔若有所思了起来。
“今日是莹贵人的日子,不提朕的千秋节。”皇上不悦的说,握了握华莹的手,华莹微红了脸。
尽管那些表面的感情可能是华莹自导自演,让她把她想表现出来的做给皇上看,可那么一瞬间,华莹真的感受到了心中的一丝甘甜。
华莹摇头阻断了这个想法,一旁的皇上仍在和她说了句什么,她破天荒的没有仔细听。
华莹虽有孕在身,当天晚上皇上仍宿在了华莹宫中,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嫔妃各自道了一声便回宫了。
长春宫。
“你真的没发现那位的肚子有什么异样?”铃妃紧锁眉头,质问着面前的季嫔。
季嫔低着头不看她的目光:“回娘娘话,是,嫔妾一晚上仔细观察着,她胃口也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这就奇了怪了……”铃妃自言自语道。
季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奇怪?”
“没事,既然不知道,你就赶紧回自己宫去吧,本宫也要安寝了。”铃妃说完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对了,多教着点大格格,让她在皇上面前会说话,也能帮衬着本宫。”
季嫔早已习惯她这副德行,自己对她没有帮助便翻脸不认人。
慈宁宫,皇后正由新玉撑着伞站在门口。
“哎呦,这下着雨呢,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太后叫您进去呢。”一若姑姑打着把竹伞将她请进去,看了眼外面正下的瓢泼大雨。
“有劳姑姑了。”皇后点点头。
太后身边点着静心安神的香炉,此刻正寥寥升起一丝烟,抬了抬眼皮:“皇后来了,坐吧。”
“谢母后。”皇后略显拘谨的坐在一边,她其实一向和这个名义上的婆婆不太熟悉。
“一若,上茶。四小子怎么样了,听说会走了,说话呢?利索吗?”
“回母后的话,四阿哥现在健康了点,还是会偶感风寒,不过不像原先总病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多亏你照料的好,宫里其他孩子又怎么样了,莹贵人的胎安不安稳?”
皇后贤惠的为太后塞了塞薄毯:“莹贵人内边有贾太医照料,自是没有问题的。”
“布尔哈齐家向来男丁众多,只是这莹贵人不知道能不能给哀家添个孙子,现在三个孙子,未免太少,像先帝内个时候,子嗣也不多,这可不行。”太后虽不是皇帝生母,仍因为年纪大了,喜欢抱孙子。
皇后看出她的心思,转而想到现在宫里的风言风语:“母后放心,是因为皇上现在忙于朝政,子嗣一事总会多起来的,儿臣也会着力照顾好后宫,多为皇上繁衍子嗣着想。”
“你若真能这么想,自是极好。”太后拍拍她的手:“贤惠得体,有国母的风范。”转而看向一若,一若了然的退了下去。
“母后说的儿臣都不好意思了。”
太后又说了几句家常,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叫道:“一若,把凝儿带过来。”
凝儿?皇后心中还来不及思索这人是谁,面前就很快出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人儿。
那女孩虽衣着简陋了些,扔掩盖不住身上的芳华,那是皇后身上所没有的青春朝气,在她的面前,皇后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选秀那天,大片花儿年纪的闺秀们,她一个也比不了,只能日渐衰落,将自己的刺儿收起来,成为一个端庄大方的皇后。
这便是太后今日的目的了?塞给自己一个姑娘,想想也是,太后如今宫中并没有妃嫔帮衬,她如今年纪大了,再不出手,以后有什么事情,倒落得后宫无人说话的地步了。
旁边的新玉脸色有些不好,见自家主子不说话,以为她愣住了,悄悄拽了她一下,一切被太后尽收眼底。
皇后很快面色如常:“母后,这姑娘挺好,模样标致,真是可人,不知是哪里的人?”
太后语言柔和了些:“这是正蓝旗包衣佐领乌苏氏家的女儿,名叫芮凝,哀家家里曾和她的父亲有过些交集,看这丫头不错,便带进宫里来陪着哀家了,如今,给你身边当个宫女吧,皇上去了,也能帮着你服侍皇上。”
言下之意,便是她这个母亲不方便,让皇后领在身边,找个机会塞上皇上的龙床,当真好办法。
皇后又看向这个芮凝,她一动不动温顺的看着地上,仿佛她们谈论的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不愧是太后看上的人,一看就是有心性的。
“母后说的是,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当个一等宫女吧。”
“多谢太后皇后娘娘照拂。”乌苏芮凝这才行礼站到了皇后一侧。
华莹第二天一早便听说了这个事情,是由小永子讲的,绘声绘色,说什么皇后脸都绿了,太后给了她好多脸色云云,华莹才不信皇后会这样,恐怕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既然小永子也知道,那皇上更会知道,没准认为觉得皇后受了委屈。
到底轻煦心里明白:“太后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皇后还能有这番心思,真是了不得。”
华莹由着兰栀拿着桂花油她梳头:“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皇后由着太后塞给了她棋子,皇后也不能白白当了牵红线的,怎么着太后也得给她一个面子。”
太后是蒙古大族博尔济吉特氏的公主,退一万步说,哪怕有一天蒙古进军,太后恐怕也是向着母族的,这本就是她千里迢迢嫁来的唯一目的。
“小主,奴婢方才去内务府拿了例银,恰巧碰见了那乌苏芮凝,长相是不凡。”蕙心拿了俸禄银子收到了箱子内,出来时这样说,惹得兰栀又撅起了嘴。
“再好看,在我心中也比不过小主千分之一。”
“你倒会说。”华莹摸了摸肚子,蒙古……恐怕迟早要公主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