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担心菲儿,正要蹲下查看,挟持了仪贵妃的侍卫却突然松了手,从背后打了怡贵妃一掌。
“若兰。”萧启瑞唤道。
“臣妾没事。”怡贵妃冷眼看着一旁的盛夏。
故意朝她的方向倒下去,靠近时一伸手,微微使力,就把盛夏推了出来。
慕容宇恰好持剑刺来,萧启瑞晃身一避,迎上去的是盛夏的身子。
“啊。”慕容宇的剑刺入她的左胸,撕裂的疼让盛夏几近昏厥。
慕容宇竟也呆住,萧启瑞一掌袭来,他才匆匆拔出剑来。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盛夏摔倒在地。
“娘娘,娘娘。”菲儿泪流不止,是自己不够坚强,没保护好娘娘。
“没事。”盛夏勉强挤出两个字。
萧启瑞已气红了眼,打伤了挡在慕容宇前的两名侍卫。
慕容宇无心恋战,喊了声“撤。”和银风等人迅速退出承德殿。
“不用追。”萧启瑞抱起盛夏,“快传太医!”
慕容宇,下一次再见你,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萧启瑞压着盛夏的伤口,盛夏拧眉。
“启禀皇上。”晏文钦躬着身子,双手奉上一个锦盒。“天御国墨皇快马加鞭送来锦盒,要臣亲手交给皇后娘娘。”
“你就在大殿上之上打开吧。”萧启瑞好像已经知道锦盒之中放着什么。
晏文钦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黄金令牌,令牌下压着一封信。
“晏丞相,将令牌拿出来,让文武百官们都看一看。”晏文钦手举令牌,只见黄金令牌的四周均为龙腾的符号,共九条龙,正中间刻着“兵”字。
“不可能,这,这是天御国的兵符。”魏国公骤然退了两步。
“晏丞相,把信也念给他们听听。”萧启瑞看着盛夏,她一定很痛,却忍着一声不吭。
“玄儿,再忍一忍。”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必须了结了这件事,玄儿才能成为天牧国真正的皇后。
盛夏额上渗出了汗,虽是皮肉伤,却生疼。
“朕之爱女启,朕将天御国之黄金令牌交付于你,以遣三军。”了了几字,晏文钦掷地有声,在场之人无不欢欣鼓舞,墨皇对女儿疼爱到了极致,将天御国三军都交给了她,而她是天牧国的皇后,那么天御国的三军不都归天牧国了。
这样的嫁妆有谁能敌?
“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样的皇后有谁敢不服?
“恭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望着萧启瑞眼里的温柔,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
自己费尽心思设局拆招,拼了命地保全自己,而他运筹帷幄,仅一招就定了胜负。
萧启瑞,为什么?
萧启瑞,你是用什么和墨皇换来兵符的呢?
萧启瑞,你爱渔玄竟爱到了这地步。
萧启瑞……盛夏昏了过去。
萧启瑞紧紧抱着她,在他的臂弯里,她无需坚强。
“晏丞相,剩下的交给你了。”萧启瑞抱着盛夏前往甘泉宫。
晏文钦似有幽怨地望着两人,为了他们的美好爱情,他可是奔波了数日,才刚回到燕京,又接了个烂摊子。
魏国公被脱去官服,打入死牢。
怡贵妃,晏丞相无权处置,黯然地回了芙蓉殿,她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冬儿与青蓝不敢离去,毕竟她们是琉璃宫的宫女。
菲儿则陪着去了甘泉宫。
宫门外,皇后手握天御国三十万大军的消息不胫而走,天德书坊的书生们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喊着“国之大幸!”,自行散去。
再没有人说盛夏是妖后,是奸细,大家恨不得将她供奉起来。
天牧天御两国联手,实力与南越国持平,这些南蛮之人再不敢小觑他们。
燕京里的某钱庄中,慕容宇也收到了消息。
屋内,四人都面色难看。
“属下无能,未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银风打破了沉默,三年不见,流云功力渐长,即便自己尽了全力也难胜于他。
慕容宇沉着脸,心里想着刚才那一剑。
“徐飞,你为何放了陈若兰?”
如果他没看错,是陈若兰推了渔玄一把。
“回主公,陈若兰不知使了什么功夫,属下一时大意,被她逃脱。”徐飞心想不该小看青云将军的妹妹,下回定不能吃这样的亏。
慕容宇并没深究。
“银风,你暂留在燕京,徐飞、陈叶随我前往雪域。”
形势有变,当下雪域之争才是最重要的。
“主公,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今晚,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甘泉宫里,萧启瑞亲手为盛夏包扎伤口。
“痛……”盛夏呢喃。
玄儿,难道你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卸下防备吗?
萧启瑞心疼地望着她,抚着她额上的发丝,太医说她的伤无碍,但是她的体内尚存剧毒。
颜王爷的还魂丹救了她的性命,却解不了断魂散的毒。
萧启瑞握紧盛夏的手。
盛夏睡在龙床之上,安静美好,这几日为了引怡贵妃入套,她一直紧绷着神经。
感受到手心里萧启瑞的温度,耳畔传来他的气息,盛夏只觉得心安。
她好累,好想睡一会。
梦中,又回到了幽然谷,渔玄看着她,目中无神,就像十年前的她一样,被回忆和孤独侵蚀着。
“你过得好吗?”渔玄问。
“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对不起。”渔玄哭泣着。
“这是我的选择。”盛夏走上前抱住她,心里真心羡慕着渔玄,因为她被萧启瑞这样深爱着。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待盛夏醒来时,已是晚膳时分,一睁眼便看见了萧启瑞的脸。
“玄儿,还疼吗?”
盛夏却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只道,“菲儿呢?”
“她在熬药。朕没想到菲儿的轻功这么好。”萧启瑞故意挑起盛夏的兴趣。
果然,盛夏没忍住,“皇上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把臣妾当猴耍?”
萧启瑞温柔一笑,这个小妮子,到底是谁耍谁啊?
昨天夜里,盛夏将玉牌交给菲儿,命菲儿放回御书房。
菲儿换了身黑衣,一跃飞上屋顶。
她手里握着玉牌,蜻蜓点水似的跃过了几座宫殿,总感觉身后似有人盯着她,可突然猛地一回头,身后并无他人。
唯有一丝未知的气息从空中划过。
菲儿的功力虽不怎么样,但轻功却是极好的,江湖之内能追得上她的也只有两三人而已。
她身子一闪,神不知鬼不觉地停在御书房之上,小心掀开一块瓦,趴在屋顶上查探屋内的情况。
她看见萧启瑞独自一人在批阅奏折,一本接着一本,微有愠色。
约半个时辰之后,萧启瑞唤来小德子,说是要去琉璃宫。
菲儿听到“琉璃宫”三个字的时候倒是惊了一下,手里的瓦碰上了另一块瓦,弄出了声响。
在萧启瑞抬头的一瞬,菲儿赶紧将瓦放回原位。
而后御书房的门被打开,萧启瑞走了出来,小德子随在身后。
“呼。”菲儿吁了口气,自己一定得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李毅率着卫队守在大门口,御书房附近还有两队侍卫轮番巡逻着,该怎么进去呢?
正为难着,小德子匆匆跑了回来,说皇上遭了刺客,要李毅率卫队赶去护驾。
刺客?难道刚才那气息就是刺客的,看着李毅和小德子匆匆远去,菲儿倒是开心了,这刺客帮了她一个大忙。
菲儿悄悄进入御书房,摸到屏风之后,寻得娘娘说的锦盒,将玉牌放了进去,回宫复命。
盛夏得知菲儿成功放回玉牌,虽隐隐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却也没时间多想。
现在她才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他给菲儿机会放回玉牌的。
难道,她偷玉牌时他就知道了?
他竟然容她偷走天牧国的兵符。
盛夏的神情告诉萧启瑞,他不用说,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部。
“玄儿,以后莫要如此冲动,你真想朕剜了满朝大臣的眼?”想起早上的一幕,萧启瑞一脸恨忿却又奈盛夏不得。
可是萧启瑞压根不在意她肩上的疤痕哪去了。
盛夏不想再理会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这种掩饰疤痕的小伎俩怎么逃得过他的眼。
自己就是仗着在大殿之上,所以才故意当众验身,料想无人敢走近查探。
因为她吃定了萧启瑞不会让人靠近她。
可相比起萧启瑞,她显得太稚嫩。
“皇上,药炖好了。”菲儿以为盛夏还未醒。
听见菲儿的声音,盛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撕扯了伤口。
萧启瑞一手搂过她,不再让她乱动。
“玄儿,朕喂你喝药。”
这时,小德子却走了进来。
“皇上,刘大人、俞将军在御书房求见。”
“玄儿,朕去去就回。”
萧启瑞把药递给菲儿,魏国公进了死牢,影响还未消除,他必须清理好所有障碍,再不能将玄儿置于风头浪尖。
“菲儿,你怎么了?”萧启瑞走后,盛夏望着一脸绝望的菲儿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菲儿泪如泉涌。
盛夏察觉异样,一把拉过她的手,整碗药摔到地上。
菲儿的手腕有一圈伤口。
“菲儿,快告诉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主子你别问了。”菲儿跪在地上。
她再也不愿想起那一幕……
怡贵妃的人将她带进了专门审讯宫女的芳菲阁,却只是逼问他承德殿在何处。
她自是不肯说,想借机逃脱,又害怕连累盛夏,不敢用功夫。
趁着一名侍卫去拿刑具,她一脚踢中另一名侍卫的下身,想夺门而逃。
哪知这两名侍卫竟然都是高手,轻易地就把她抓了回去,扣在刑架之上。
“贱人,竟敢踢我。”一巴掌落下来,菲儿一声没吭。
不管他们对她用什么刑罚,她都能忍。
可是……
“喂,徐兄,对美女这么凶干嘛,我看她长得还不错,要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