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再过两天,达西回信。你有。”掘掘也咧着嘴笑。藏在漆黑的嘴唇后的尖牙更显白晰。
别看隐族生活在地下,无法通过信鸽传讯,通讯能力却比地面生活的种族更加发达。
虽说信鸽的速度很快,一到两天便可以把信函送到世界的各个地方,可信鸽的路线是固定的,只能将信送往特定的地方。若发信者根本不知道收信者在何处,又如何成功送信件?隐族一直都在移动,谁也不知道他们移动到哪里,可收信者还能在两天内拿到属于自己的信函。这样的通讯效果,可不是比信鸽通知发达?
既然越看越像钻石的石头是联系隐族的基础物品,扬启一点没客气的将它们尽数收好。
白得了三块颗都是现代社会价值六位数的珠宝,扬启可没有丝毫愧意。从掘掘时不时就能拿出一颗来看,隐族绝对不缺少这种东西。也对,钻石原石本就诞生于地底,对同样生活在地底的隐族来说,钻石虽不至于遍地都是,要得到它们却也不难。隐族获得钻石,也不比地面上的生灵采摘一颗草药难多少吧?
“好。如果赶不及回来,请代我向小家伙问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请向达西传递听到的信息,扬启归心似箭却仍然在原地顾左右而言他。他蹲着整理散落的物资,悻悻然的嘀咕:“近邑部落,近邑部落……是因为你们一直在邑国附近活跃吗?邑国到这里的距离真够远的,大半世界了。”
“是的。我们部落会在最重要的节日期间停留在近邑的区域。不过,不是接近邑国,而是靠近次邑国的位置。”达西脸上有着母性独有的柔和感,连带着让她的脸看起来也少了一丝狰狞感。她很耐心的对扬启解释:“你知道次邑国怎么出现的吗?我只能偶尔听到次邑国的人尊称邑王为雯灵至高王。邑王真的是你们雯灵最高的王者吗?可是邑国明明是灮族的国度呀。”
“邑王的祖先的确是雯灵中地位最高的王者。”对于这段历史,扬启露出苦涩的笑容。“无神纪7年,琼国变成邑国。琼国曾是雯灵最大的国家,由神灵指定的第一任琼王,据说连头发都会流敞着金光。其余的雯灵王都接受过神灵和首任琼王的指导,故将琼王当半神灵的角色对待,尊他为至高王。现在的邑王,是首任琼王的直系后辈。”
见达西专注的聆听,对这段历史很是感兴趣,扬启接着说:“无神纪87年,邑王蕝在邑地东南方向划出了一片土地赠予流浪的斧族,这才有了次邑国。虽然那块土地同样黑雾弥漫,流浪的斧族能有定居之地,想来也对邑王蕝心怀感激吧。一直用早已过去的‘雯灵至高王’尊称邑王蕝,也就不奇怪了。”
“听上去邑王蕝是个不错的生灵呀。”达西眨着眼睛问:“为什么你们不承认邑国是雯灵王国,使得他们以灮族自称?”
扬启舌尖的苦涩更浓烈了。
“不是我们不承认他们,而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雯灵该有法肢。”不自觉的绞着送给达西用于捆绑物资的细绳,扬启叹着气说:“次邑国,是邑王蕝为笼络斧族人送出去的土地。笼络斧族人,是希望入侵然国斧族能够给予助力,并不是白白赠予。事实上,‘影雾夺然’斧族人确实出了大力。若不是次邑国的斧族助力,邑王蕝又岂能不费一兵一卒使夺走了然国所有的珠宝,为终年笼罩于黑雾中的邑国点灯?”
“‘影雾夺然’这事我听过。这事之后,然国没过多少年便成为了港国,然国生灵也只能称为源族。”达西轻轻碰了一下扬启,以此表示安慰。“族内动荡对任何族群来说都不是好事,贵族的事就连我听了也很难过。”
“神灵消失之后,似乎只有你们隐族依旧如故。人族和雯族都遭遇了巨变。”收起苦笑,扬启甩甩头说道:“你们才是最纯粹的种族啊。”
“隐族也遭遇了很多灾难……”不想回味过去留下的苦楚,达西绕开话题:“没有了法肢的生灵通常只能活到两百岁左右?你说灮族没有了法肢,可为什么邑王蕝长生不老?他在无神纪87年给了斧族一个次邑,到现在已经440年了,斧族说的邑王还是蕝?”
“所有的雯灵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都快成为雯灵公认的最大谜团了。要是你能通过聆听找到邑王蕝不死的原因,整个雯灵都会感谢你。”惊觉有了机会的扬启倏地坐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达西。“你能帮我留意邑王蕝的消息吗?我对他没有法肢却能长生的原因非常好奇。”
达西满口答应,并且直言自己也对最丑陋的生灵邑王蕝很感兴趣。根据隐族视为丑便是雯灵认为美的审美观,扬启侧面证明了雯族史对邑王蕝相貌的描述正确——雯族史上,对任代邑王的描述都少了不了“最俊美的雯灵”这个说明。连隐族都称其为“最丑陃的生灵”,可见描述正确。
作为全球为数不多的“穿梭者”,扬启早就不是看脸的人。他不但对“最俊美”一点都不感兴趣,现下更是对最俊美的蕝毫无兴趣。假装好奇,不过是为了更自然的说出后面的话。
“除了邑王蕝的信息,还可以告诉我其他消息吗?”像个孩子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故作不好意思的扬启低着头说:“我很少有出国的机会,不像你们能听到世界各地的趣闻。”
想起小时候父母因担忧她被异族伤害,总不允许她离地面太近,达西不禁看着扬启笑得开怀。
在没有过国王的隐族眼里,每个国王都如同生灵的父母。王者挂心臣民的安危,不允许臣民冒然离开自己管辖的范围,就如同父母害怕孩子离开自己的视野便会受到伤害一样。那么同样对世界满怀好奇感的扬启极少有出国的机会,自然也和儿时被父母束缚在身边的自己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