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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呼吸

“相遇是必然,选择是偶然,这才是命运。”

罗克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已经感到整个人好像散了架,他使尽全身力气仍然感到身体的重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没办法只能四肢撑着地上摇了摇头。在他四周到处是从空中落下的泥沙石土,一时间把他完全掩盖在尘土里,外面也看不清里面,里面也看不清外面。他正在勉励支撑着自己,忽然感到一双胳膊从背后扣住了自己的双肩,紧跟着自己就飘了起来。远处惠子已经跑了过来,叫声中充满了担心,好在距离不远,声音还没完全消失,感觉脚步声已在跟前。罗克这时候整个人是匍匐状地飘在空中,听到脚步他抬头看了眼前方,正好看到惠子站在两米外不远处,一阵痛苦的表情闪过就晕了过去。看到罗克还活着,惠子的担忧立刻消去大半,但紧接着看到罗克飘在空中晕了过去,背后还背了一个看不清轮廓的人,惠子眼中的担忧又加重几分,然而这其中还夹杂了一丝不解和疑惑。

轰隆隆一声巨响,惠子抬头看到空中一块巨大的墙体落了下来,这样的形势显然是没有空给惠子考虑为什么罗克会背着一个人漂浮在半空。惠子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罗克的右手,使劲一拽想要把罗克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用肩膀托着他躲开落下的巨大墙体。却没想到这一拉一拖居然把她也带得飘在了半空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好像坠落一般,他和罗克都开始向着大楼相反的方向飞去。她虽然是一个女的,但强化警服对她的体能提升至少也有十几倍的作用,再加上她拉过来的姿势已经准备好要拖着罗克一起逃跑,突然被一股力弄得反而飘起来并且向前飞起倒让她吓了一跳。只是这时她和罗克两人肩并肩的横着向前飞去,速度虽然是越来越快,但方向却正合了她要带罗克离开的意思,是以她居然没多想其中的缘由,还分出神来看了一眼罗克背上的人和背后大楼的情况。那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孩,两眼泛出淡淡的蓝光,越来越快的空气流动开始让他的卷发在风中肆意地飘动。罗克和惠子还有卷发的小孩刚飞出不到10米,就看那空中落下的墙体狠狠地砸在了罗克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又激起了一阵碎石和尘土。惠子一直侧身看着后方和小孩,那大楼就在背后开始坍塌了。

大楼背面的白光一波又一波,好像永无休止似的,这一面的大楼随着刚才落下的墙体和不断地坍塌,渐渐得越来越亮。转眼间,罗克、小男孩、惠子三人已经飞出几百米远。现在的速度好像也不再加速,就这么直线匀速的飞行,后面的大楼本就破旧,也许是被加尼斯用电磁炮分解了重要的支撑,现在已经处在崩塌之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许加尼斯也觉得这样破坏已经够了,白光的闪烁渐渐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蓝色的扫描光线不断的在四处扫射。惠子回头看了一眼罗克,只见罗克脸色发青,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罗克!?”惠子担心地叫道,说着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前额,只感觉触手冰凉,头也是毫无力气地垂着,“启动扫描生命体征!”惠子一边说着,身上的设备已经在对罗克进行生命体征的扫描分析。也不知是惠子的声音,还是这扫描的设备产生的影响,又或是又有什么值得加尼斯追踪探索的资源信号,后方本来已经完全变蓝的灯光突然又变成了一片红色。惠子一边对罗克进行分析,一边想要介入他的强化警服进行生理救援激活,并没有太管后方的红光越来越盛。只感觉周围的气压越来越大,三人飞行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不经意间掠过那小男孩的脸,眼睛在黑暗和淡淡的红光映衬下,蓝色的闪光更盛了。

“滴滴滴,扫描结束,目标已中毒,有93%的可能性因暴露于未过滤空气,请立即启动机体清毒。”只听惠子的警服电脑报警说道。

惠子听到这个并不惊讶,但让她着急的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她试着激活罗克的空气过滤防护,却发现罗克警服的后背几乎已经被粉碎,这种程度是没办法紧急修复的,更不用说启动任何防护功能,必须回到警卫队管理局更换新装备,而这里距离美腾市还有好几百公里。

小男孩也听到了这个扫描结果,飞行速度还在不断加快,但突然问了一句:“什么叫做中毒?”。小男孩突然开口又问出这样的问题,惠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惠子这才意识到,那小男孩不要说防护了,身上的衣服都几乎就是一块破布一样的褂子。他,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的?后面的红光好像越来越浓了,惠子心急如焚的看着罗克束手无策,三人就这么还在向前飞着。

“你是什么人?”惠子问小男孩说道,“这里的空气有毒,没有防护你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你说他中毒了,会死吗?”小男孩好像是天真又好像是平淡地问道。

“如果不赶快处理,可能就来不及了。但这里离美腾市太远了,他的警服防御系统又坏了。”惠子眉心紧蹙好像很烦恼,“我只能先扩大我的外层空气过滤防护,先阻止他进一步吸入有毒的气体。但身上的毒需要回到美腾市才能处理。”说着惠子身上出现了一层本来看不到的淡淡的白光,慢慢的将罗克和小男孩包裹在其中。

“咦?”小男孩好像发现了什么,看着这层包裹的白光包住自己后大口地吸了两口气。惠子看了他的样子,浅浅的笑了,这样紧张的时刻,也只有小孩子还能有这么天真烂漫的举动了。惠子这时差不多也明白他们三人之所以能向前飞行多半是因为这个小男孩,而这个小男孩应该不是人类,但看起来并无恶意。她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办法救罗克,一时间反倒是没有注意飞的方向。

过滤空气的能量罩也就刚把罗克覆盖,后方的红光便突然开始到处散开扫描起来。这扫描看似胡乱扫过,却颇有节奏地快速将周围可及的地界都扫了个遍。惠子他们这时已经飞出一段距离,飞行的路上到处是零零散散的大楼和损毁倒下的残骸。红光扫过,他们要么被大楼挡住,要么被残骸隔开,竟然没有马上被发现。那红光不定扫过一个地方在哪停住了就紧跟着一道电磁炮的白光落下,本来安静的夜晚又开始响起恐怖的电磁炮轰炸声。一阵爆发式的快速扫描和轰炸过后,加尼斯似乎没什么收获,刚听着声音慢慢变小了,他们又好像知道三人飞行方向似的突然朝着三人的方向追了过来。虽然惠子三人不断地向前飞,但轰炸的电磁炮却好像更快一般,一点一点地跟了上来。

“他们的速度比我们快,我还能再快一点吗?”小男孩看着惠子紧张地问道。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恐惧着后方的红光。惠子虽然知道这小男孩恐惧的是加尼斯,却并不知道这小男孩到底深藏着怎样的可怕回忆,只是回想起刚才近千米的大楼在数分钟内就被电磁炮夷为平地,罗克冒死才救下自己,心中一阵后怕。然而惠子始终还是不明白,这之所以飞起来不是因为小男孩的原因吗,怎么会问起自己了。

她秀眉微蹙问道:“什么意思?”

还没等惠子细想,小男孩解释道:“你要是还能承受更大的重力,我就要加速了。”

惠子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把三人向前吸了过去。惠子这才明白小男孩在说什么,只感觉好像是从高空落下一般,三人向着前方猛冲了过去,那身体周围的压力也突然增大了许多。平常穿强化警服时,通常都能在身体和警服间感受到力量的牵扯,就好象警服有自己的行动轨迹,而这轨迹又没有100%的匹配使用者的行动。而这时警服就好像完全被贴在了惠子身上一般,惠子只感觉好像所有的压力都是警服和她一起才抵抗住,不管哪一方泄气,就会把自己压扁。惠子的警服在刚才下楼的时候脚踝上就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这时这小小的破口好像成了一个压力的缺口一样,让惠子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力捏住自己的脚踝,但这种时候,也没工夫多顾虑什么了。

“你能控制重力!?”惠子忍住脚踝的疼痛转头向那小男孩问道。这时速度已经开始越来越快,好在后面的红光好像是速度不济,虽然依然跟着,却没有更快的迹象,惠子只感觉前面的空气流动让她说话都已经有些困难。

“恩。”小男孩答道,那幽幽的淡蓝色的眼眸这时已经彻底变蓝,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轻松,“小范围内,我能扭转重力的方向,但这样的程度我维持不了太久。”

惠子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红色光幕,空中十几个加尼斯好像飞着的探照灯架,而下面被电磁炮轰碎的尘土好像舞台的雾气一般,时而靠近三人一些,时而又被甩到后面一些。然而它们还在追,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还没等惠子转过头来,只感觉左手抖了两下,凭感觉惠子也知道是罗克咳嗽,但转头一看,竟然已经是满口是血,连鼻孔好像也都有血液渗出。

“罗克!你怎么了?”惠子一时情急,惊叫道。小男孩在罗克背上,看不到罗克的正面,但看到惠子的情形,知道罗克情况不妙。

“他怎么了!?”小男孩问道。

“他吐血了!没想到他的警服连物理防护都坏了!”惠子担心地说道,看她的表情,几乎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现在的情形,惠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是一个初次执行援助任务的小女生,还没见过什么队友离开自己,这时的她,怕得好像小女生一样。后面的加尼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疯似地追击自己,它们不应该是美腾市城外收集资源的机器人吗?

“那没有办法了。”小男孩好像明白了什么,“我去引开它们。”

罗克的警服基本没有任何防护作用,在这样数倍重力的压力下,普通的伤口都更容易因为压力而渗出血来,更不要说罗克刚才因为电磁炮轰击而造成的内伤。惠子只感觉三人突然一沉,一起落入了一个洞里,紧跟着洞口好像突然被四周的碎石和墙壁飞过来堵住了。这一下的突变让惠子没反应过来,三人跌跌撞撞的撞入了不知多深的洞里,停在了黑暗之中。

也不知这荒废许久的美腾市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洞穴,直到三人落定,惠子才分出神来向四周看了看。小男孩就在旁边站着,这洞里太黑,只能看见他淡蓝色的眼睛。

“你们就在这里躲一下吧。”小男孩交代道,说着转身就要走。

“啊!”只听惠子惊叫一声。小男孩和她同时感觉有一只手拉住了他们。

“你们不要动!”这声音低沉而沧桑,说完还咳嗽了两下,居然是罗克。

惠子突然被人抓住本有些惊吓,但听到是罗克的声音,一下子惊喜交集。小男孩被他抓住却并不惊讶,只是默默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加尼斯……是不会作罢的。既然……刚才……已经追击我们了,不管什么原因,肯定要……毁掉目标……才会停下来。”罗克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又竭力的喘气道。

“但是为什么呢?”惠子问道。

“不要……多说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带着……这个小男孩,回美腾市,我出去……引开他们。”罗克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行动踉跄,被小男孩用手一按,居然止住了起来的势头。

“你已经救过我一次,现在换我来救你了。”小男孩说道。说着只见小男孩淡蓝色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的闪烁,那光线近乎白色,一时间竟然亮得好像太阳一般,晃得惠子眼睛都睁不开。罗克只感觉这白色的光线好像一团雾气,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清楚,紧接着就又晕了过去。

“罗克!?”小男孩眼中的光线重新变回幽幽的淡蓝色,惠子急忙伸手扶着晕过去的罗克,转头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要出去,我去引开外面的家伙。”小男孩说着已经飘到半空,没等惠子回话已经飞出了洞穴。那洞口的石头和墙壁犹如自动门一般快速地打开又重重的堵住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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