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鸣岐思索了半晌,直到有来带着孟传玉回来了。
褚鸣岐合上手里的奏章,“见过太师了?怎么样?”
“是,父亲大人身体强健,家里一切安好,臣妾谢皇上隆恩,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处理政事了,臣妾告退。”孟传玉说毕就要离开。
“慢着,太师都和你说什么了?”只见孟传玉想了一下,答道,“没什么,无非是说了说家里的事,还说臣妾的弟弟在外会一心一意为皇上镇守疆土,嘱咐臣妾在宫里也不可马虎,要细心伺候皇上。”
“就这些吗?”
“是”
“嗯,很好。”褚鸣岐明知孟正不会和她说太重要的事,更何况自己刚刚已经暗示了有来留意二人的谈话,但是他只是想听听孟传玉会怎么回答。
“那,我……臣妾就……”
“过来给朕研墨。”褚鸣岐忽视了孟传玉欲后退的举动。
孟传玉一惊,“啊?哦,是,臣妾遵旨。”
褚鸣岐一边看着奏折,一边瞟到孟传玉正费力的摧残着他那方上好的砚台,有些厌恶的说,“不通文墨便罢,连研墨都不会,不知道要加水的吗?”
“啊?加水,是。”褚鸣岐看到传玉扫视了一下桌子,然后顺手拿起了笔洗,想把笔洗里的水倒进去。
那个笔洗是先皇留下的,褚鸣岐自打登基起就一直放在桌子上,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水是经过特别处理的,是他用来防止探子截获信件而特别找人配置的水,用这水研磨的墨汁干后便可不见,除非再用另一种水浸没,这样便可防止有心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只是用这水研墨时便会不同寻常,如果让孟传玉发现恐怕会有风险。
褚鸣岐皱了皱眉,“谁让你用那里的水了,放下!”,声音严厉的说。
“啊?”传玉吓了一跳,赶忙把手里的笔洗放下,转身去找别的水。可谁知她竟这么不小心,将笔洗放到案沿,转身时宽大的袖袍一甩,笔洗顺势便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传玉转过头时看到地上的碎片,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立刻跪下行礼,“臣妾莽撞,请皇上恕罪。”
褚鸣岐无奈,他才刚不想让她碰里面的水,她就把一笔洗的水连着笔洗都掉到地上,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褚鸣岐紧抿双唇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连头都不磕,是觉得这闯的祸不大吗,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罚她?水的秘密没有被发现,倒也无妨,只是褚鸣岐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想到孟正的嘴脸,实在是厌烦,不如借这小小的由头加以惩罚,也是对今天孟正一事作出警告。
“有来,传旨下去,孟嫔御前失仪,禁足半月,罚俸一月。”
跪着的人闻言猛地抬头,“啥?禁足半月!皇上,只是一个笔洗,您的处罚……”
褚鸣岐眯着眼看着她,她竟还想讨价还价!“那笔洗是先皇遗物,你是觉得朕罚的不够重吗?”
孟传玉听到立马不再辩言,“啊?遗物……遗物啊,臣妾知罪,臣妾愧对皇上,愧对太后,最愧对先皇……”
她哪来这么多废话,褚鸣岐转过了头不想再看她,“下去。”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嗳,我说,你家里有没有妾室?”传玉继续和他闲聊。
褚鸣岐考虑半天,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有”,神色不自然的说道。
传玉自从醒来看到的褚鸣岐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现在看到他俊脸微红,传玉感觉实在好玩,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有就有呗,干嘛还不敢说,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怕什么?”
“你会生气。”褚鸣岐皱眉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态度?
“我生什么气,哈哈,一看你就是三妻四妾的。”传玉满不在乎的说。但是看到褚鸣岐似乎很不满意的看着自己,传玉试探着问道,“难道……我应该生气吗?”
看到褚鸣岐仍是凝神看着自己,传玉有些莫名其妙,不太确定的说,“额……那好吧,那我就生气啦?”
褚鸣岐立刻正色道,“我不会要任何妾室,回去我就把她们都休了。”
“诶,别别别,我不是真要生气,你不用休,不用休。”传玉赶忙解释。
虽然自己是追求一夫一妻,一世一人的,但他又不是自己真的丈夫,她有什么权利去要求他休妾呢?古代女子若被夫家休了可是生不如死的大事,她可不能就这么随意的毁了其他姑娘的一生。不过这人也真奇怪,搞不懂到底在想什么。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传玉发现褚鸣岐仍旧盯着自己,神情也越发难以捉摸了。
“你为什么不生气?”
“啊?没有,我生气了。”传玉看着他,用眼神证明她的坚定。
“既然生气了为什么不让我休了她们?”
“我……”他到底是想不想让她生气啊?算了,和他说不清,不管了,反正都是伺候他的人,他爱休不休吧。
传玉无奈的摆了摆手,“随便你,你觉得我生气了我就是生了,你觉得我没生我就……”
传玉话还没说完,就见褚鸣岐脸色突然一变,
“进去。”
还不待传玉回过神来,褚鸣岐就把她推进了马车里,然后猛地一勒缰绳,马匹吃痛发了狂的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