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都在幻想着这次与培华的见面,该有多么美好呵!这么多年,就只等着这一天来临。是先扑在他怀里痛哭一场呢?还是该先吻吻他的脸颊?啊!想到这里,她的心“扑腾”乱跳,像第一次跟培华接吻那样慌乱而甜蜜。那天晚上并没有月亮,可她觉得,月亮是无处不在的,整个大地都浮升起一层朦胧华丽的月光。
手机响了,是大学同学媛。媛说:“培华的母亲死了,他告诉你了吗?”她这才想起,并不是培华亲口对她报喜或者报丧的。“那他跟你联系了吗?”还是没有。“哎哟,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你不知道培华对他太太多宠爱,我们都亲眼见过了的,只有你不知道而已。压根就没人敢告诉你。”媛接着说:“就说上次同学聚会吧,本来要邀请你的,考虑到培华要带着太太来参加,就没约你了。一提起太太,培华真是美得没话说。他太太可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工作那么忙,还每天坚持给培华送午餐。培华每周都开车送太太去美容院,老丈人住院,他鞍前马后的忙,到处找我们打听什么医院治痛风最有名。还有呢,你不知道吧?培华给她太太洗脚,洗完还给按摩。啧啧……我的老天,听着都让人羡慕!”
什么?!他们如此恩爱吗?怎么会这样……她觉得眼冒金星,媛还在喋喋不休,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跑到培华家门口蹲点,想验证媛说的话。培华的车进了小区,他下车来,打开副驾驶室的门,然后,吻太太的前额。两人轻声说笑着拐进了电梯。
天仿佛突然就黑下来,她只觉得一口气堵住咽喉。原来,不娶她,培华也很幸福!原来,父母包办的婚姻,并不都是支离破碎的!原来,老太太死了,自己还是一败涂地!六年啊,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想了培华无数遍,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些“意外”呢?她跌跌撞撞跑到大学的假山后面,找那只装着秘密的小瓶子,早不见踪影。
薄幕降临,天上吊着半弯残月,幽幽的,只是没了灵气,像一锅米汤。
她大病一场,发高烧,就是检查不出原因。丈夫天天守着她,瘦了一大圈,真的不如从前帅气了。
当时的月亮,美在青春无悔,洁白无瑕。而什么能够永恒不变呢?时间可以稀释浓郁,灰暗韶华,它才是真正的赢家。
她想好了,一切的一切,不如细水长流。
她轻声对丈夫说:“等我病好了,咱们要个孩子吧,我想给你生个像你一样的儿子!”
爱在365天的日子里
我们,相约,牵手,相爱……此刻就365天了。真快!回首仿佛就在昨天!
清晨,我收到你的信息:“今天是我们相爱的周年纪,因为诸多原因我们不能相见,但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无数个周年纪会见证我们永远的爱,我爱你!你的(艳)”。现实好残忍,就这么一天,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哪怕相见止一分钟也行啊。
今天是星期天,不愁上班的人们都喜欢睡个懒觉,小区里很静,倒是树上的鸟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依旧叽叽喳喳的,阳光照在窗帘上火红火红的好像是要破帘而入,寝室里每一个角落都很明亮,我睡不着也不想睡了,我爬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已升得老高了,光线强烈很刺眼,放肆地照在室内的床上,地板上……我推开窗玻璃,室内积聚的澎涨了一夜的空气,迅速地向外扩散,清新也轻松了些许,此刻,我们本该在一起,却相见都不能,心很痛,撕裂般的痛。365个日日夜夜365张清晰的画面,顷刻积聚在我的脑海,我的心痛且沉重,无法释怀。
穿衣、洗漱,简简单单之后,我到了电脑室,沏了一杯茶,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打开电脑,登录QQ,守望着银屏,我哪儿也不想去,也没心思去,你不在的日子我就喜欢这样静静地想你,特别是在今天。我们是在网络空间相识的,今天在现实的空间里我们不能相见,我想在这个空间里能够见到你。我望着QQ里你灰色的头像渴望它突然成彩色。
我们相遇在网络,相识也是在网络。365天前的的今天,我们第一次走出了网络,在川西南的一个小城市里,我们如约见面了。蓉城多美女,见到你我真的服了——此言不虚也。当时我好紧张的,不知所措中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我已不记得了,反正不是事先设想的,我有些怕,怕你说:下车前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有急事儿必须马上返回,对不起!然后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上车了。丢下我,灰溜溜的像息气的皮球。事实很快就证明了我的怕完全是自己的臆想是自己吓自己的,因为我们已经坐上了一辆人力车往小城而去了。
那天晚上,****城,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川流的车灯渗和着街灯,城市明朗如白昼,燥热褪去喧嚣已逝,微风吹起,微凉微凉的。街道上随心而逛荡的人三三两两如水中的鱼儿,走走停停,悠闲而自在,夏季是女人的季节,如花的女人在柔和的灯光下,面含微笑像一朵朵粉酥酥的梨花,是夏夜城市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你就是这道风景线上最美的亮点。
“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尤其是陪女人逛街,对吧?”
“对”。也许你没有想到我会回答得如此的不解风情,你白了我一眼,我接着说,“不过呢,只对了一半。男人喜欢陪自己喜欢的的女人逛街,比如我,就喜欢陪你逛街!”
“蛮不笨的嘛,起码还晓得讨女人喜欢哈。”你咯咯咯地笑着往前紧跑了两步,止步在水果摊前,“喂,我要吃哈密瓜嘛”。你对我说,“掏钱”。
“美女天生就是馋花猫,今天你算是遇对人了,想吃尽管拿。”
“不愿意啊?”你说,“让你掏钱是给你面子嘛。嘻嘻”
我们对视片刻忍不住笑了。拿了哈密瓜,小声的嘻嘻哈哈的我们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我端起茶杯,轻轻地揭起茶盖,吹去漂浮在茶面的水泡,茶香漂渺丝丝入心脾,小饮一口,好滋润的。然后深吸一口香烟,烟雾从嘴里盈盈溢出,袅袅飘升散失在眼前的空气里。
也是在那个晚上,****城一个星级宾馆的房间里,以紫绿蓝为主色调的彩色的灯光,暗淡朦胧,安详静谧。能听得见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白色的浴巾裹着你白皙的身体,皮肤细腻柔嫩,滑滑的散发着淡淡的体香,染有睫毛膏用睫毛夹修剪过的睫毛,微微上扬,两汪秋水碧波荡漾,樱桃样的小嘴微微地闭着脸儿红朴朴的含着浅浅的笑。
我的心呯呯地加速跳动,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涌动,热热的像着了火,偶有电流流过身体的震悚。我绕过床边上床来右手撑着脑袋侧卧在你的身边,你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你。你斜视我一眼说:“脸上有麻子吗?”你有些不自然能明显地感到你脸上的热气。
“你好美啊,比照片漂亮多了”我静静地欣赏着你,突然间我的脑海里荡起了刀郎的《披着羊皮的狼》的旋律,由衷唱着,“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羊皮”。
“你坏,好坏”你抬起手握着拳头向我伸将过来,我顺势接着你的手,身子一侧,四片薄薄的嘴唇狂热地粘贴在一起了,我们紧紧地抱着疯狂地吻着,体内似岩浆迸发像要炸裂,又似海潮起时翻江倒海奔腾怒吼,我们慢慢地慢了下来,缓和平静了些。你的脸比先前红了烫了,身子间或地扭动伴之而来的是低微的呤呤声。
我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压抑着内在的冲动,心依旧呯呯的加速跳动,血液沸腾了。
我轻轻地揭去了裹在你身上的白色浴巾,我的心我的呼吸也随着白色浴巾的揭去紧张起来,你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完美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凸起的乳峰,平滑的三角地带,绿草掩盖着桃源,修长的腿,柔和而白皙的曲线,绝美而迷人的画。冲动的****撞击着我撕裂着我燃烧着我毁灭着我,我无法让自己平静,我要犯错我想犯错。
我吻你,吻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你扭动着颤栗的身子,微微地呻吟着。你和我一样整个的身体都在燃烧。
呼吸急促喘着粗气的我们,最终冲破了最后的防线,两条****裸的身体缱绻缠绵,我们的血液交融在一起,任由激情喷发的火焰冲撞、燃烧、熔化、升腾……
那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消魂的夜晚,那是一个男人有足够的勇气为一个女人守候一生的夜晚!
我站起身来,掐灭了已经燃烬的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走到窗前,外面已经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了。我想你了,你是否也在这熙熙攘攘之中呢?你是否也在想我呢?
365天的日子里,我们离多聚少,多得太多少得太少。你不在的时候,你是我全部的思念,你在的时候,你是我整个的世界。
你特别想我给你按摩,你说那是一种特别的享受,好舒服好舒服的。
我们在一起的很多时候的晚上,给你按着按着你就睡着了,我慢慢地抽身把被子给你盖好,然后抱着你入睡。有时候夜半三更的你会突然醒来,把脚伸得老高。
“喂,我的脚好痛嘛。”你嗲声娇气地对你说,“揉揉,好不好嘛。”这个时候多半我也是被你的惊醒而惊醒了的。我知道天气变化大的时候,你的脚会麻纠纠的痛,你患有关节炎,那痛的滋味特难受的,我曾经也得过这样的病,身有体会的。我坐起来给你认真的揉、捏、搓,就像是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的一丝不苟,慢慢地把你送入睡梦中。
我抬起头来,习惯性地望着那个叫着蓉城的方向,我知道你在那儿,我知道你在想我,若我想你一样的想我!
青春里唯一一个异性的名字
我可以喜欢你吗?
小禾的字写得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小禾读书的时候是自卑的,终日只会在教室的角落里啃厚厚的小说。除了有零落的稿费单掉到她的课桌上以外,没有一个人在意她。
有不少陌生的同龄人从远处寄信给小采。她一一回,用心地把字写得一笔一划,生怕对方看不清楚。可几乎看了她信的人,都不会再写第二封信给她。只有骆向阳。
骆向阳在距小禾很远很远的城镇读高三,不太像个好孩子。骆向阳写第一封信给小禾说,你的文章如清风扑面。
小禾听多了这样的夸赞,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但小禾的课桌上,轻盈得像一只过路的蜻蜓。骆向阳写,小禾,你的字虽然不算漂亮,但怎么看,都像一个乖巧的小姑娘用心地在纸上刺绣,一字,一标点,都看得出你的心在上面行走。
骆向阳的信来得很频繁。他的手比小禾的手还要灵巧,每次都要把信折叠成不同的形状,仅仅拆信,都要花费小禾很长的时间。骆向阳告诉小禾,是因为有很多女孩子折叠各种各样的情书给他,他不喜欢她们,但他却一一收下,只是为了学会折叠信纸的形状,然后寄给她。小禾有些感动,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就会告诉自己,或许人家只是随意讲讲。有时候小禾会将视线从信纸上偷偷转移至班级里那个优秀的男生身上,那男生同样也被许多女生喜欢,甚至在最初的最初,她也会悄悄地就着落寞的月光给那男生写情书,可是次日醒来,尽管昨夜的梦还带着晨露的清香,但在早晨阳光微弱的照射下即会碎裂一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禾再看到那个优秀的男生,便在心底开始默念着骆向阳的名字,然后无措地想象着他是否也这般清朗。
小禾将骆向阳的来信一一编了号。小禾想,若干年后,回望来时路,将编了号的信一路看过去,定会发觉青春原来这样微薄,或许,青春里的名字,只有一个,便是骆向阳。
骆向阳有一次在信里问小禾长的什么样。小禾看着信,有一朵泪花不自觉地盛开在了信纸上。骆向阳再三要求小禾寄照片过去,小禾莫名地有些生气,不但不寄,却连着两封信没回给骆向阳。
小禾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难看,是那种行走在学校里极少有人注意到的平凡女生。可小禾倒希望自己确实平凡到没任何人注意才好。
有一段时间,小禾再没收到骆向阳的信。小禾想,他一定生气了吧?或者他一定觉得我不寄照片,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太难看的原因。其实也是,只要他要,只要我有,我为什么不给他呢?不过一张照片而已,或许他看到我事实上长得并不算难看,说不定会不计其它地喜欢我,反正又不会有见面的那一天。
在最美好的年龄里,小禾却要的这么简单。只要简单的喜欢,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没有永远。
于是,小禾特意选了条长裙去了学校附近的照相馆,选了蓝天碧海的背景,双手背在身后,羞涩而明朗地笑。
小禾写了薄薄的信,将照片夹在纸张里,信封的中间位置,工整地写着“骆向阳”。可是,在她还没有将信投进邮筒的那个下午,骆向阳的信却再一次飘落至她的眼前。
信不长,骆向阳说,一直都没收到你的信,以为你忙,就没好打扰。连同泛着淡淡香味的纸张滑落的,却是一枝玫瑰,红得耀眼,虽然是剪来的,但是,小禾像是看到了骆向阳,倚在墙角,周边是女孩子钦羡的目光,而他,沿着玫瑰的脉络,一点点,一点点,专注地为她“采摘”。贴着玫瑰的纸张背面,是骆向阳一向刚劲而落拓的字,写着舒婷的《致橡树》。每一行,都看得小禾的眼睫边缘像摇曳起一颗颗打湿的露珠。
玫瑰的一侧,骆向阳写:小禾,真正在意一个人,外在的东西并不重要。最后的最后,写着:我可以喜欢你吗?
止不住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