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爱德华院长转移了话题:
“克里斯蒂娜,我已经跟蓝羽共和国科学院的院长达成了协议,准备带领几个人去蓝羽共和国做一段时间的学术交流,你愿意去吗?”
我一听到“学术交流”这个词,立即兴奋起来。然而,我又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爱德华院长……我听说了一些传闻……据说,蓝羽共和国好像并不欢迎法师……”
爱德华院长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便把我这几个月来听到的各种传闻都说了出来:
“有许多人说,蓝羽共和国的国家元首瑞东先生,没有法术和武技方面的能力,所以,他也嫉妒别人有这种能力。所以,他派遣法师和战士们去跟农夫们一起种地,跟工匠们一起做工。蓝羽的法师和战士们全都怨声载道。当初被瑞东说服并加入‘夜之星’的那位八阶法师,如今已经是十阶法师,去跟瑞东争论,反而被瑞东赶了出来。十阶法师一怒之下,便带领许多法师加入了德萨斯共和国。由于十阶法师带走了许多法师和法术典籍,导致蓝羽的法术教育无法进行。现在,许多人给蓝羽共和国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灭法国’……意思是,瑞东灭绝了蓝羽十几万年的法术传统……”
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爱德华院长的脸色。一旦他面带愠色,我就会马上闭嘴不言。然而,爱德华院长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那你相信这些话吗,克里斯蒂娜?”
我一脸茫然:
“虽然我觉得瑞东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些都是事实……”
爱德华院长用手指了指放刚才那些书的抽屉:
“这些书上说的也是事实。”
我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爱德华院长解释道:“这些书里提到的人和事,都是确切的。然而,这些书的作者们却颠倒了因果关系,或者对事件发生的原因绝口不提,只是拼命形容被这些英雄们杀死的人是如何的悲惨。可是,他们没有提到,这些人在被杀死之前,又是如何残忍地对待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农夫和工匠!”
爱德华院长停顿了一会,让我有时间品味一番他刚才的话。等到我品味出来其中的含义之后,他才继续说下去:
“关于蓝羽共和国的事情,这些传言只说对了一半。我跟约瑟夫、格奥尔吉,以及瑞东,都有交情,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一清二楚。瑞东不会法术和武技,这没有错,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嫉妒任何人!在旧帝国时代,所有的法师和战士——只要是达到了二阶水平,就都往帝都跑。这些人宁愿在帝都给别人看大门,也不愿意到偏远的乡村去,为农夫和工匠们驱逐盗贼、治疗疾病。他们这些人,不论是贵族出身,还是贫民出身,都对贵族和大商人们趋之若鹜,而一看到农夫和工匠们,以及普通的士兵们,就避之惟恐不及,好像他们都是……****!蓝羽共和国建立之后,许多法师和战士们自称是卡尔的追随者,却做出各种各样违背卡尔的思想的事情……瑞东让这些人去乡下,对自己国家里的唯一一名十阶法师发怒,难道不是正确的吗?至于那名十阶法师,他去见瑞东,并不仅仅是为了刚才那一点小事情。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冲着我大吼大叫的十阶法师吧?蓝羽共和国的那位法师也跟他差不多,不但提出一些过分的请求,还吵闹不休,甚至威胁要杀人!当这些手段全都不奏效的时候,他就使出了最后一招,他说:‘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带着全国所有的法师去俄索斯!’瑞东毫不相让,一拍桌子,‘你现在就可以走,不必等到明天!’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只不过,当初这位十阶法师想到俄索斯来,但是约瑟夫和格奥尔吉不准他入境,他才去了德萨斯。”
说完这些后,爱德华院长并没有再给我品味的时间,而是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卡尔和弗里德里希一心希望建立一个属于普通人类的世界。不管是旧帝国时代,还是现在的共和国时代,法师和战士都十分稀少。所有的法师和战士,即使把初级学院里的学生们全都加起来,也不到所有人口的百分之一。但是,这么少的人却集合起来,认为他们比其他的人更加高贵,即使是那些出身平民家庭,从来没有一个贵族祖先的法师和战士,也觉得自己十分高贵。他们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些稀有的天赋,当年神灵创造众生的时候,根本没有赐予他们尊贵的地位!卡尔和弗里德里希一心想要建立一个属于所有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尊卑,没有贵贱,即使你拥有那些稀有的天赋,也不能凌驾于众生之上!然而,这个理想,德萨斯已经完全背弃了,他们现在正在给阿道夫招魂。俄索斯也危险,现在这个国家的所有高层人士都是法师和战士,他们甚至还招揽了一些旧贵族;约瑟夫和格奥尔吉不止一次地向我诉苦,他们每天都要面对一大群牢骚满腹的官员,这些人的牢骚无非就是官大官小、钱多钱少。只有蓝羽的现状最接近卡尔的理想。蓝羽的法师和战士原本就少,那名十阶法师出走后,蓝羽的法师几乎全部消失。有人说蓝羽的法术传统从此断绝,也许是真的吧。但是,蓝羽的科学院已经崛起了。他们正在创造一种全新的法术。这种法术,只要你用心学习,就能够掌握。不论你有没有那些稀有的天赋,只要你勤奋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说着,爱德华院长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堆纸张来,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说道:
“这次我们去蓝羽科学院做学术交流,一方面是学习他们创造的新法术,另一方面是帮助他们整理剩余的法术典籍,把缺少的典籍编成书目,从俄索斯送一些副本过去。其实,瑞东非常重视法术,只是,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完全地依赖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