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返回日喀则,在离开岗巴前,有一个地方是我们一定要去的,那就是全军海拔最高最艰苦的边防哨所——查果拉哨所。
查果拉哨所海拔5300米。这里高寒缺氧,空气中的含氧量只有内地的35%,年平均气温低于摄氏零下10度。我们到达查果拉时是上午9点多,今天是个大晴天,陪同我们的营长说,这样的天气对于查果拉来说是最好的了,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却还冻得发抖。哨所的10多名战士在门口迎接我们,他们来自不同的省市。看着他们黑得发紫的脸、一开口就裂出血丝的嘴唇、粗糙的皮肤和凹陷的指甲,以及他们那有些木讷的笑容,我不禁感到心疼。
这里的官兵不但要负责珠峰地区的边防保卫,还要担负查果拉、控扬米和西西拉三大山口的巡逻任务,每个山口海拔都在5500 米以上,途中要爬雪山、蹚冰河、越险滩,寻常走路都呼吸困难,他们却要徒步走上几十公里。听营长说少数战士在巡逻途中就口吐鲜血,但不管怎样都从不曾放弃巡逻任务。
我们来到查果拉主峰,硕大的界碑旁,两名战士笔直地站着,放眼望去,周围都是茫茫雪山,常年积雪,方圆几百公里也不容易见到人影。由于自然条件极其恶劣,树和草很难存活,连放牧的藏民都不会在这里出没,这里除了守护边防的指战员,根本见不到人。
“为什么你们不戴手套?”我们的队员突然看见了界碑旁战士乌紫的手,手上长满了冻疮,还有很多地方都裂了口,简直惨不忍睹,但他握枪的手却没有戴手套。
“他们习惯了,戴了手套不方便,有啥紧急情况哪儿有时间脱手套。”边防哨所的站长在一旁说道。科学家做过研究,在查果拉待上一年,意味着少活两年。面对这些最可爱的人,谁能忍住泪水?我们将车上那台34寸的液晶电视留给了他们,临走时,我一定要一个一个地和战士们握手,握手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敢与他们对视,因为我怕控制不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到了最后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上车后大家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掉下了眼泪。他们不愧是中国军人的骄傲!
今天我们的第二站是位于江孜县的帕拉庄园,它是西藏一处保留完好的封建农奴主庄园。现在它已经成了农奴翻身做主人50周年的证明。抚摸着多年前被磨得油滑的楼梯扶手,心想当年不知有多少农奴扶着这把手上下楼服侍主人。
这里可以看出当年农奴主奢侈的生活,在他的接待室里,放着虎皮、豹皮、洋酒、洋烟,甚至还有咖啡,而就在几米以外的奴隶大灶,只有一口黑糊糊的铁锅和两把破旧的茶壶。在庄园对面的奴隶住所,仅几个平方米的小屋,居住的却是奴隶的一家四口。黑漆漆的屋子,地上铺着破烂的布条,就是他们赖以生活的地方。二楼有一个刑罚室,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一个橱柜放的是以前砍下的农奴双脚,可以想象这个庄园主人有多么残暴。从墙上的资料中我们看到,庄园主有着许多的奴隶,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却经常受到庄园主的打骂刑罚,一年的年薪仅是极少的一点粮食。
50年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走出帕拉庄园,不禁又想起了查果拉哨所的那些战士们。他们守卫着祖国的边关,他们让昔日的农奴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再一次的,我把目光投向西方,向查果拉官兵们致敬……
2009年6月10日22∶22写于日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