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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魂断悬崖

江老爷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注视着女儿:“嫣儿,你刚才说什么?”

嫣儿望着爹爹,不愿马上破坏爹爹的心情,但是无可奈何,她只能目光坚定地说道:“女儿希望爹爹让女儿最后见李郎一面!”

“不行!”想也没有,江老爷果断地拒绝了。

嫣儿笑了起来,柔声说道:“爹爹,您别着急。听嫣儿慢慢道来。爹爹,嫣儿都答应提亲了,不是吗?”

江老爷的表情缓和了些,是啊!见此情状,嫣儿马上接着说道:“爹爹,您也希望嫣儿幸福不是吗?爹爹,您放心,嫣儿见李郎最后一面,只是将事情说清楚,免得有什么牵挂。”

江老爷若有所思地听着,看着嫣儿坚定的目光,想着大夫说的话,江老爷终究心软了:“也罢,大婚当前,是应该把事情处理好!”江老爷看着出落得如此标致的女儿,内心很是舍不得。他忍不住将凳子移了移,握着嫣儿的手说道:“嫣儿,爹爹终于要看到你出嫁了。这是爹爹和你娘的心愿啊!可是,爹爹心里舍不得啊!舍不得!”说着说着,眼里满是泪花。

嫣儿没想到爹爹会如此,不禁动容地也留下了泪花。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明媚地照着大地的时候,一个女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山顶。

有风吹过,桃树微颤,花瓣儿翩翩起舞,如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嫣儿忍不住拉下一枝桃树枝,对着上面的花儿闻了起来。

如初遇般,一个粉色的身影就在树下抬着头,用手捏着一枝桃树枝,闻着花香,桃树枝刚好娇羞地掩盖着女子的容颜。风儿吹动着她的头发,也吹动着她的裙摆,只是人儿似乎更加的消瘦了,感觉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

男子不禁上前,低唤道:“嫣儿!”

嫣儿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树枝,转头微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看着李郎呆在了那儿。嫣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着边向着桃林林旁边的大石头走去。李郎笑了笑,也快速跟了上去。

走到石头旁,嫣儿掏出手帕,擦了擦,然后坐了下去,李郎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还记得这儿吗?”嫣儿先开了口。

李郎点了点头,应允道:“此地此情此景,此生都不会忘记。”

嫣儿听到此话,笑了起来。突然,感觉胸口好闷,忍不住咳嗽起来,止不住地吐出了血来。

李郎赶紧扶住了嫣儿,满眼质疑:“嫣儿,不是说病好些了吗?看这情形,是越来越严重了!”边说,边用袖口小心地拭去嫣儿嘴角的血迹。

“李郎,之前说病情好转,那是不想你让担心。这病,是遗传的,没药可救。”嫣儿望着关心自己的李郎,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道出了实情。

李郎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忍不住大声说道:“不可能的,嫣儿,你别吓我。你说过的,等你病好的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是你亲口说的啊!”

嫣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李郎的脸,满是不舍:“李郎,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以为自己会好的,不会走我娘的路,所以许了那样的诺言。但是近期频繁地吐血,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了。不管生死,此生嫁给你估计都是枉然了。”

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嫣儿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想见见你,李郎,对,对不……”话未说完,嫣儿止不住地又咳嗽起来,再次吐出了血。

“嫣儿,别说了,别说了!”李郎一边摸着嫣儿的背,一边哽咽地说道,“嫣儿,会没事的,我们说过,此生在一起的。”

嫣儿静静地躺在李郎的怀中,嘴角露出了笑容。她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摸李郎的脸,吃力地说道:“真好,在最后,有你在身边,真好。希望来世,我能做,能做你的新娘!”手慢慢地抬起,慢慢地靠近李郎的脸颊。近了,近了。突然,落了下来。

“嫣儿,嫣儿!”李郎抱着怀中的人儿,伤心地喊了起来,“为什么,上天你要这么对待我们!为什么!”近乎撕扯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起来。

李郎用手理了理嫣儿有些凌乱的额发,从嫣儿怀中拿出手帕,小心地为她擦着嘴边的血迹,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好像怕惊醒怀中的人儿似得。整理完毕,李郎抱着嫣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悬崖。

来到悬崖边上,李郎望着还带着笑容的嫣儿,深情地说道:“嫣儿,我说过,我们此生要在一起的,无论生死。嫣儿,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嫣儿,来世,记得你今生的承诺,做我的娘子。”

说完,抱着嫣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背后的桃花瞬间似乎染上了鲜红的颜色,显得更外的耀眼,漫天飞舞起来。

江府,雀儿一边跑,一边喊着:“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哐当!”手中的茶杯落在了地上,摔得个粉身碎骨,只见江老爷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夫人看到如此莽撞的雀儿,也忍不住责备道:“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慢慢说!”

刚跑到大厅的雀儿,顾不上喘息,马上焦急地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我去小姐房间时,只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这封信。”

江老爷颤抖地接过雀儿递过来的信,上面写着爹爹亲启四个字。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慢慢地抽出了信封中的纸,展开。

爹爹:当您看着这封信的时候,估计女儿已经离开人世了。女儿知道爹爹对女儿的爱,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昨晚,女儿说了,婚姻是娘答应的,女儿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但是,女儿的身体,女儿清楚,想必爹爹也是知道的。娘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病离开我们的。爹爹,女儿也想陪在爹爹的身边,也想开开心心地做一回幸福的新娘。但是,爹爹,您和嫣儿都知道,这病无药可治,活着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再者,女儿心里明白:女儿爱的是李郎,就是嫁给了慕容哥哥,也只是耽误了人家。所以女儿决定亲自去跟娘请罪,这样爹爹就没有违背诺言了。

爹爹,原谅我临走前还要求您帮我再做一件事。帮我跟慕容哥哥说声抱歉。嫣儿此生没有福气,嫣儿不想拖累任何人。近期频繁地吐血,嫣儿知道,这病开始发作了,那代表嫣儿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痛苦地死去,与其让你们看着我,为我担心,还不如带着这可怕的病,独自离开。

爹爹,原谅女儿的不孝!

不孝女嫣儿敬上。

一个身影倒了下去,“老爷,老爷!”在一群呼喊中,江老爷看到了笑靥如花的兰儿。碧绿的翠烟衫,身披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黛眉开娇横远岫。他担心兰儿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但是,兰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向自己走来,她伸出了手,慢慢地靠近。江老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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