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哼哼了一声,没有动,额头的血流量明显见少,干干巴巴的沾着皮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半黎狠狠的瞪视着地上尤如死人的刘妈妈,站起了身,用力的狠踢着他的身子,着力在腰腹部以下,狠力的踹着,
“敢这么对老娘,老娘让你这辈子没命张口!我就是蹦哒了!怎得!我就在你这肥婆身上蹦哒个万丈光芒,蹦你个鸡飞蛋打!霉气全开!让你一辈子别想有一天舒服日子过,天天被人打个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对着半黎这样疯魔似的发狠样,夏尧琪吓得脸上青白交错,下意识的先是并紧了自己的双腿,不敢再去看刘妈妈的惨样,倒也忘了一个大半的孩子,这样发狠的叫老娘老娘是多么笑人的事儿——
半黎发泄的够了,这才吐了出一口浊气,弯腰低头,探探他的呼吸和脉膊,嗯,呼吸还算平稳,脉膊坚定有力。
也是,这样强壮的肥婆子,又是养得好吃得好,哪里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能打死的,最多也就是轻度脑震荡什么的,晕够了再起来,吃二个鸡蛋就又是一只咬人的狗,也不必再等个十八年重新投胎。
刚刚她实在是大意了,若不是她反应的快,只怕这会刘妈妈已经扑将上来。先不说她一个人是不是她的对手,这里虽说偏僻,深更半夜鲜少有人经过,可万一有巡夜的经过或是遇上来扒尸的宵小,听到了响动赶过来,一定会帮着刘妈妈。到时候刘妈妈会把她卖到下等的窑子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去。
这刘妈妈算盘倒是真打得好精明,料定了戏班主不会再找她了,那个废柴哥更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就此卖了她,闷声发小财,喝酒吃肉全不耽误。
呸,什么狗屁玩意儿,做她的春秋大梦呢!
半黎阴沉的脸,在夜色中倒映出魔魅,冷冷的锁牢了刘妈妈。
琪官脸色好了一些,听着妹子刚刚那一句话,再看看地下晕黄的微弱烛光下也是有影子的,娘亲也说了,鬼是没影儿没温度的,自然而然就信了妹子的话,应是被打得历害,一时没了气息,这一路走来又转了活气回来。
他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轻手轻脚的碰了碰半黎的手,手是温的,虽说是冷了点,但是还有着人的温度,心中更是安下了心。
顺着半黎的目光,看到石堆里流血的刘妈妈时,心头又是突突的狂跳起来,夏尧琪舔了舔半干的唇舌,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说,
“妹子,这下怎么办?刘妈妈最是小心眼的,下手又毒,她醒了不会放过我们的。要不,要不……”
之前琪哥儿以为刘妈妈只是晕了过去,这会儿又亲眼目睹半黎对她一阵暴打,想到等到刘妈妈再次清醒过来一定会放过他们。他惊疑未定,整个人都在哆嗦。
半黎心里盘算着主意,横目看着他,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主意,琪哥儿得力的咽了口唾沫,颤颤微微的说:“要不,你先装死一会。等她醒了,我再好好求求她,咬定了说,是山里的野兽撞了她,想来,想来能混过去。等着我们走了,你就悄悄躲起来。等得过几天,我再想办法来给你送点吃穿用度。”
半黎真想用力敲敲他那颗还在哆嗦颤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没担当也就算了,还连带着没脑子,懒得再去瞧他,目光停在刘妈妈身上。
“刘妈妈一向狠毒,心又细,你那轻言轻语的一句话,她会轻易就信了?她这头上,是人一眼就能看来是石块砸的,她又不是个愚笨的人,会信了你是野兽撞的?哪里的野兽还懂得用石块砸人的?何况她刚刚又是清醒着的看见了我,这一生的鬼样子,真就会信了你的鬼话,当成鬼压身不成!”
最为重要的是,刘妈妈是京中大夫人派来的人,不亲眼看到她的身尸,怎么可能会放过了她!这么些年来,刘妈妈一直针对着她,非打即骂,不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死也喂野狗,刘妈妈怎么如愿回侯府领赏过好日子。这个哥哥,真是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