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把目光从赵晚然身上撤回来,对上简太清一脸苦笑的脸,手中的金针毫不留情直刺入他胸前的天突穴,冷冷的说:“我最后说一次,远离我一米以上!再靠近我一步,我毁了你这一身功力!”
天突穴,人身要穴之一,对练武之人更加要紧,她这一针,足够让这简太清的功力倒退十年,足够让他记住这个教训的了。
简太清摇头叹息,胸前一麻,内息瞬间衰弱了三分,这小毒物出手够狠的,一针下去就毁了他十年的功力。呵呵,算了,坏了她的一局棋,这点子代价总是要付的,这丫头也不是好惹的。简太清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也没闪没躲,绕过这个话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轻笑一声,说了一句:“半黎,你病了吗?”
“什么?”夏半黎皱着眉头,简太清这又是天外一语,他怎么说话这么让人难懂。
“你没病?呵呵,我身上的味道,你怎么没有闻到?靠得我这么近的可是你呢。”
夏半黎皱了皱眉头,快速收回手中的针,向后退了一步,她倒是真不在意简太清这一身的打扮意味,学医时,对着臭气薰天的尸体解剖都习惯了,他这点味道真算不了什么。她就是不明白,他说这一句干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穿上这么臭的衣服,弄得一身脏,你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都不在乎,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她是真不懂,挑着眉,满眼疑惑看着他,他才是有病吧?难不成还盼着她也像被他戏弄了的赵晚然一样,又是捂嘴,又是作呕,他才开心?原来这个老狐狸是想连她一起作弄呀,他真是闲得无聊透顶了吧。
夏半黎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赵晚然,懒得再理会他,坦然的说:“你三个月不洗澡,还是一年不换袜子,这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你就是简七王爷,一个利益相关的盟友而己。王爷喜欢恶心自己,成全别人,去找其他人去作陪吧。”
“你真的不觉着我恶心?真的不在乎?”简太清的目光一转,隐隐的似有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流转,分外的闪亮耀眼。
夏半黎眉头皱得更紧,果断的一句话结束这个话题:“是,我不在乎。你就是去粪坑里打个滚,染上麻风病烂成一块一块,我也无所谓。”他这是戏弄起人来没完了,这是什么恶趣味?真无聊,他不嫌恶心自己就去折腾去吧,与她无关,她是真心无所谓。
出乎意料的是,简太清听完她这一番话,却是大笑起来,眼睛清亮有神,笑吟吟看着她。夏半黎一怔,看过简太清很多面,冷血的,无情的、算计的、温润的,出尘的,太多的不同面,可这样开怀大笑的一面还真是没见过。他这又是怎么了?她说什么话了吗?让他变成这样,太古怪了。
简太清笑得很开心,眉眼都在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满的桃花盛放,勾魂夺魄,一身粗布衣,满身的邋遢脏乱,看不出容貌的脸,可只是那样的笑着,在那一站一笑就是颠倒众生。
夏半黎下意识的别开了眼,耳际边有些热,心头微有些烦燥,她不喜欢对上这样的简太清,宁愿面对他那张算计的脸。这样的简太清太危险,她本能的预感着。
好在简太清恢复的也快,他收起笑容,眉眼晶亮,转而看向了人群后的赵晚然:“这鸡飞狗跳的场面打算怎么收场?呵呵,赵大小姐可不是好打发的,她回去想想就会明白她被算计了。”简太清意有所指,看着赵晚然的目光是淡淡的欣赏。
“从本心上讲,我倒是很欣赏赵晚然这一类女人,有心计也足够狠,作事果断,懂得利益平衡之术,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人选。”赵晚然与他从本质上来说是同一类人,若是没有夏半黎,他可以肯定,他与赵大小姐会有进一步的发展空间,在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选,就是要像赵晚然这样的,可是夏半黎却出现了。
有一句俗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赵晚然在夏半黎面前,就成了萤光之亮,夏半黎才是晧月当空,简太清勾唇一笑,这倒是难怪这赵晚然时时都想着致夏半黎于死地,她自己也有预感的吧,即生瑜,何生亮,呵呵。
夏半黎嗤之以鼻,挑着眉头,看着人群里近乎的焦头烂额的赵晚然,毫不客气的讥讽:“你眼光真差。”应该说,他是瞎了一双狗眼,看上赵晚然,他才是一失足******千古恨。
男人不仅要会打江山,更重要还要会挑媳妇,一个普通人挑个没脑子老婆,最多不是赔上自家二亩地,可一代帝王挑个不着调的皇后就等着,江山换代吧。刘邦是英雄吧,毁吕稚手中了。夏半黎翻了个白眼,对着简太清这异与常人的眼光真是难以苟同。
“呵呵,你不懂,帝王家不同于种田的,经商的,砍柴的。”简太清看得懂夏半黎那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又是一笑说:“就是你那一句话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站在那个位置上,只能是孤家寡人。”幸好,简太清一笑,侧目看了一眼夏半黎,眼眸中淡淡的湿润。
“得了,你那些帝王心术不必跟我说。”夏半黎一摇头,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些与她无关的事,难得简太清会跟她说这么正经的话题,她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只有一句话,你选头母猪作那个皇后位都成,就是不能是温家血脉!”
“为什么?”简太清不置可否,笑吟吟地看向赵晚然,诚实的说了一句:“她不错。”
“简太清,你缺心眼吧!她和她那温家全家都恨不得我死。我还要享一世自在,盛名天下,可不想背个谋害国母的名声,浪荡天涯去。”夏半黎狠狠白了简太清一眼,若是真让赵家姐妹登上皇后位,看温家母女风光,她得呕死,那还不如她现在就先把简太清毒死算了。
“这个嘛自有天意,”简太清不置可否,又是笑了笑,转而把话题再绕回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这鸡飞狗跳吧,天快亮了。”
夏半黎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思绪从简太清勾勒的那幅皇后像中抽回来,是她又让这简太清给忽悠了,想那些干什么,想得多了也是病。简太清爱娶什么女人,与她何干。若是真让这赵晚然登上那后位,她就一把毒针扎下去,让这些闹心的嫡母庶姐变成植物人,绿化皇宫环境去,母仪天下改成绿意天下也不错。
“鸡飞狗跳?”夏半黎挑着眉看了看眼前那闹腾的场面,还真是鸡飞狗跳,她冷着眼说:“即然都鸡飞狗跳了,就再索性再近一步,六畜兴旺!”
简太清一挑眉梢,又是一笑,不置可否的退后一步,摆出一幅看戏的表情,今夜是这一出戏,该到压轴了,他还真想再瞧瞧夏半黎还有什么手段。
“都退下!围着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刚才二狗子不是说了,收钱不办事那不是爷们的风格,以后,老子还要在这条街上混。”夏半黎粗着嗓子冲着眼前一群人吼了一声。
“是,兄弟们都老大听你的。”众人立时应了下来,四散着退了开去,自动自发的让出一条路让夏半黎走到前面来,手拿着棍子,站在他身后挥舞着撑场子。
赵晚然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天边的月色,眼中更焦急了,这一通闹腾不要紧,现在可是天快要亮了,时间更紧迫了,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喂,”赵晚然不屑的看向夏半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问过她的名字,直接就是招呼叫化子的口气:“你说指使你的是个女子,而且带着面纱,这个荷包就是她落下是吧。”赵晚然心头反复思量着,他们描绘的这个形象与夏半黎十分吻合,没错的了,陷害她的一定就是夏半黎那个小贱人!
“钱我己经给你了,你要跟我去认人。”赵晚然指了指夏半黎,肯定的说。
“赵大小姐,你耳背还是脑子不好使?我有说过我会亲自去认人吗?”夏半黎拿出一幅吊儿郎当,痞子的姿态,看向赵晚然瞬间青了的脸:“那荷包可不是我捡的,那女子我也没亲脸见过,我说是会替你认人,自然不会货不对版。”她转过头来,对着简太清招了招手:“二狗子,你跟着大小姐去认人吧。”
简太清眨了眨眼,唇角一道笑意,呵呵,这丫头是把他推出去作挡箭牌了,真记仇呀,一口一个二狗子的在这消遗他呢。
“好喽——”简太清把那一个邋遢小子学了个惟妙惟肖,拖着一双破鞋从人群后拖拖搭搭的走上前,一脸的脏乎乎的傻笑着,手臂一挥,又是狠狠擦了擦鼻子下的鼻涕,乐呵呵的向着赵晚然就靠过去:“漂亮小姐,我跟你去,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