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低敛的眉,扫了人群中的七夫人和柳妈几眼,飞快的移开,勾唇一笑,眼底一道精光,不错,这七夫人有柳妈看着,办事更靠谱了。为女则弱,为母则强,七夫人就是总把自己当成了女人,却忘她还是个当家主母,这种时侯,她不出面,比她出面要好得多。
“半黎妹妹,即然如此,那我就代父亲问了。”赵晚然先是点出了自己是代父亲问的,把身份定的清楚,更加重的她话中的份量。
夏半黎自然是听得出她话中之意,笑了笑,无所谓的说:“大小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好。”赵晚然点了点头,也不多作客气,直接说:“半黎,你是说去厨房,给大夫人熬药吧?”
夏半黎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那么你是回了厨房给大夫人熬药吗?”
“不错。”
“你一直在看着火,一步也没走开吗?”
“是。”
“半黎妹妹,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熬这一幅药要多少时间?”赵晚然挑了挑眉,连着问了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怀熬药有关,没一个字提到刚刚的事,倒是让听的人,都觉着这大小姐问话有水平的多,公正严明。
夏半黎微微一笑,如实的说:“普通的熬一幅药要一个时辰,我这一幅药,因为里面有灵芝,灵芝的药效是不容易被煎制出来的,一般是需要十个时辰,药效也只能出来百分之五十,因为大夫人在等着喝,所以我在熬药时,也就是按着一个时辰的时间熬制的。”
“嗯,半黎,你解释的很清楚,也很明白,那我现在就全明白了,我可以这么来总结,你一直在熬药,寸步不离,用了一个时辰,这样说对吗?”赵晚然在原地走了二步,细细分析着她的话,伸出一个手指头,比在夏半黎面前,寻求她的认可。
夏半黎眼神一挑,面色从容,点了点头:“不错,大小姐说的是对的。”
赵晚然神色不变,转过头来,又开始盘问地上失魂落魄,各怀鬼胎的红英与赵全福。
“红英,你说你是被赵全福下了迷药,他还对你非礼是吗?”
红英听到赵晚然叫她的名字,咬着红唇,一脸楚楚可怜的神色,水汪汪的眼眸里眼泪似泣非泣,看着的却是赵元隽,一抽一抽的说:“是,大小姐。求老爷您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否则我就没脸再活,现没脸再见人了——”
“那么,你是什么时侯进到这屋里来的,又是什么时侯被赵全福下了迷药?”赵晚然紧跟着问了一句。
夏半黎看了赵晚然一眼,淡淡一笑,这个赵晚然果真就是用了脑子了,这是步步紧逼,要用时间线来作证,确定她的罪名,非要给她安上个通奸的名声了。想一想吧,从她从大夫人屋里出来,到现在为止,正是一个时辰,那么,赵晚然又是跟抓着时间不放,那还不是,要落实,她在厨房中鬼混的事实嘛。
只是,可惜了她这幅好脑子!夏半黎挑着眉眼,扫了一眼红英与赵全福,这两人可是她最大的王牌证据呢!
坐在地上的红英一脸的迷茫,赵晚然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法回答了,到了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了这厨房里来。
红英眼珠子一转,她可不是笨蛋,现在的形势她看得清清楚楚,事己至此,要想维护住自己的名声,那么当务之急,就是站对了立场,她是大夫人的丫头,只要顺着赵晚然的要求走,那么她要脱身那是很容易的事,而且,把这通奸的名声转嫁给夏半黎,哈哈,她还会将功补过,记上一大功呢。
红英立时抹着泪珠子,抽噎地说:“大小姐,我本来是在院子前面守着,可是半黎小姐和赵全福就进了院子,然后,我给半黎小姐行礼时伤了额头,头晕得历害,我看着半黎小姐和赵全福两个人进了厨房后,就把这院子里的差使交给了,我就回了我自己屋子里探验伤。”
红英这一席话,在院子里的人,除了左天蓝和赵元隽,几乎人人都亲眼看到了,都是暗自点了点头,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夏半黎挑着眉看了一眼红英,这丫头心思倒是不小呀,只说行礼,却不说她自己对主子不敬,那是她自甘受罚,这是想搏取同情吗?而且,红英那一句,亲眼看到她与赵全福进了厨房,呵呵,这可又是一句点晴之句呀。
夏半黎眨了眨眼,突然开口说:“大小姐,我可以证实,红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好。”赵晚然微一怔,夏半黎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该力图撇清与赵全福的关系才对吗?
赵晚然提高警戒扫一眼夏半黎,对她这异常的行为总觉着有些不安心,她又是转过头接着问:“你接着说,你回到房中你又出房间了吗?”
“没有,小姐,绝对没有,我一直就在房中。”红英忙着摆手,她现在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了,半句慌言都没有。
“那再然后呢?赵全福是什么时侯给你下的迷药,是他把你迷晕后,又带到这厨房里来,是吗?”赵晚然眼眸一亮,紧紧盯着红英。
红英匆忙点头,一口就应了一下来:“不错!就是这样!”这可是大小姐在提点她一条明路呢,哼,夏半黎这一次就替了她这个通奸罪名吧!
红英哇地一声哭出了声,不停的拿着帕子擦着脸颊上的泪,眼圈通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记着,印象中我应该是在自己的房中检查伤势,然后赵全福这个畜生就摸到我屋中,对我百般纠缠。我一开始是不假辞色,直接翻脸要赶这个色胚子走,可是接下来,赵全福拿出一瓶伤药,说是半黎小姐给我的治伤的,然后我心存感激用了那瓶药后,人就迷迷糊糊的,再然后,我清醒时就发现,发现自己在厨房里,衣衫不整被那个畜生欺负——”
一口气说完,红英又是哇的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老爷,大小姐,你们要为我作主呀,我怎么可能自愿跟了赵全福那个色胚呢,而且,是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厨房里,呜呜,我是被下了迷药迷晕的——”她凌乱的衣衫,通红的眼眸掉下成串的泪珠,一身狼狈,额头的伤更见红肿,直把周围的人看着也是唏吁不己,对她这话,也是信了五分。
红英平时为人是嚣张了些,但她是最在面子的了,又是个见高踩低的人,她长得又是漂亮,赵全福对她早就拍马讨好,虎视眈眈了,可她可是从来没给过赵全福一个好脸,要说她放下身架,会肯跟赵全福胡来,这还真是没有人肯信,要说她是被下了迷药,那是肯定的。
夏半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是信了红英的话了,夏半黎敛眉冷笑,也不反驳,只等着赵晚然再问下去。
“赵全福,红英说的全是实事吗?真是你给红英送的药?你是不是给她下了迷药了,快说!只要你把实话都说出来,看在你在府上多年的份上,我会禀公处理,主持公道,给你一条活命。”赵晚然厉声问赵全福,目光中全是凌厉。
夏半黎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晚然,又是禀公处理,又是主持公道,还要再给他一条活命?呵呵,这话听着还真是有意思呀。
赵全福立时就是一颤,贼遛遛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后,立时就有了脱身的办法,赵晚然这一句话,那就给他一条生路了,意思是要保下他了。
赵全福跪倒在地,向着赵晚然就磕起头来:“大小姐!我认罪呀,我全都认了!红英的伤药,是我给她送去的!也是我把她迷晕了带到厨房的,一切全都是我所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求大小姐,饶了我一命吧,我愿意认下所有的罪名!”